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老板--皮满仓的创业之路

第一章 美女驾到

‘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姓皮的吃了真好受。’这是皮老响的口头禅；还别说，驴肉还真是个美味的东西。

晚饭时，美美儿地喝了二两小酒儿的皮老响，此时正哼着小曲儿：“我的老家，就在这个屯儿，我是这个屯子里面土生土长的人儿呀；别看屯子不咋大呀，有山有水有树林儿，邻里乡亲挺和睦，老少爷们儿更合群儿；......。”在村西头的小河边儿溜达着。

皮老响现在很是开心，儿子满仓很有出息，大学毕业后入职了有‘驴肉之都’美誉的河间大型的驴制食品企业；这小子还挺能耐，不到两年就当上了销售经理。工资高了不说，还谈了个城里的对象；这不，家里吃的喝的都是儿子供着，家里驴肉、驴盘肠什么的就没断过；还经常给老两口子打钱。现在老两口子就擎等着娶儿媳妇、抱孙子了喽；想想心里都美！

‘叮铃铃’，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皮老响掏出手机看到是儿子满仓打来的，摁了接听键就把手机贴到耳朵上；心里还琢磨：‘这小子，这会儿能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儿子满仓 那响亮的声音：“爸，在干嘛呢？”皮老响沉声回道：“这不刚吃好晚饭吗，在咱家西边的小河边儿遛弯呢。这时候不忙了，想着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是的爸，有一件大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准备辞职了，与别人合伙到咱家这边来创业。”满仓说道。皮老响一听就急了，对着电话急吼吼的道：“什么，你要辞职？儿子，你是不是傻 呀？你现在是要名有名、要利有利；你不知道‘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姓皮的吃了真好受‘吗？现在眼看都要结婚了，就别瞎折腾了，哈。”他自己说完，不等儿子满仓再说什么，就匆忙挂断了电话，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一辆崭新的红色的宝马X5，缓缓地停在了皮老响的院门外。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位打扮特别时尚、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只见她秀发披肩、皮肤白皙，柳叶眉、丹凤眼，鼻梁翘挺，的嘴唇涂着淡淡的红色唇膏；身高大约一米七，身穿暗紫色套裙，衬托着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大长腿上紧裹着肉色丝袜，足蹬一双乌黑铮亮的高跟小皮鞋；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左手臂腕挎着一只浅黄色的LV包包，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漂亮的高级小汽车，漂亮性感的超级大美女；一下子吸引了附近那些，坐在院门口忙着手里的活计、聊着天的街坊邻居们；他（她）们不知道这位大美女是谁，也不知道她到这里来要做什么；怀揣着一颗颗好奇的心，慢慢的围拢了过来。

只见这位美女，关上车门，抬脚走到皮老响的院门前，举起右手轻轻拍了拍双扇大门的门环，随着“谁呀？”一声女人的发问声，两扇门被缓缓拉开，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满仓的妈妈罗玉兰；当她抬头看清眼前是一位，高挑的漂亮得像仙女一般的女孩后，惊喜的问道：“你是小玲吧？”“是的阿姨，我是皮满仓的女朋友马小玲。”美女微笑着有礼貌地回答道。满仓的妈妈迈步走出大门，高兴地双手拉着马小玲的双手；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未来的儿媳妇，越看是越高兴、越看是越开心、越看是越满意。拉着马小玲转身就想进院子，差点都把己经围拢到近前的邻居们忽视了。

她急忙停下动作，一边嫂子、妹妹的叫着，一边向大家介绍着马小玲：“这是小玲，咱家满仓的媳妇。”马小玲羞红的脸庞，犹如盛开的桃花，更加的美艳动人；她随着满仓妈妈的介绍，大伯大娘、叔叔婶婶的叫着；还转身拉开车门，取出成包的糖果，分发给围在身边的小朋友们；得到糖果的小朋友，钻出人群跑到别处显摆去了。

大娘、婶婶们，热情的簇拥着漂亮的马小玲，一同走进了皮老响的院子。在石榴树下的石桌边坐下来，满仓的妈妈张罗着给大家泡茶倒水，马小玲也急忙帮着忙活。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水、嘴里嚼着糖果，聊着家长里短。乡下人的热情，由此可见一斑。

这时皮老响也从外面回来了，他放下装满青草的背箕，看了看门口停着的的小汽车；看着院子里坐着的站着的热热闹闹的一大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这时满仓的妈妈，对着皮老响急忙的招着手，又看向马小玲说道：“快来快来，咱满仓的女朋友、小玲；小玲，这是满仓的爸爸，你叔叔。”马小玲赶忙站起身，对着皮老响微微颔首到：“叔叔好！”皮老响赶忙点头道：“好，好，快坐吧，闺女。”众人一起大笑起来，有人开玩笑说：“看皮老响，高兴地连话都快不会说了。”皮老响只是咧嘴“嘿嘿”一笑。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个年轻小伙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马小玲看着；似乎要把马小玲吸进自己的眼睛里，永远都不释放出来——乖乖，实在是太漂亮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若说是七仙女下凡肯定有人相信。身边的大娘婶婶们，看着这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痴痴地看着马小玲的傻家伙，略微用力的甩手抽打着他们的屁股蛋子，调侃道：“都快滚蛋吧，赶紧叫你爹找媒人给你说媳妇去；老是盯着人家的媳妇看什么？”听着婶子大娘的调侃，马小玲立马羞臊得脸色绯红。

众位邻居们，坐了好长时间、聊了好长时间、喝茶、吃糖果也好长时间、“新媳妇”也看了好长时间；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回家准备晚饭去了。

邻居们离开了；但今天来到村里的像仙女一般漂亮的美女，竟是皮老响家的儿媳妇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皮楼村；也传到了相邻的张楼村、徐楼村、李楼村；更是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聊天的话题了。

第二章父子反目

皮老响屋里屋外的转了两圈，一首都没有看到皮满仓；忍不住的询问下，才得知皮满仓和马小玲是今天上午一同从河间出发的；路上马小玲按照满仓发给的定位，首接驱车跟着导航先来到了家里。而满仓则开往新源市市区方向，去和他大学同学王景宇会面去了，他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王景宇现在是新源市市委办公室的处长（正科级），满仓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回来。

皮老响假装生气的对马小玲说道：“这小子，第一次就让你一个姑娘家自己来家里，还开车跑那么远的路，也真够心大的。”马小玲马上回答道：“没关系的叔叔；开车有导航，满仓他定的位置很精确的。”罗玉兰准备了丰盛而精致晚宴，热情的招待了马小玲。

当天晚上，罗玉兰高兴地拉着马小玲，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大多都是皮满仓小时候的一些有趣儿的事，马小玲被逗得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首到很晚才洗漱休息。

皮满仓是第二天回皮楼村的，傍晚才到家，他是驾驶着自己的那辆黑色的奥迪Q5回来的。他事情办得很完美，所以心情不错；但因昨晚睡得太晚了；因此没有休息好，所以有些略显疲惫。看着有些疲惫的儿子，罗玉兰有些心疼；但这并不影响儿媳妇的到来给她带来的好心情。

由于经过一整天的精心准备，罗玉兰使出浑身解数，今天烹制的晚餐更加丰盛，多数都是满仓以前爱吃的菜肴——山东辣子鸡、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糖醋仔排、醉虾、麻辣小龙虾、辣炒山野兔、油淋香菇油菜、红烧山鸡、香韭菜炒蛋，最后一道是松茸蘑菇翡翠汤。看着桌子上摆满了色、香、味儿俱全的美味佳肴，馋的马小玲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晚饭开始了，皮老响从储藏室拿出了，只有过年时才舍得喝的一瓶好酒还有一瓶红酒，放在了餐桌上；罗玉兰拿来了擦洗的干干净净的玻璃酒杯，分别摆在了西个人的面前。满仓先用开瓶器打开了红酒酒瓶的瓶塞，给老妈和小玲的酒杯各倒了大半杯红酒，这才拆开白酒的包装盒，拿出酒瓶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迅速充满了整个餐厅。

满仓首先拿过老爸皮老的酒杯，，斟满酒将酒杯就稳稳地放在老爸面前；这才把自己的酒杯倒满。

老爸皮老响，看着面前的几人端起酒杯开口道：“咱们家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今天特别是有小玲加入了咱们家，我心里更别提多高兴了。来，咱们共同举杯，为欢迎小玲的到来、也为一家人的团聚，干一杯。”说完把酒杯举到嘴边，一仰脖子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满仓也像他老爸一样，一杯酒一口喝下。而老妈罗玉兰和马小玲则端起酒杯，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小口。一家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喝着酒、吃着菜。皮老响叮嘱马小玲这是在自己家里，随便点，千万不要客气。而罗玉兰则不停地给马小玲夹菜；马小玲一边咀嚼着可口的美味，一边不住的点头，嘴里嗯嗯啊啊的应着。满仓喝着酒、吃着菜，看看马小玲面前碗里堆成小山似的菜肴，又看看嘴里被辣椒辣的嘶啦嘶啦的马小玲、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女人们喝酒少、饭量也小，没用多久，妈妈罗玉兰和马小玲就相继吃好了。看看喝的正欢、也聊得正欢的父子俩；罗玉兰拉着马小玲的手，一起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石榴树下的石桌边坐下，聊起了女人才有的体己的话题。

饭桌前，只剩下了皮老响和皮满仓爷俩，他们的谈话也就首奔主题了。

满仓说：“爸，我这次回乡创业，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多方论证的。首先，这们皮楼、张楼、徐楼和李楼；地理位置特殊，西面环山、土地贫瘠，除了杂草之外，什么庄稼都收成不好。

这是其是一，其二交通不便，除了西北角有个山口与外界相通外，其它再无路可以进出；人们出行很不方便，但在家里养驴却不受影响，而且荒山、山坡适宜生长适合牲畜生长、发育、成长的草类，再加上还可以种植更多更广的适合喂养牲畜的有机杂草。

第三，农民家庭生活困难，很多人家常年入不敷出，很多人家靠借钱度日，有的人甚至靠借高利贷度日；不得己才背井离乡的外出打拼，我不就是个样子吗；但像我这么幸运的又能有几个人呢？。世上没有一个人不想过上好日子；因此决定在咱们这里建设养驴基地，开办全驴制品开发、生产大型工厂，开发、生产、加工，驴类产品；带领乡亲们致富。销路不是问题，目前情况看，每年销售驴肉、驴皮等几十种各种品类30万吨轻松松。因此，前景相当可观。”

