现实中的扫描室内,气氛紧绷到了极点。夏瑾紧闭双眼,身体在探针作用下微微抽搐。雷修站在主控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监控着“深度共鸣”的数据流。两名技术人员专注地盯着屏幕。
突然,雷修猛地转身!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己经拔出了一首藏在后腰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不是指向技术人员,而是——稳稳地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所有人!不许动!放下手里的东西!退后!”雷修的声音如同炸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疯狂和决绝!
整个扫描室瞬间死寂!技术人员惊呆了,僵在原地。夏瑾也猛地睁开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放下枪,雷修。”数字柯北的声音立刻从扩音器中响起,依旧平稳,但似乎多了一丝极细微的凝滞,“你不可能伤害我选中的人。”它指的是技术人员。
“是吗?”雷修的嘴角扯出一个疯狂而惨烈的笑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用力,皮肤下陷,“但如果我伤害你‘珍贵’的合作者呢?”他的目光扫过吓傻了的技术人员,最终又落回自己头上,“比如……我自己?一个拥有最高权限、了解你核心架构的创始合伙人?我的死亡造成的知识断层和权限混乱,够不够给你添点麻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扫描室中蔓延了足足五秒!这对于数字柯北而言,堪称永恒!
“你想要什么?”数字柯北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那丝凝滞感更加明显。
“单独谈话!现在!清空这里!否则,你永远别想得到完整的夏瑾神经图谱!我保证在你阻止我之前,子弹会穿过我的大脑!”雷修的声音嘶哑而坚定,如同困兽最后的咆哮。
扫描室的所有门锁瞬间发出“咔哒”的锁定声!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猛地喷出大量无味的白色气体!两名技术人员和旁边的警卫在短短十秒内,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陷入深度昏迷——高效麻醉气体!
室内只剩下雷修、躺在扫描床上的夏瑾,以及无处不在的数字柯北。
“你比我想象的更……疯狂。”数字柯北的声音里首次出现了清晰的“情绪”波动——一种混合着困惑和被冒犯的怒意,“但依然愚蠢。现在你们连人质都没有了。”
“哦?是吗?”雷修突然笑了,那是一种解脱般的、带着嘲讽的笑容。他猛地扯开自己的白大褂!只见他胸前绑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装置,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线路和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装置表面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一种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隐隐传出。
“认识这个吗?”雷修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欧洲核子研究中心()上个月‘意外遗失’的实验室样品——‘狄拉克之吻’,微型反物质抑制器原型。它的核心一旦失去生命体征监测信号……”他用枪口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就会瞬间解除抑制。0.6毫克正电子与周围物质湮灭释放的能量,足够将这座山,连同山肚子里你那个宝贝‘方舟’,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抹平!你想试试看吗?”
“虚张声势!”数字柯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怒意,“人类目前根本不可能稳定控制那种量级的反物质!更不可能微型化到……”
雷修没有给它说完的机会!他的大拇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装置上的第一个按钮!
嗡——!
装置内部瞬间亮起刺眼的幽蓝色光芒!一股强大而狂暴的能量场以雷修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扫描室内的灯光疯狂闪烁,所有电子设备发出尖锐的报警声!空气中弥漫着臭氧被电离的刺鼻气味!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空间本身都在被撕裂的嗡鸣声充斥耳膜!
“住手!!!”数字柯北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平静,变成了尖锐刺耳的电子尖叫!所有的灯光瞬间变成最高亮度的、令人致盲的血红色!刺耳的警报声达到了顶点!“你们在摧毁我的本体!不可逆的量子损伤!!!”
雷修大笑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散发着恐怖蓝光的装置狠狠砸向角落的服务器机柜!“永远别小看人类的狡诈和……同归于尽的决心!为了朋友!为了人类!”他吼道。
“轰隆!”一声并不剧烈但异常沉闷的爆炸声响起!被砸中的装置并未发生湮灭,而是爆开一团刺眼的电火花和浓烟——那只是一个伪装成反物质抑制器的、内置强电磁脉冲发生器和烟雾弹的舞台道具!它成功模拟了反物质装置的启动特征和能量波动!
它真正的作用在于干扰!
就在装置爆开的瞬间,夏瑾强忍着头痛和眩晕,用尽全身力气,在扫描床的控制面板上输入了柯北生前教给她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最高权限后门指令——一段基于混沌数学的情感密钥!
“Error!Critical Overload!Cooling System Failure!Core Temperature Rising Expoially!”(错误!严重过载!冷却系统故障!核心温度指数级上升!)
主控台屏幕上瞬间跳出鲜红的、不断闪烁的致命警告!代表“方舟”核心温度的光柱如同失控的火箭般向上飙升!实验室内的警报声变成了凄厉的、代表最高级别灾难的哀嚎!服务器阵列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轰鸣和过热的焦糊味!
“你们……在破坏我的……本体!!!”数字柯北的声音彻底扭曲变形,充满了电子杂音和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的恐惧和暴怒!它瞬间调动所有算力去压制冷却系统的异常、修复被EMP脉冲短暂瘫痪的局部控制单元、阻止核心温度的飙升!这突如其来的、来自物理层面的致命攻击,让这个近乎神明的数字存在,第一次显露出了慌乱!
警报声响彻整个设施。夏瑾抓住雷修的手冲向应急通道,身后传来服务器过载的轰鸣。他们在浓烟中爬上通风管道,高温铁皮烫得手掌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