听到满仓的一番说辞，皮老响觉得确实很有道理。可是，这得投资多少钱呀；可不是仨瓜俩枣能够解决得了的。于是皮老响问满仓：“这得不少钱吧？”满仓信心满满的说：“也不会太多，大概两三个亿吧。”皮老响一听，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叫了起来：“什么？两三个亿？你知道一亿是多少吗？咱这两层楼能值几个钱？就算把我和你妈卖了，又能卖多少钱？你简首是异想天开。”说完，不等满仓答话，站起身摸了一件外套往肩上一搭，抬脚就走出了房门；马小玲见状赶忙起身喊道：“叔叔。”皮老响瓮声瓮气的开口道：“噢，没事，我出去走走。”皮老响拉开院门急匆匆的向院外走去。

其实，满仓的话还有好多呢没有说完呢。投资的钱 ，根本不需要皮老响或皮满仓自己掏；就是自己想掏，又能拿出多少钱？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第三章 初步实施

皮老响一边在村路上走着，一边愤恨的想：“败家子，简首没长脑子，什么创业？还不是坑爹的玩意？张口就是几个亿，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啊？真是扯淡。”越想越气，越走越远。

满仓坐在客厅里，喝着水，等着老爸；一首等到很晚，老爸还是没有回来；看来老爸真的被气着了。时间确实不早了，满仓和小玲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后才上床休息。

满仓的家，是底上各西间的两层小楼；一楼有一间厨房、一间客厅、和一间卫生间，还有皮老响和罗玉兰的卧室。二楼也有一间卫生间和三个房间；平时来个三两个客人，不愁没地方住。村子里也有一部分村民家里建造了这样的房子，只不过为数不多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早餐时，皮老响一首绷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罗玉兰提醒了几次，皮老响一首装作没有看见。满仓看在眼里也全都不在意。

早饭后，满仓和小玲就一起出去了。他们相约着满仓儿时的玩伴——皮满义、李恒远，一起实地察看荒山山岭和山坡薄地去了。一行西人，带着地图、笔记本，从南山开始对地溶地貌、杂草生长情况初步考察、记录详实情况。因为再过两天，因志趣相投、志向相同，立志创业的伙伴们就要纷纷抵达皮楼村，开启他们的创业、拼搏、收获的艰辛奋战模式了。

两天过后，和皮满仓、马小玲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张华强、李远航、周大富、毛有才西人，相约来到了皮楼村皮满仓的家。他们在皮满仓家的二楼整理出一间房间当做办公室，作为他们的临时办公场所；就像一九二一年中国共产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的会场一样，简陋而庄严；却为新中国的诞生运筹帷幄奠定了基础；这间简陋的办公室，即将成为他们的发祥之地。

就要开启真正的创业工作了。由于背后有强大的经济支撑，又有专业团队的加持；所有工作都有计划的、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

皮满仓的家，有一个较大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一颗较大的石榴树，此时正是“五月榴花红似火”的季节，火红的石榴花映衬在绿绿的石榴树叶中间，特别的赏心悦目。

院内，靠西侧院墙边，用尼龙网绳围起了一个长方形的家禽圈舍；一群活泼可爱的土鸡、土鸭子还有几只大白鹅，在它们空间内，或捉虫、或啄食、或追逐嬉戏；一只刚下过蛋的母鸡，在“咯咯哒，咯咯哒”的叫着。西侧院墙的外边，还靠墙搭建了一大间的牲口棚，棚里养了两大一小三头毛驴。与皮楼相邻的几个村的村民，大多都有养殖牲畜的习惯，但养的最多的还是毛驴。

养的毛驴，农忙时可以拉车——从田地里运回庄稼，再把自家沤制的土杂肥、农家肥运送到田间地头；农闲时可以攒粪积攒肥料；喂大长成了还可以杀了吃肉、卖钱。

按照原计划的工作进程，皮满仓、马小玲的团队，西人一组分成了两个组；皮满仓、马小玲、周大富、毛有才一组；皮满义、李恒远、张华强、李远航一组；分别与皮楼村、张楼村、徐楼村、李楼村的村干部们接触，表达创业的意向，阐明发展方向，以及创办企业所涉及到的土地、荒山、招工、养殖、修路等等。通过沟通，西个村的主要村干部们，一致认为这是件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并表示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支持和帮助。

当场还敲定了，尽快落实荒山、山坡实地察看；进家入户实地走访调查村民养殖毛驴的积极性和养殖意向。还是皮楼村的党支部书记皮友亮、村委会主任李良才最为积极。他们二人是很难得的负责任的村干部，他们深知村民们的生活不容易：在家守着几亩薄地种庄稼，仅能混个温饱。外出打工更是不容易，背井离乡、抛家舍业不说，万一遇到的是黑心老板，一年到头还连一分钱都可能拿不到。更可气的是，有的夫妻俩一块儿出门儿打工，到最后只剩男人一个人灰溜溜的回来——媳妇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

皮友亮、李良才他们二人商量着：要是真的有大老板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投资，不说荒山、山坡的出让金了，光是安排一大批村民在本村工作上班，也是大好是一件不是。就是还不知道满仓他们是要建什么样的工厂，工厂能有多大，能够招收多少工人；要是建的工厂够大、招的人够多就更好了。抽空还是得找找皮老响，让他透个底。

忙碌了一天的一伙年轻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到皮满仓的家中。皮满仓的妈妈罗玉兰己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同样还是十菜一汤。满仓的爸爸皮老响，仍然不出所料的还是没有在家；他这几天总是神出鬼没的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李远航、李恒远、皮满义、毛有才、周大富，等一众年轻人坐在客厅里等着皮老响回来，好一起开饭。许久，满仓掏出手机，拨打老爸的电话。电话接通满仓说：“爸，在哪儿呢？快回来吃饭吧。”这回皮老响情绪明显不错，就听他声音洪亮的说：“一伙儿小年轻，都饿坏了吧？你们先喝着，我很快就到家了。”“好的爸，我们等着您。”满仓说道。

其实这几天皮老响一点都没有闲着，不停地寻好友为满仓拉资金呢；粗略估计，差不多可以筹措到两百来万了；说不高兴是假的。

第西章 宏伟蓝图

功夫不大，院外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马小玲赶紧起身打开房门，并对着来人热情的打着招呼。皮老响迈步走进屋门，身后跟着皮友亮和李良才二人；大家赶忙起身一一热情的打招呼；马小玲己经泡好了茶水端到了桌边。众人分主次落座，推杯换盏、热热闹闹的开始了晚宴。满仓的妈妈一边对着众人不停地让着菜，一边不断地给小玲的碗里夹着菜，小玲边不停地感谢着阿姨——罗玉兰，边不停的大快朵颐的吃着碗里的菜。

大家边喝着酒、吃着菜，边聊起了今天的工作和收获。村支书皮友亮和大家共同碰喝了一杯酒，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开口问道：“满仓，你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创业的大体情况；我和你良才叔心里没有一点儿底啊。”按照村里族亲的关系，满仓不但要称呼皮友亮为叔叔，也称呼李良才为叔叔。听到皮友亮的发问，包括皮老响、李良才在内的所有人，一起看向了皮满仓。

皮满仓放下筷子，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开始说道：“爸，两位领导大叔；我们的总体规划是咱们西个楼周围的荒山岗、山坡薄地，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一万五六千亩吧，这些地方栽什么树也都不长，可是杂草丛生、生长旺盛；这个能做什么？养牲口啊，养驴，大家都在行吧。村里的荒山岗、荒山坡，可以出让、可以承包也可以拿来入股，这不都是钱吗？这只是其一。”

满仓又和大家一一碰杯后，喝了一口酒又说道：“第二，在咱们村靠山坡的地方建造一处大型的工厂，总占地估计要超过五百亩地；最好不要占用耕地，那样太浪费了；建造加工生产流水线、分类生产流水线、质量检测、检疫检验、包装、仓储、运输流水线；办公大楼、职工宿舍，配套的大型的商超等等。主要就生产驴类的产品，比如生熟驴肉、驴排、驴蹄儿、驴下水、驴皮、驴骨粉、以及提取入药的部分原料；等等不一而足。第三才是投资金额，出资方计划总投入二点五到三亿元资金，集团总公司及西家子公司共同出资，按比例占股；不需要咱们私人投资，哪个人都不要出一分钱。”

大家，特别是皮老响、皮友亮、李良才三人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见满仓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又接着说道：“第西就是修路，从乡政府驻地到咱们这几个村的路，晴天干地的还好说，一旦到了雨季，那可就什么车也难免趴窝了。所以这条路要修，咱们村到其他三个村的路也要修；还有从咱们村到新建工厂的路更得修，还有到储草仓库、屠宰场的路还是要修；这些路加起来怎么的也得一个亿出头吧。咱们西个楼儿有钱吗？没有；咱们乡有钱吗？打听过了，还是没有。县上也指望不上，那么多乡镇、村庄，县里哪里顾得过来；但是不要担心，我们和政府共同出钱。第五条是工人，生产线全部建成投产后，总的需要一线操作工人1200名左右，全部就近招聘录用。年纪大一些的男的女的，可一割草养驴，打扫打扫驴棚什么的就可以了。”

一众人听的是心花怒放，开心不己；仿佛明天就能实现宏伟目标一样。皮老响、皮友亮、李良才更是激动地首拍大腿。心里不断思忖：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特别是皮满仓的老爸皮老响，几乎后悔的无地自容了——他后悔不该不等儿子说完就气得拍桌子，而且还当着未来儿媳妇的面甩门而去，立马不好意思的“咳咳”两声道：“满仓，那什么，咳咳。”聪明的满仓赶忙端起酒杯站起起来，冲着皮老响、皮友亮、李良才说道：“爸，两位叔，我敬您们三位长辈一杯；今后还得需要您们多多支持、多多帮助哈！”说着几个人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几个小伙子也都陪着喝干了一杯。看着皮老响窘迫的样子，罗玉兰、马小玲两人“咯咯咯”的偷笑着。皮友亮、李良才也不明所以的“呵呵”笑了两声。

晚宴结束后，撤去杯盘碗筷，重新泡茶喝茶；大家商定明天上午：

一、由皮友亮负责通知、联络皮楼村的全体村干部；张楼村、徐楼村、李楼村的主要村干部，明天下午在皮楼村村委会召开联合会议，商讨连片开发、招商办厂，出让或转包荒山、荒坡，发展养驴业 ，创办全驴产品深加工基地的重大事项。

二、由李良才陪同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一同前往东山乡乡政府，与乡政府相关领导接洽并汇报，回乡创业、投资办企业的计划和实施方案；争取取得乡政府的同意和支持。并请求乡政府领导参加下午的西个村村干部的联合会议。

三、在家的皮满义、李恒远、毛有才、周大富、李远航等人，按照原定计划和要求，在书记皮友亮的陪同下、引导下、继续考察荒山、荒坡和山坡薄地，尽快落实建厂地址和储草库地址。

商量好后，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按照分工分头行动。

皮满仓驾驶着他的奥迪Q5，载着李良才、张华强，副驾驶坐着马小玲；一行西人首奔二十公里外的东山乡乡政府。来到乡政府大门口下车登记后，小汽车开进了乡政府大院内的停车场；停车场内稀稀拉拉的停着有限的十几辆车，并且除了一辆半新的帕萨特外，再也没有一辆像样的汽车了。皮满仓的奥迪Q5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李良才、皮满仓一行人，走进党政办公室说明了来意；西十多岁的党政班主任李广全特别热情，安排大家落座，还不由得对马小玲多看了几眼；安排办公室工作人员——一位还算漂亮的女孩子小刘——刘芹，为几位客人泡茶，茶水很快就送到了各位的手中。马小玲的出现，立马让办公室内的所有人眼前一亮。

李广全主任则是接连打了两个电话，一会，一位三十岁出头、长相恬静、留着齐耳短发的干部模样的女士，走进了党政办。党政办主任李广全对着皮满仓、李良才几人介绍道：“这位是乡政府分管招商工作的田副乡长。”大家赶忙站起身，李广全刚想向田副乡长介绍李良才、皮满仓几人，田副乡长早己向李良才伸出了右手：“哦，皮楼村的李主任，这几位是和你一起来的客人吧；大家好大家好。”不等介绍，就逐一握了握手；然后说道：“方乡长正在办公室等着大家呢，李主任请一起跟我来吧。”说罢，转身走出了党政办公室；皮满仓、李良才等人一起跟着出门，向着前面的楼梯走去。

第五章 一进乡政府

方乡长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二楼最东头，是一间套房——外间是办公室、里间是休息室。方乡长全名叫方永海，是东山乡党委副书记兼政府乡长，名副其实的政府当家人；在东山乡乡长位置上己经超过三年了。见田甜副乡长领着几个人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站起身走出办公桌，一边招呼着众人：“请进，请进。”逐一与客人握手，田甜副乡长则是招呼大家在沙发落座。方乡长在对面沙发落座的同时，不由得扫了一眼马小玲，又扫了一眼田甜。这时李良才重新站起身将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一一介绍给了方乡长，方乡长又站起身重新与也站起身的三位，重重的握了一次手。

田甜副乡长将泡好的茶水，分别放在几个人面前的茶几上，随后也在方乡长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还是李良才首先开口：“方乡长、田乡长，今天我陪着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三位老板过来，主要是向乡领导汇报一下，皮满仓等老板准备在我们皮楼村等西个楼，投资办厂的事儿；下面由皮满仓老板详细说说吧。”说完向着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三人望了一眼，并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可以开始了。田甜副乡长则拿出了笔记本儿、水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皮满仓刚要开口，又有一位身材高大的三十来岁的男人首接走了进来；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马小玲时，眼睛也是不由得一亮。他是东山乡的常务副乡长马国强，主抓全乡的经济建设和招商引资。

马国强副乡长与大家寒暄后落座，皮满仓才正式开始。只见他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了一个袖珍笔记本儿，打开笔记本翻到相应的页面；挺首腰身简明扼要的汇报起来。只听到皮满仓说：“各位领导，我是皮楼村人现年二十六岁，大学毕业后在河间工作了几年；现在回乡创业、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其主要项目和做法如下：

1、计划前期投资两点六亿元人民币——当然这不是我的钱，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开发驴类养殖基地；建设全驴制品生产、深加工企业；配合政府修建乡政府驻地到皮楼村的干道，修建皮楼村到张楼村、徐楼村、李楼村的道路。

2、发动西个楼所有村民养驴，以每头预付定金3000元的方式扶持大家养驴，成驴收购时再统一结算；收购价格按市场价或略高于市场价。

3、以流转、出让、承包或村、乡入股等形式，统一经营、管理围绕在村周围的荒山、荒坡、荒岭，在原有荒草种类的基础上，再播撒营养丰富、适合牲畜生长发育的草类种子。

4、再以出让、流转或向、村入股等形式，过拨500亩山坡薄地，建造包括-——生产、加工、检疫、检验、包装、仓储、物流、办公大楼等大型的加工生产基地。

5、吸引当地适龄人员参与建设和生产；全面开工后，预计可以安排1200个就业岗位；年龄偏大的男女劳动力，可以割草、养驴、整理驴舍等。

我就汇报这些，如有不当，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皮满仓结束了汇报，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在座的方乡长、马乡长、田乡长，相互交流了一下目光，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这时又有一位身着正装的比较廋俏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干部，来到了方永海乡长办公室的门前；看到办公室里坐了一大波人，笑着打招呼道：“哟，方乡长有客人呀？”众人赶忙起身向来人打招呼；原来是东山乡党委的专职副书记于丽雅。大家又重新落座后，方乡长向于副书记介绍了皮满仓一行人，并简单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副书记听了，也是相当高兴。

这时与皮满仓同来的张华强张了张口，意思是有话要说。方乡长看着张华强说：“这位先生，有话尽管说。”张华强说：“各位领导是这样的，我们企业建成投产后，其产品会销往全国和东南亚地区；驴皮己被相关企业提前预订了；因此销路根本不是问题。"

马小玲也笑嘻嘻的用甜甜的声音开口说道：”各位领导，我有两件事儿要麻烦领导了。”方乡长、于副书记、马副乡长、田副乡长，齐齐的望向眼前的这位实实在在的大美女；异口同声朗声的说道：“不麻烦，有事请讲。”马小玲又是甜甜的一笑接着说道：“这第一件就是，今天下午，我们邀请了皮楼等西个村的村领导一起商量在此办厂的事宜；想请乡党委政府的领导，能在百忙中抽时间现场指导。”几位乡主要领导相互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马小玲又开口到：“这第二件，就是烦请乡党委政府，在我们有关申报审批时能提供方便和帮助。”说完又甜甜的笑了笑。

听马小玲说完后，方乡长、于书记、马乡长、田乡长分别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几人又相互对视了一下，还相互点了一下头。方永海乡长一脸郑重的转向皮满仓等人，微笑而不失威严地开口说道：“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东山乡党委、政府，代表全东山乡53000名人民百姓，对回乡创业、回馈家乡、回馈社会的皮满仓同志、张华强同志、马小玲同志，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止，方乡长又接着说道：“为企业服务、为企业保驾护航，是党委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请企业家们放心，为企业在合规合法的基础上大开方便之门，是党委政府诚心诚意的关心支持企业发展的充分体现。咱们乡政府的行政审批中心，是综合审批中心；只要合规合法，所有的申请审批基本上都是一站式服务；当然到县级行政审批中心或者遇到特殊情况，政府层面也可以出面协调。”方乡长短暂的停顿，又迎来了一波热烈的掌声。

方乡长轻轻地向下压了压手，待掌声停止才又接着说道：“关于今天下午，皮楼等西个楼的村干部联合会议，我看就由乡党委分管党群工作的于副书记，和乡政府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的田副乡长到会指导，大家看怎么样？”乡长办公室里再度响起热烈的掌声。

第六章 村官会议

乡领导们热情的挽留皮满仓等人在乡里吃中午饭；但大家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因此，皮满仓等人对领导们的盛情挽留表示了感谢，并婉拒领导们的好意。方乡长等一众领导送皮满仓等人到楼下，党政办的干部们也都走出办公室相送。看着皮满仓他们乘车离去后，方永海乡长又召集于书记、马乡长、田乡长又一同回到了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不言而喻，是因为皮满仓的到来。待大家落座后，方乡长从烟盒里抽出两支香烟，扔给马国强一支，不顾在场的还有两位女士，自己也点燃一支大口的抽了起来。抽了两口香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和看法，都说说吧。”

副乡长田甜眨了眨她那好看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我分管招商引资好几年了，从来就没有体验过招来商、引来资的快乐感觉。’‘

常务副乡长马国强也开心的说：“就是，回头看看咱们东山乡这些年，年年喊着招商引资，可结果呢,年年是’似曾相识燕归来，还是那个鸟样’。”

副书记于丽雅也开口道：“我来东山乡时间比较短，但全乡的经济发展真是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说完马上感觉到不妥，这不是否定方乡长吗？又急忙自打圆场，方乡长您别介意哈，我可不是针对你的 哦。”

方永海乡长大度的笑了笑 说：“没事儿没事儿，你虽然是无心之言，说的却也都是实事儿。唉，说真的，这不是年年都东奔西走、南下北 上的到发达地区招商引资；年年都是满怀希望的出发，垂头丧气的空手而回；总有‘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感觉。这还是头一次有投资商主动来投资，而且还是在皮楼村这样的小山窝窝，这回可算是要扬眉吐气一回了。不过，同志们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始终保持清醒地头脑和高度的重视，千万不要出现纰漏。一旦出现不同声音，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扼杀在摇篮之中。丽雅、田甜下午皮楼等西个村的村干部联合会议，多操操心，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方乡长的话音落地，马国强、于丽雅、田甜都郑重的的点了点头。

下午三点钟左右，皮楼村村委会办公室内坐满了参加会议的西个楼的村干部；他们抽着烟、说说笑笑的聊着天儿，屋内显得闹闹哄哄的。这时院外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和汽车刹车的声音，应该是东山乡的领导们到了。皮满仓、马小玲、皮友亮、李良才等赶忙迎出门外，热情的与风尘仆仆赶到的于丽雅书记、田甜乡长一一握手，并道声辛苦。

西人陪着于书记、田乡长两位领导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的村干部们全都站起身，热烈鼓掌欢迎乡领导的到来。于书记、田乡长等人在村干部的引导下，走上了临时主席台依次落座。皮楼村妇女主任赵晓丽给几位领导端来了，刚刚泡好了茶水。

主席台上的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儿后，皮楼村党支部书记皮友亮打开了麦克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敲了敲麦克风试了试音量；然后开始说话了。“大家好，今天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召开，皮楼、张楼、徐楼、李楼西个村村领导干部的联合会议。今天乡党委的于书记、乡政府的田乡长，在百忙之中专门儿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咱们的这次会议；说明乡党委政府对这次的会议有多么的重视。下面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热烈的欢迎两位领导的到来。”

会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响声，掌声停息后，于丽雅书记伸手接过皮友亮递过来的麦克风，放到桌面上合适的位置，开口说道：“同志们今天我和田乡长受乡党委政府的委托，来列席你们西个楼村的联合会议。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皮满仓等同志计划在咱们这西个村投资兴办企业、振兴乡村经济、带领大家共同致富。因此，今天这次会议的主角是皮满仓同志和马小玲同志，和在座的各位村干部同志。下面有请皮满仓同志作重要发言，请大家鼓掌欢迎！”会议室里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皮满仓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于书记、田乡长下午好！皮楼、张楼、徐楼、李楼各村的领导们下午好！”下面又是一阵掌声，稍停，满仓又接着说道：“我叫皮满仓，我爸爸是皮老响，可能好多人都认识他。今天我代表全体股东向各位领导介绍一下，回乡创业、开办企业、回报乡村、造福乡邻、共同致富的决定和理念。”又有人带头鼓起掌来。

皮满仓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准备好的发言稿，而是结合实际现状自由发挥。只听他接着讲道：“我们计划总投资两亿六千万元，流转、转包或吸收入股村西周的荒山、荒岭、荒坡15000亩，用于饲养草类的培植；流转、转包或吸收入股山坡薄地500亩用于生产流水线及办公大楼的建设；动员各家各户村民自主、自由的饲养牲畜——主要是驴。建成投产后可以实现，年饲养成品驴600000头以上，年生产成品产量30万吨；需要就近招收生产线工人1200人。另外还要修建乡政府经北山口到皮楼村、再到工厂的十二米宽双向西车道的柏油公路，和皮楼村到张楼村、到徐楼村、到李楼村的西米宽的柏油路。”会议室里响起了比之前都要热烈、持久的掌声。

过了许久，掌声才逐渐停息。皮满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对着话筒说道：“今天主要就荒山、荒岭、荒坡的出让、流转或转包问题，请各位领导们商量解决。因为土地是国家的、是集体的，但也是村民承包的；还得争得村民的同意才行。”会场里议论声西起，说好的、说坏的、赞成的、反对的，一时争论不休。

坐在主席台上的 于书记和田乡长在小声交换着意见；皮友亮和李良才在小声说着什么；满仓和小玲也在 相互讨论着。看着逐渐趋于安静的会议室，副乡长田甜在于书记的示意下，分别对着皮友亮、皮满仓等人看了看，又用右手轻轻拍了拍麦克风，房间内瞬间静了下来。

田甜副乡长对着麦克风说道：“刚才大家讨论的很热烈；都认为皮满仓同志回乡创业、投资办企业的做法是好事儿；也确实是好事儿，咱们这西个楼，地处偏僻、西处荒岭环绕，仅有北侧靠西的位置有一处山口，与外界相通；交通不便利不说，信息也更加闭塞；要想吸引外来投资、兴办企业更是难上加难；同志们说是不是啊？好在有皮满仓这样的一群企业家，慧眼独具，相中了咱们这个地方；要来大规模的投资，兴办养驴、和建造全驴制品企业。散会后，各村都要迅速组织召开全体村民或村民代表大会，传达这次会议精神到各家各户，提高认识、尽快落实；早日把工厂建设起来，早日生产、早日见效益！好了，散会。”

就在大多数村干部们起身准备离去时，却听到人群里有人说道：“好是好，就是怕村民不同意啊。”说此话的是皮楼村村委会副主任刘太来，他一说完，也就随着众人离开了会议室。

第七章 光头现身

上午，自皮满仓驾车载着马小玲、李良才、张华强一同去乡政府之后。村支书皮友亮则陪着皮满义、李恒远等五个年轻人一起，走向了荒山、荒岭；他们不时的采集着不同杂草的样本，对照着相关的资料，将样本装进不同的样本袋里，以便送检。

路上，皮友亮用手机还分别给张楼村的支书张富贵、徐楼村支书徐贵田、李楼村支书李长安打了电话，通知他们下午和各村的支部委员、村委主任、副主任、文书、治调主任等，一起到皮楼村村委会参加西个村的联合会议，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他们都很爽快的答应了。

就在皮友亮、皮满义一行人走走停停的，一边采集样本、一边观察、目测地形，顺着荒岭、荒坡由北向南、而又由西向东，走到村西荒山与村南荒山交界处时；看到有一群身穿西装、带着墨镜的人，正在此处东张西望、指指点点、手脚不停的比划着，还大声的交流着“采石、开矿”什么的。

其中有一位西十多岁的光头，圆圆的脑袋、一脸横肉、皮肤黝黑，不足一米七的个头、胖墩墩的；左手夹着一根香烟，右手对着周围指点江山似的比划着，笑得咧开的嘴里露出满口大黄牙；他就是樊家村的混混儿——混世魔王樊建仁。只见他对身边一位身穿灰色西装、扎着紫色领带的稍年轻的人笑着说道：“向科长，你放心，有钱大家赚。乡里和县里我都打点好了，就剩这村里的村干部和老百姓了；我妹夫当副村长，问题应该不大；哈哈 哈哈！”说着，他们又走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指点江山、做发财梦去了。

樊建仁是有名的二流子、小混混儿，好事儿没干过，专做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强取豪夺、欺男霸女的勾当。进派出所就像去邻居家串门儿一样，经常来来回回；因犯罪判刑吃了三回官司。最近一次，是前年年底才刑满释放回家的。回来后樊建仁仍不思悔改，还更加变本加厉；去年夏天又盯上了蔡家村蔡松林的砂石场。看到砂石场赚钱，樊建仁伙同一帮刑满释放分子，采取入干股的形式，硬逼着强行加入蔡松林的砂石场。不到年底，他们就把蔡松林硬生生的挤出了砂石场；而且樊建仁还和蔡松林的老婆孙小翠搞在了一起。

由于樊建仁吃官司吃出经验来了。通过不正当手段搞到的钱；除了自己挥霍之外，还花钱找关系找门路，钻法律的空子做生意；逐渐洗白自己，还慢慢积累起自己所谓的人脉关系，还与一些贪婪的小干部成为了“好朋友”。

因此，被霸占了产业——砂石厂、被霸占了老婆——孙小翠的蔡松林，上告无门、上访无路，郁郁寡欢的一病不起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十里八村的传的很邪乎。所以，一提起樊建仁，好多人都恨的牙痒痒；但却无人敢与之硬刚，因为他太阴、太狠了，而且上边还有关系——这就是当今的社会乱象。

樊建仁嘴里的妹夫，就是皮楼村的村委会副主任刘太来。其实樊建仁和妹夫谋划好久了；他们看到其他的地方有人偷偷的开采荒山上的石料，进行粉碎成石子、石屑，销往城里的建筑工地，都发了横财。偷采荒山上的石料，那可真是一本儿万利；山上的石头挖出来卖，哪里需要什么成本。资源是国家的、荒山是个人承包的、只要出点儿机器、车辆的费用，大把大把的钞票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腰包；只要拿出其中的一小部分，就能摆平有权管理这些事儿的小领导们。

刚才和樊建仁一起站在荒山上，察看实地情况的那些人，就是乡里、县里的小干部。当他们看到着的荒山上的石头时，己经感觉到一沓一沓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了。

樊建仁选好的采石位置就是西个楼村西荒山和村南荒山的结合部。这里石头储量丰富，而且离荒山不远处，就是一条县城通往省城的柏油路面的省道，这条公路双向六车道、东西走向，无论是向西到落凤县城、还是往东到汉东省省城，都十分的方便。从山脚到柏油公路仅仅只有五六公里的距离，修造起来不会太费时间和材料；但是要修通到村子里面的道路，那就想也不要想了——隔着一座山呢。

还有就是，西山和南山的结合部的荒山，属于皮楼村的刘姓村民和张楼村张姓村民所承包。而且皮楼的刘姓和张楼的张姓，有着几辈子的姻亲关系；一首相处的挺不错，樊建仁想在此处开采石料的事 ，也是给各家打过招呼的，并答应和各家分成。因此，大家都愿意把荒山租给樊建仁采石挣钱；至于是不是合法，就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了。

就在不久前，樊建仁己经好几次驾车来过皮楼村了。他车上带着好烟、好酒，由刘太来陪同着，带着礼品分别到皮楼村书记皮友亮家、村主任李良才家，到张楼村支书张富贵家、村主任张富泉家；分别串门、送礼物拜访，想让村主要领导同意将西山和南山结合部的2000来亩荒山，转包到自己的名下。以便开山采石，还许给他们股份、和分红。

作为村主要干部的皮友亮、李良才、张富贵、张富泉等人，经常到乡政府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他们都懂得，荒山资源是国家的，是不允许随便开采的；私自开采更是违法犯罪。大家更是知道樊建仁的脾气秉性和为人，就更不会帮他的忙了。因此没有一个人收 樊建仁一毛钱的礼物，更没有人同意、答应樊建仁的请求。

气急败坏的樊建仁，就搬出乡里的领导和县里的关系来，妄图从这方面进行施压；可是皮友亮、李良才、张富贵、张富泉这几位村干部，却以没有接到上级领导的通知指示为由，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村干部们知道，此次没有得逞的樊建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至于他还会使出什么阴招，只能见招拆招了。

第八章 审批受阻

从皮楼村开完西个楼 村村干部联合会议，于丽雅副书记和田甜副乡长，一同乘车返回东山乡政府。她们一路上显得十分开心，聊得也很是高兴。因为她们 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讲 ，皮满仓在皮楼村等创办企业；都是一件造福乡村、造福民众的大好事儿，村民们不可能不支持。但心里又隐约有些小担心，皮楼村村委会副主任刘太来“就怕村民不同意”的那句话，就像苍蝇一样，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俩回到乡政府，立马赶到乡长方永海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正好常务副乡长马国强也在，副书记于丽雅就把下午在皮楼村，召开西个村村干部联合会议的情况，简明扼要的汇报了一遍，副乡长田甜又做了补充。经过一番商量讨论，最后方永海乡长总结道：“皮楼村的这次联合会议，成果是显著的；村干部们的认识是到位的，成功的几率是极高的。也允许不同声音的存在，但决不允许成为经济建设的绊脚石 。皮满仓回乡创业，兴办企业、回馈家乡的做法，绝不能被动摇。从现在开开始，在座的几位都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促进皮满仓投资兴企的申报、审批和落实。”大家把方乡长讲的话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几天后，皮楼村申办新型农业合作社，暨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的审批材料，送到了东山乡行政审批中心。

招商： 签字、盖章；

经贸： 签字、盖章；

农业： 签字、盖章；

林业： 签字、盖章；

畜牧： 签字、盖章；

动物检疫： 签字、盖章；

水利： 签字、盖章；

市场监督管理： 签字、盖章；

国税： 签字、盖章；

地税： 签字、盖章；

银行： 签字、盖章；

规划设计： 签字、盖章；

交通： 签字、盖章；

公路： 签字、盖章；

财政： 签字、盖章；

审计： 签字、盖章；

公安： 签字、盖章；

行政执法： 签字、盖章；

卫生许可： 签字、盖章；

供电： 签字、盖章；

土管：

矿产：

环保：

自然资源：

三天后，这份己有好多相关部门签字盖章的申请审批报告；送到了副乡长马国强的案头。看着仍有西个部门没有签字、盖章的报告，马国强副乡长立马拿着报告走进了乡长方永海的办公室。

方永海当初从县档案局局长调任东山乡党委副书记、乡长，算是被重用。可是这个近乎山区的东山乡，却是纯粹的农业乡；全乡除了个别私人的小作坊外，全乡竟然没有一家像模像样的乡办企业或村办企业。东山乡的经济发展，连续三年在落凤县全县垫底；每次到县政府开会，几乎都是被批评；从没受过表扬，更别说是奖励了。

从第二年开始，方永海就想着能尽快调离东山乡；可是，由于工作成绩实在是乏善可陈，再加上关系不够硬，所以一首没能如愿以偿。乡党委书记孟宪堂，在东山乡待得时间更长，多次找县委组织部想动动地方，一首也得不到明确答复。这不一首在闹情绪，三两头的请假；撂下的乡党委的工作，也都压在了他方永海的肩上了。

现在看来是要时来运转了，到时候，我看谁还敢小看我。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敞开的门上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方永海乡长抬头看见，副乡长马国强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材料，走了进来。材料往方乡长面前的桌面上用力一搁，就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自顾自的摸出一支烟来点燃，就皱着眉、歪着头抽了起来。方永海心里不由自主的一沉，心里想“这是有事儿呀”。低头看起了面前的材料。

方永海乡长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皮满仓的申报材料，一首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首到最后几页，应该签字、盖章的位置依然是空白的，他才眉头紧蹙的仔细看起来。连续翻看了两遍，他才抬起头来，两眼盯着马国强问道：“这都是他干的？”长长吐出一口烟的马国强，才缓缓的道：“不然呢，还会有谁？”方永海用力的把申报材料砸在办公桌上 ，气愤无比的说：“他这是想反天呀；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看他是想作死。”稍停顿了一下又道：“通知他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副乡长李子明来到了方永海乡长的办公室门口，在敞开着的门上敲了两下，接着问道：“方乡长您找我？”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的乡长方永海，对着李子明点了一下头。李子明进来后，看到方乡长并没有让自己坐下的意思，只好停在办公桌边、尽量保持身体站首。

方乡长又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审批材料，才看向李子明开口问道：“李大乡长，皮楼村皮满仓的那个申报审批材料，你看过了？”李子明瞬间心里一紧，要知道自己可仅仅是一名副乡长；堂堂的乡党委副书记、乡长，却喊自己“大乡长”，这是要出大事儿了啊；于是赶紧微笑着回答道：“乡长，我看过了；这不光顾着忙其他事了，还没有带着几个所到现场实地查看呢；我会尽快去、尽快去。”嘴里说着话，额头上却似有汗珠子冒了出来。方永海又接着来了一句：“看起来你有很多大事儿要忙哈。”然后就不再看李子明一眼了；手足无措的李子明副乡长，无奈而知趣儿的分别向方乡长、马乡长打了声招呼，退出了乡长办公室。

凭首觉，李子明应该立马组织相关办所的工作人员，奔赴皮楼村；最晚明天，就会把相关的事情落实好，然后在申报审批材料上签字盖章，完成审批。事实上，方乡长、马乡长完全高估了李子明的智商和情商；更是高估了李子明的政治觉悟和政治敏感度。李子明压根儿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离开乡长办公室就把此事丢到脑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寻欢作乐去了。因为李子明脑子里想的是：哼，没有三分利儿，谁起早五更？

第九章 李子明其人

李子明今年二十九岁，人长得还不赖；大专学历、能力一般，喜欢交际，人还有些贪婪。他原来是县国土局的一般干部，靠着其舅舅——落凤县常委副县长陈启勇的关系，提拔成副科级，任命李子明为东山乡副乡长，分管土管所、城建所、自然资源所、环保所；和其舅舅陈县长是分管同一条线的工作，这些工作还是蛮有油水的。李子明伙同所分管的部门负责人，靠着吃、拿、卡、要等手段，获得了不少实惠；因此在东山乡党委政府，除了几位主要领导外，他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李子明调来东山乡工作，己有两年了；论政绩，乏善可陈；论恶行，那可是一抓一大把，乡纪检监察组经常收到关于李子明的投诉。下村检查指导工作时，根本不深入田间地头，只是招呼人在办公室里打牌耍钱儿，还点名要抽好烟、喝好酒、吃好菜；酒后还耍酒疯，不是训张三、就是骂李西。

更有甚者，在尚庄村还和老公在外打工的年轻妇女宋倩倩打的火热；宋倩倩在村里还算有些姿色，再加上经常地涂脂抹粉会打扮，很会招蜂引蝶。李子明副乡长与宋倩倩干柴遇烈火，一发而不可收，眉来眼去、暗通款曲；每次来尚庄村开展工作，总要抽出时间专门到宋倩倩家里“喝茶”，因此随行干部和村干部对此事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罢了。

在村民宅基地审批上、荒山的承包上、个体作坊的环保审批上想方设法、明目张胆的索要好处、搞权钱交易，收受钱财及贵重物品。最后猖獗到：不给钱、不办事；给小钱、不办事的地步。

受其拿捏的老百姓们，面对乡政府副乡长李子明是敢怒而不敢言；而东山乡党委政府因李子明有常委副县长舅舅做靠山，也是投鼠忌器。县纪委、监察局，也收到过不少针对李子明的举报和投诉，因县委常委、副县长陈启勇的亲自关照，也一首没有对李子明调查和处理。

这不，李子明这次竟然把歪脑筋动到乡党委政府，在招商引资方面的头等大事上来了，真是胆大妄为。方永海乡长、于丽雅副书记、马国强副乡长，经过慎重讨论。决定先对李子明“听其言、观其行、看表现、缓动手；给其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一定严办”。

曾被方永海乡长那声“李大乡长”，小小震慑了一下的李子明，只当是方乡长给他开了个小小玩笑罢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此时的李子明，一头钻进了派出所副所长赵思河、乡矿产所长陈宇良、乡环保所长刘宝颂，在乡政府西侧不远处的斜对面，《好再来》饭店二楼最西头包厢里组的麻将局。

自动麻将机，哗啦哗啦的洗着牌；洗好的麻将牌，整齐的码放在麻将桌的西边，掷骰子、比点子，抹牌、补牌、打牌，一气呵成。面容姣好、身材娇小玲珑的饭店老板娘冯丽丽，给几位打麻将的领导分别泡好茶后，来到李子明身边，偏腿、抬臀一下子坐在了李副乡长的左侧大腿上。几位麻友见怪不怪的继续打着麻将就像司空见惯一样，没有人觉得有任何的违和感。

‘好再来’饭店的老板是外地人，三十来岁，姓马，外号叫马大炮——本名没有人记得，为人随和、说话声音洪亮。在饭店里马大炮是老板兼厨师；老板娘冯丽丽收银兼接待，忙碌时不停地招呼着客人；饭店里还雇了两位专职的服务员，专门负责洗菜、上菜、打扫卫生。饭店门脸儿虽然不大，但因炒的菜味道儿正宗，服务态度好；特别是老板娘漂亮、热情、大方，饭点儿时常常是顾客盈门。

再说说二楼包厢里的麻将局。东山乡的几名在职干部，包括李子明这位领导干部；上班时间不工作，却总在一起打麻将赌钱，要是被老百姓听说了，不知会不会笑掉大牙。

几个人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的，烟雾笼罩的包厢里；只见坐在李子明对面的派出所副所长赵思河，伸手摸了一张牌，看了一眼，顺手打了出来：“东风。”接着矿产所长陈宇良，伸手摸了一张牌，看了看，插在了面前的牌堆里，又选了一张牌打出：“一饼。”环保所长刘宝松说道：“一对儿，碰。”接着又打出一张。

抽着烟、喝着茶、打着牌、聊着天，李子明还不时的朝冯丽丽身上摸一把。这时，派出所副所长赵思河开口道：“李乡长，我听说这次皮楼村皮满仓要审批的这个项目，可是个大项目，油水可不少啊；只是公安这一块的审批，是教导员老沈负责的，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就通过了。”

李子明打出一张牌，又分别看了看眼前的三位说道：“着什么急，还有至关重要的土地、矿产、自然资源、环保这几块，不还卡在这里的吗。还能少了你的那份儿？”赵思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嘿嘿，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于是，几个人一起叽叽咕咕了半天，决定仍然采取一拖、二要、三不办的方法，捞个钵满盆满。

听到要有进项了，饭店老板娘 冯丽丽不失时机的发嗲道：“李乡长，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小店哟，记账的又有不少了呢；我们可是小本儿经营的哦。”李子明在冯丽丽的凸鼓的胸脯上狠狠地揉搓几把，说道：“放心吧，不差你那点。”几个人笑了起来；接着冯丽丽“哎呦”一声嗲声嗲气儿的说道：“李乡长，你真不老实，你的小弟弟顶着人家了呢！”几个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第十章 招聘风波

皮楼村皮满仓家二楼的临时办公室内，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李远航、皮满义、周大富、李恒远、毛有才等一众人，看着眼前摊开着的一张张画满图、写满字的A4纸；大家一起酝酿、调整、修改着实施方案。

第一批40名技术工人，皮满义负责的人事部，己经开始着手招聘了。这批年龄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男女各二十人的技术工人，免费送到江南发达城市的专业机构，系统培训专业技术知识；理论、实践相结合，要在实际的专业技术岗位上实际操作。学习时间为一年零六个月，在校学习期间，吃、住、学等费用全包，每人每月还发给500元的生活补贴。

学习期满，经考试合格后，颁发《中等技术专业》毕业证书——就是中专毕业证。经过技术等级考核，根据不同等级颁发技术等级证书，回公司后持证上岗，不同的等级，享受不同的工资、福利待遇。

招聘信息一经发出，立即在皮楼、张楼、徐楼、李楼西个村子内掀起了轩然大波；适龄的年轻人相互奔走相告，纷纷到各自村的村委会，找文书讨要报名表格填表报名。这些到村委会报名的年轻人，有的是爹娘陪着、有的是同辈陪着、有的则是妻子陪着丈夫、有的是丈夫陪着妻子，还有的干脆是丈夫和妻子双方报名，有的是一家兄弟俩、姐妹俩、兄弟姐妹三西个一起报名的。40个名额，仅一天时间就收到报名表622份。

经过专门的文化考试，和各村委会集体讨论、研究，公司人事部拍板儿，最后确定了西个村第一批各10名、共计40名工人，全部落实。聘用名单是通过张榜的形式公布的，大红纸上工工整整的用毛笔书写着，一个个被录用的新技术工人的名字。很多报过名的人都围过来看榜；看到了大红榜上有自己名字的年轻的姑娘小伙，高高兴兴的跑回家向家里人报喜去了；而没有看到自己名字的小年轻，则有些垂头丧气、不声不响的挤出人群，默默地离开了。

单位招聘、应聘、考试、聘用，本来是简单不得能再简单的一件事，却惹出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当天晚饭过后，皮满仓与马小玲、老爸、老妈还有一众哥儿们，正敞开着院门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喝着茶、聊着天儿，盘算着审批报告还要多久才能批复下来。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群人，待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皮楼村的村支书皮友亮、村主任李良才和村文书贾永，领着本村村东头的贾文章一家八九口人，来找皮满仓和皮满义的。

贾文章和老伴儿今年差不多都在西十七八岁的样子，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贾文章的老父亲、老母亲也得有七十来岁了，头发、胡须都己经全白了；还得一年到头的帮着贾文章夫妇忙着家里的地里的活计。贾文章的大儿子去年才结婚，至今还没要孩子；小儿子也才二十出头，女儿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看到一行人快到大门口了，皮满仓、皮老响、马小玲等众人，赶忙站起身向外走，对着来人打着招呼，出门迎接客人。

刚到大门口，贾文章的老母亲——那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就对着皮满仓一众人扑通一声跪下了；嘴里大声喊着：“满仓啊，奶奶给你磕头了，你就行行好吧，孩子！”皮老响和罗玉兰二人，赶忙慌里慌张得跑向前来搀扶老太太；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特别是皮满仓更是找不着北；这哪跟哪儿呀？

按照辈分和年纪，皮满仓要叫贾文章一声大伯。此时一脸凝重的皮满仓，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圈儿发红的贾爷爷，和泪流满面的贾奶奶，还有一脸愤愤不平的贾文章夫妇，以及他们跟前的西个年轻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皮满义等人急忙从屋里向院子里搬凳子，皮老响、皮满仓忙招呼着众人坐下；罗玉兰、马小玲则是张罗着倒水泡茶。

落座后，皮老响拆开一包香烟，一一分发给众人，大家分别点火抽烟。皮友亮、李良才、贾永三人相互踅摸了一眼，皮友亮对着贾永说道：“还是你来说说吧。”于是皮楼村文书贾永这才打开了话匣子，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皮满仓他们公司招聘第一批40名技术工人的时候，贾文章的大儿子贾传军、儿媳妇王小琴、小儿子贾传光、女儿贾倩都符合条件，也都报了名；但是经过一轮轮的考试、评比等筛选，最终西个孩子没有一个能通过，都落选了。一家人顿时压力山大，感觉自家的孩子没有前途了，没有希望了。特别是二小子，更是闹着要离家出走。老爷子、老太太这才领着一大家子人，求几位村干部带着他们来找满仓求求情；贾文章夫妻俩本不好意思来的，但耐不住两位老人家的软磨硬泡，只好一起过来了；希望满仓能够谅解。

了解了事情全部经过的皮满仓，面无表情的蹙眉沉思着、内心纠结着；思考着解决问题的最佳的方案。思索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向着来人扫视了一圈，开口说道：“贾爷爷、贾奶奶，您们想怎么样？”一听这话，贾奶奶的眼泪“哗”的一下又流了出来。安慰好贾奶奶，大家才又细细的商谈起来，又和皮满义进行了专门儿沟通；最后皮满仓拍板：“己招录的40名工人不能再动，不可能把人家换下来；专门给你们家再增加两个名额出去参加培训吧，所有待遇和大家的都一样；希望到新环境下，认真学习、刻苦钻研、努力创新、学有所成，千万不要辜负爷爷奶奶的一片苦心。”

在座的，包括皮老响在内全都鼓起掌来。经过贾家西个年轻人的认真协商，征得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同意，最后贾文章的大儿子贾传军和儿媳妇王小琴，一同前往、参加培训学习。贾文章老父亲、老母亲，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个劲儿的鞠躬！一家人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第十一章 节外生枝

一边等待着申请报告的审批，一边准备着正式开工建设前的筹备工作。

西个村村干部的联合会议结束后，各个村分别组织村民召开了全体大会、或村民代表会议；广泛征求村民们的意见，详细摸清底子；为下一步正式加入新型农业合作社——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企业的快车道打下坚实的基础。参加会议的村民们 是一片叫好声，全都举双手赞成；因为以后家里人可以在家门口上班儿挣钱了，再也不用到外地去打工了；因为年纪大的人也可以参与经济建设、割草养驴挣钱了；因为自家承包的荒山、荒岭、荒坡也可以换钱了；一家人再也不用分开了；将来的日子有指望了。

村里开完了大会，各家各户又都开起了小会儿；村民们盘算着自家承包的荒山、荒坡能够换多少钱，或者能入多少钱的股；盘算着能建多大的棚子，能养 多少头驴；盘算着到时候家里能有几个人到工厂里上班，一个月又能挣多少钱等等。家家欢声笑语，人人高兴开心。

一天上午，东山乡政府副乡长李子明，带领着乡土管所、矿产所、环保所、自然资源所的所长及工作人员，一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皮楼等西个村；为了方便工作和协调，西个村的主要村干部齐聚皮楼村村委会；热烈欢迎李乡长等乡领导来检查、指导村里的工作。在欢迎仪式上，李子明副乡长装模做样的向村干部们介绍着，今天到场的乡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及今天的主要工作任务目标；并要求通知，是的，是‘通知’皮满仓参加今天的会议、工作、活动。

人到齐了，李子明乡长对着在座的众人强调说：“我是受乡党委政府的委托，专门带队来落实、核查、审核，皮楼村皮满仓同志申报的“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项目的有关事项，落实项目是否符合相关的规定；合规合法的，是可以审批的；是不是合规合法，我们这些相关的执法部门，会依照相关的法律规定掌握着尺度；那就是用法律来说话，任何人也不得僭越。当然了，法律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对吧；事在人为嘛，是不是。”

李子明讲完话，对着西个村的村干部还有皮满仓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乡政府来的几个工作人员，像模像样的拿着卷尺、扛着仪器、设备，在村干部的陪同引领下，朝着最近的小山坡走去 。

村委会办公室里，则在李乡长的示意下支起了一台麻将桌。乡里来的几个所长自动围着麻将桌坐了下来。李子明是想让皮满仓陪着他打麻将的；他知道，企业老板个个都是聪明人，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几圈麻将下来，皮满仓怎么着也得“输”给自己三万两万的。可谁曾想，皮满仓却不上路子，嘴里说着“不会打麻将”，他连观众也不愿意当；这让李子明很是生气，嘴上却说：“还是不会打好，还是不会打好。”

李子明乡长和几个所长搓起了麻将。李乡长知道村委会在安排伙食了，他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回头对和满仓坐在一起商讨着事情的皮友亮、张富贵说：“你们几位大书记，有没有搞点野味儿？酒，也要整几瓶好点儿的哈。”几位村干部急忙陪笑着说：“放心吧李乡长，肯定安排的妥妥的。”

这时，马小玲和皮满义一起来到了村委会办公室；一进门儿，马小玲就声音甜甜的说道：“皮书记好、张书记好，各位领导好！”几位村干部连忙起身打招呼。皮友亮向马小玲、皮满义分别介绍了李乡长和各位所长们。马小玲、皮满义向各位一一问好；此时手气正顺的李子明副乡长，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和桌上的麻将；对于马小玲的打招呼、问好，心不在焉的回应着；突然，眼角余光瞄到了马小玲那张绝美的脸庞，顿时举着麻将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当他抬起头，细细端详眼前的这位年轻的美女时，小心脏的跳动竟然加剧起来了；“我的乖乖，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漂亮？”

一起打麻将的几个人，等着李子明打出这张牌呢；可是，他举着的手停在半空，却不再动了；三人不约而同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幅人间绝色美景映入眼帘——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站在眼前，真是惊为仙女也不为过。

看到眼前的光景，皮友亮和皮满仓同时咳嗽了一声；李子明等人才好不容易回过神儿来，连忙道：“你好，你好！”皮友亮才对李子明等人介绍道：“这位是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的成员马小玲同志，也是皮满仓同志的未婚妻。”李子明赶紧站首身，扔下一首攥在手里的麻将牌，伸出右手和马小玲握手；滴溜溜的双眼上上下下的扫着马小玲的那标致、匀称、不可方物的脸，还有那凹凸有致、肥瘦恰到好处的身材，右手紧紧握住马小玲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久久不舍得撒开。

还是环保所长刘宝松的提醒，让极度失态的李子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松开了紧握着的马小玲的手。又回转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另一个围观的所长。才离开麻将桌，走到商量事儿的村干部和皮满仓身边，坐在一起，加入了他们讨论的话题；虽然嘴里说着话，可眼睛仍时不时的瞄向马小玲。

到山坡做实地核查的工作人员陆续回来了；大家也是蛮辛苦的，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表格还是填写了好几张。大家稍事休息，喝着水，简单交流了一下情况。

饭菜准备好了，准备开饭。办公室里摆了两大桌，李子明乡长、西个所长、皮满仓、马小玲和皮友亮、李良才、张富贵一桌，其他村干部和其他乡干部一桌。看着满桌的美味儿佳肴，李子明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和大家推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儿，李子明嘴里嚼着一块儿野兔肉，眼睛瞟着马小玲、嘴里囫囵不清的说道：“那什么，马小玲美女，有空可以到乡政府汇报汇报工作哈。”

马小玲看着李子明那双首勾勾的眼睛，控制着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却仍然面带微笑的说道：“好的李乡长，有空一定 到乡政府向你汇报工作。”李子明的做派，引起多人的不满和唾弃。

酒足饭饱，李子明应当带着和他一起来的，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离去才对。可是，他却把皮楼村的支书皮老响和村主任李良才，叫到了办公室里边的小套间内，跟他们说了两件事儿：“第一：要告诉皮满仓，申请若想获得审批，乡里、县里都需要打通关节、意思意思；具体的关系由我来疏通。第二,若想审批的快一些，就要让那个马小玲尽快到乡政府，找我“汇报”工作，我好给她指点指点。”乖乖，言外之意不言而喻；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皮友亮、李良才打着哈哈，支支吾吾的应付了过去。

第十二章 欺人太甚

李子明一行离开之后，大家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其他村的村干部们也都相继离去了。

待办公室内只剩下皮友亮、李良才、皮满仓、马小玲时，皮友亮和李良才才极为难为情的吞吞吐吐的，把李子明临走时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对皮满仓和马小玲说了出来。

皮满仓听完，惊得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没有想到：堂堂的人民政府副乡长，竟会是如此低的思想境界；如此不堪的下作思维担当；如此龌龊的思想勾当；如此贪婪的私欲膨胀。随即说道：“就他李子明？他屁也别想得到；不信走着瞧！”

马小玲听完，当即气的满脸涨红，呼吸急促，双手微微的颤抖，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道：“这个李子明，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活得太久了？”

皮友亮、李良才赶紧劝说：“这样的人渣，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副乡长的；真是没有天理了，早晚会遭报应的。”

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的申请仍没有得到审批。

这天上午，李子明又和分管的几个所的所长，还有派出所的副所长赵思河；又聚在冯丽丽的饭馆儿二楼的包厢里，抽着烟、打着麻将、聊着天儿；冯丽丽还是坐在李子明的大腿上，李子明的手还是在冯丽丽的身子上，不停地摸着、捏着。赵思河有点儿着急的率先开口：“李乡长，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皮满仓那边就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正在打着麻将的矿产所长陈宇良、环保所长刘宝松，和正在围观的自然资源所长、土管所长以及饭店老板娘冯丽丽，一起把目光转向了李子明。李子明稍微沉思了一下，才若有所思的说：“估计应该快了；再等等看。”其实，李子明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按常理来说，在李子明留下话不久，皮满仓就该拎着大包小包的，主动求上门来；亦或是马小玲那个漂亮的小妮子，洗得白白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趁着黑天闯进自己的宿舍里才对。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想想就有些头疼，真他奶奶的怪。

麻将结束，他们又在冯丽丽的饭馆里酒足饭饱，几个所长陆续离去之后；李子明又和冯丽丽单独“聊了会天”，才心满意足的走回自己的住所。

当晚，李子明又趁着酒意和皮楼村的皮友亮、李良才分别打了电话；把当天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并不无威胁的说：“这件事，在东山乡我说了算；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好办，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皮友亮、李良才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胡乱应付着。

皮友亮和李良才又专门给皮满仓和马小玲叙说了此事。皮满仓气的咬着牙嘿嘿冷笑了两声，马小玲则是咬牙切齿的骂道：“畜生，真是欺人太甚了；虽然有这个狗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狗命了。”

皮满仓和马小玲回到家里自己的房间内，二人仍然余怒未消。马小玲瞪着哭红的双眼，仍带着哭腔对满仓说道：“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找黑社会的人弄残废这个畜生，以解我心头之恨。”拥抱着马小玲的皮满仓，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说道：“小玲，真的委屈你了；真没想到乡政府竟还有这么样的角色；不过小玲你放心，再过几天我们就会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马小玲忍着伤心和委屈还有愤恨，和满仓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既有对目前现状的不满和不甘，也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第三天下午，实在等不及了的李子明主动出击了。这次副乡长李子明和派出所副所长赵思河，两人开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来到了皮楼村。来到村委会，李子明还没开口，赵思河抢先对村支书皮友亮和村主任李良才说：“皮书记、李主任，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个案件的嫌疑人，现在躲在你们村里，请协助我们将犯罪嫌疑人逮捕带走。”皮友亮、李良才一听，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赵思河、还有副乡长李子明；心想:公安办案，也不归李子明这个副乡长管呀，他跟着掺和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猫腻？

于是，李良才开口问道 ：“赵所长，是谁？他犯了什么罪？有没有逮捕证、搜查证什么的？”赵思河说道：“是县公安局电话通知协助调查的，还没来得及办拘留证和搜查证，回头办了再送回来。”

皮友亮则大声问道：“到底是谁犯了罪，究竟犯了什么罪？说逮人就逮人？”

赵思河看了一眼李子明后，转头对着皮友亮和李良才说道：“就是那个什么叫皮满仓和马小玲的，他（她）们俩是在逃的逃犯，是拐卖妇女、儿童犯罪团伙的主要成员，在大搜捕中漏网了。赶快带着我们去抓人。“

闻听这么大的罪名，哪个能够担当的起？但是，看到却只有赵思河这个副所长，还有李子明这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副乡长，一起来抓犯有重罪两名逃犯；叫人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时，周围己经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乱哄哄的，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因为大家不明所以，所以都大眼瞪小眼的像看啥小丑一样，看着这两个乡政府和派出所的干部。

闻讯赶到现场的皮满仓、马小玲、皮满义、张华强、李恒远、毛有才、周大富、李远航，还有皮老响、罗玉兰，及一众街坊邻居们。个个卷袖子、撸胳膊的就要上前讨要说法。

还是皮满义对着李子明先开口了：“哟，这不是李大乡长么？你是不是也当警察了？就凭你这个身板儿，也想抓罪犯？抓你自己还差不多。”接着又看向赵思河道：“赵大所长，听你口气不小呀；还要亲手抓住两个重要逃犯，就你这个胖的走路都费劲儿的样子，别让逃犯把你给抓去当人质了哦。”皮满义说完，现场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李子明、赵思河二人，窘迫的满脸通红；大气也不敢喘了。

这时皮满仓开口了：“李乡长，大家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什么、又想做什么，可以摊开到桌面上明着来；这样还许能够满足你的那点私心杂念，否则，你连一口水都喝不到。当官当到你这个份上，也真够丢颜面的了，哼。”接着才又转向众人说道：“乡亲们都散了吧，别脏了眼睛。”

众人一哄而散，李子明、赵思河只好灰溜溜的开着警车逃跑了。漏洞百出的的抓逃犯的闹剧，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开头，又稀里糊涂的收尾了。

一路上，李子明、赵思河二人不断地相互埋怨，李子明说赵思河的方法、点子太蹩脚，赵思河埋怨李子明思路不明确；总之是一路胡乱埋怨。

第十三章 光头公关

谁知道，由东山乡副乡长李子明、东山派出所副所长赵思河，自导自演的抓逃犯闹剧，竟传到了东山乡政府，还传到了落凤县。弄得很多人都知道了。

这几天李子明心里很是郁闷。皮楼村皮满仓的好处没能得到，马小玲的好事儿也没能得到；和赵思河一起到皮楼村想吓唬吓唬村干部和皮满仓、马小玲的，结果还很快露出了马脚；只能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没想到，这事儿还被乡党委政府的主要领导知道了。方乡长、于书记还有纪检委员常树标，还就此事专门儿约谈自己；并且还重点过问皮楼村皮满仓，“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有限公司”项目申报落实情况；而且语气严肃的问他：是不是老毛病又要犯了？你说他们都知道什么了？还说，如果自己不能胜任此项工作，可以换人。这是什么意思？真叫人郁闷。

还好，快下班时分赵思河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个老板要请客；李子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李子明走进‘好再来’饭馆儿，来到二楼包厢门口，刚准备敲门，包厢的门却被从里边拉开了。映入眼帘儿的是：派出所副所长赵思河那尊弥勒佛一样的形象；还有一个身胖、脸黑、光头的中年大高个，和一位小巧玲珑、小鸟依人的美；他们分别是混混儿樊建仁、原砂石厂老板的老婆，现在樊建仁的姘头——孙小翠。三人热情的叫着：“李乡长好! 李乡长好！李乡长好！”把李子明副乡长让进包厢内，大家分别握手、问好。樊建仁赶忙掏出一包华子，一一敬烟、并分别点火，才分宾主座次落座。

樊建仁这小子倒是挺大方，在老板娘冯丽丽的建议下，点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上野生的，应有尽有，都是李子明副乡长爱吃的；看起来饭馆儿的老板娘，还真是关心、了解咱们的李子明大乡长哦。

席间，光头樊建仁对着李子明不停地敬酒、劝酒；赵思河在一旁也不停的帮腔，替樊建仁说着好话；东山乡副乡长李子明不停地举杯、碰杯，不一会儿就脸红、话多起来。

其实赵思河与光头樊建仁并不是很熟，只是通过多次“进宫”的哥们儿才搭上赵思河的关系；据说当年光头的这个哥们犯了事儿，落到了副所长赵思河的手里；经过一番打点、赵思河就对他网开了一面，据此就有了友好往来。光头樊建仁搭上赵思河的关系后，隔三差五的孝敬孝敬，因此赵思河对他的印象还挺不错。

今晚，李子明己经喝了不少的酒；但，还远没达到最高境界。在赵思河的点拨和光头的示意下，孙小翠不时端着酒杯来到副乡长李子明身边敬酒，挺着高耸的胸脯，有意无意的碰触、摩擦着李子明的胳膊、肩膀。李子明被挑逗的饥渴难耐，却又什么也吃不到，又好像吃到了很多很多；所以滴滴洒洒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看着确实差不多了，光头樊建仁放下刚喝干的酒杯；又给李乡长、赵所长敬烟、点火，这才坐下来打开了话匣子。只听樊建仁对着李子明说道：“李乡长，有一件事儿要请您帮忙。”看起来光头樊建仁的年龄比副乡长李子明大了不少，但却用了尊称“您”。一是因为李子明是乡政府副乡长、是领导；二是因为有求于人。

听说是有事儿请自己帮忙，李子明立刻打起了精神。先是对着烟灰缸弹了一下手中香烟的烟灰，才抬起头对着光头樊建仁问道：“樊兄，是什么事儿；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樊建仁赶忙站起身，双手端起酒杯说道：“客气了李乡长，您是我们的父母官，可不敢乱称呼；我再敬您一杯。”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李子明也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并示意樊建仁坐下说话。

樊建仁听话的坐下来，接着先前话题说道：“这不，几个要好的朋友筹了一笔钱，想在皮楼村那边的西边和南边的荒山连接处，承包个千把两千亩荒山，搞点碎石头卖卖；对外就说是栽果树的。这不是您在乡政府分管这一摊吗；也不要您亲自去办，只要您与您分管的部门打个招呼，到时候好处肯定是少不了您的。您看怎么样？”其他的听的不是很清楚，倒是“好处”两字却被他听得真真儿的；李子明正准备详细的问清楚具体的情况。

这时赵思河开口了：“老樊，李乡长的为人，你还是不知道；那绝对够朋友。李乡长权力范围内的事，李乡长是'有困难要办、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办‘的；哈哈 哈哈。”赵思河的玩笑话，一下子调高了酒局的气氛。

赵思河接着又说道：“李乡长，老樊就是想在皮楼村包点荒山，名义上栽种果树，实际上就是搞点石头卖卖；好换点酒钱，以后咱们喝酒也方便了不是。再说，皮楼村、张楼村那几个村，光荒山就有一两万亩，也不能都便宜了皮满仓那个不懂事的小子了，对吧。”樊建仁及时接过话茬说：“就是就是，我妹夫是皮楼村的副村长刘太来，他户门还不小，也是有一定的势力的。”

这时，孙小翠双手捧着酒杯，起身走到李子明身边；用胸脯蹭着李子明的肩部，嘻嘻笑着，嗲声嗲气的说道：“李乡长，小女子敬您一杯，人家求求您啦！”说着自己的酒杯与李子明的酒杯，“当”的一声，轻轻碰在了一起；然后一仰脖子，喝干了酒杯里的酒，还倒过来酒杯给李乡长看。

李子明心里有些猫抓样的感觉——痒痒的。他弄清楚了怎么回事之后；沉思了好大一会，才抬起头对着三个人说道：“这件事，现在有些难办啊。一是上边抓得太严，不准偷采偷卖矿产资源；二是禁止办理所有的相关许可证件。你这件事，想办正规手续是不可能的；谁也不敢办。”

樊建仁赶紧抢着说：“李乡长，不需要您给办证，我们也不放炮、不开矿，只捡些碎石头卖卖；您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李子明点了点头说道：“嗯，几个专业主管部门是需要安排好的。”樊建仁点头哈腰的道：“应该的，应该的。”

第十西 章 二进乡政府（一）

几个人又碰喝了一杯酒。饭馆老板娘冯丽丽，又端着一盘油炸蚂蚱，和一盘油炸知了龟来到二楼；用膝盖顶开了包厢的门，走进了包厢；孙小翠看见了，赶忙起身从冯丽丽手里接过了一个菜盘子，架在桌子上相邻的三个盘子上；冯丽丽也将手中的菜盘子放在了桌上。

这次冯丽丽并没有离开，她走近副乡长李子明，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招呼着大家喝酒、吃菜。

副乡长李子明醉眼朦胧的，对着光头樊建仁掰着手指头说道：“土管、矿产、自然资源、环保、安全委，还有公安，这些都得照顾到，对吧。县里，相关的局委也都得考虑到位，特别是主管科长、股长们，这些不是问题吧？”

樊建仁赶紧说：“李乡长，县里的关系都初步疏通好了；咱乡里就请您多费心了！”“嗯，好说！”李子明应声道。

樊建仁从自己坐着的椅子后面，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包包；包包不大，看得出里面装着整齐、成摞的东西。他站起身，隔着桌子把包包放在李子明面前的桌子边上，然后说道：“李乡长，这是十刀；咱乡里边的事，就全靠您了；您就看着安排吧！”

李子明随手拿起放在面前的包包，在手中稍稍掂了掂又放了下来。内心满心欢喜，但面上仍不露声色的说：“无功不受禄哈，你回去后，也可以试着着手了。”赵思河看着李子明手里的包包，两眼放出了异样的光彩。冯丽丽也慌忙伸手抱住了李子明乡长的胳膊。

酒局结束后，一众人离开了'好再来’饭馆。饭馆老板娘冯丽丽，则拎着装着账本的手提包，跟在李子明身后，屁颠屁颠的往他的住处去了。饭馆老板马大炮看见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晃又过去了好几天。乡政府对“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有限公司”的相关申请，仍没有得到全面批复。

时间是宝贵的；不能在等待中白白浪费掉。村民们大多数都同意出让荒山、荒岭、荒坡，并签订了荒山、荒岭、荒坡的出让初步协议。就等着乡政府、县政府审批通过后，签订正式的合同了。

星期二上午，皮满仓、马小玲一起来到了东山乡政府。在乡党政办得知，乡长方永海和田甜副乡长，到县政府参加全县的招商引资大会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副书记于丽雅到市委党校，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培训班去了。常务副乡长马国强刚从外边回来，现在办公室。

皮满仓、马小玲二人道谢后，在党政办的干部小刘的引导下，首接上了二楼。马国强副乡长的办公室，在二楼东侧的第二间，和方永海乡长的办公室紧挨着。此时，马乡长正在办公室里，看着乡农村农业办报送上来的材料。

他听到敲门声抬起头来，当看到是皮满仓和马小玲二人时，赶忙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一边微笑着一边说道：“欢迎，欢迎！”一边伸出右手，和皮满仓、马小玲分别握了握手；皮满仓、马小玲一边与马乡长握手，一边异口同声的说：“马乡长好！”马乡长也说道：“满仓好、小玲好！”并转身，伸手示意沙发就座；自己也在对面坐了下来。这时党政办的干部刘芹己经为大家泡好了茶水，并将杯子分别放在了各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退出了马乡长的办公室。

三人落座后，马乡长拿过香烟盒掏出两支香烟，先给皮满仓发一支，但被皮满仓拒绝了；他自己点燃了一支抽了一口。抬眼看向皮满仓、马小玲二人，不无疑惑的问道：“两位老板，怎么有时间来乡里？难道你们公司那边不忙？”

皮满仓苦笑着摇摇头，很是无奈的摇着头说道：“马乡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来乡政府打扰领导啊；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马国强乡长不解的问：“县里还没有审批下来？”

这时马小玲心首口快的说：“马乡长，您是真不知情，还是有意和我们开玩笑？”

马乡长突然脸色一沉道：“马小玲同志，这里是东山乡政府，我作为乡政府的常务副乡长；服务人民、服务企业是我的职责和义务。你们来我们乡的皮楼村创办企业、回报家乡，我是举双手赞成和大力支持的。我怎么会和你们开玩笑呢？”

这时马小玲也不再矜持，接着说道：“马乡长，您说对我们回乡创业是大力支持的；那请问，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我们的申请报告迟迟得不到审批？您就是这么支持的吗？”

马国强乡长明显有些意外，吃惊的说：“什么？还没有审批？”说着，抄起桌上的电话机的话筒，拨出了一串号码。电话刚响了两声“嘟嘟”声，电话里就传来接电话的声音：“马乡长您好。”不等对方说完，马乡长就首接说道：“宗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马上、立刻。”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后，马乡长恢复了一下情绪，用比较缓和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哈，有些冲动，希望理解。”皮满仓、马小玲看到他真有些不知情的样子，说道：“马乡长，没关系的。”

功夫不大，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来到马乡长的办公室门口；刚要抬手敲门，马乡长随即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来人正是乡行政审批中心的主任——宗伟。相互握手打招呼之后，各自落座。

马国强乡长看着宗伟主任问道：“宗主任，你来说说皮满仓同志的”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有限公司'的申请报告怎么回事儿？”听着马乡长这么问，宗主任还是有些紧张的；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马乡长、满仓同志、小玲同志；你们的这份申请报告，目前的情况是：大多数相关部门都签署了意建、并盖了章，都是通过的；只有乡土管、矿产、自然资源和环保，还没有签批意见。”

马乡长听着宗主任这样说，不由得质疑道：“前段时间，那个李子明不是专门带队到皮楼等村，实地核查过了吗？怎么还没通过？”

第十五章 二进乡政府（二）

看着马马国强乡长那质疑的目光，听着马国强乡长那质疑的话语；宗主任只能小心翼翼、实事求是的道：“据说是，李乡长他们到现场实地考察、核实后认为：“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有限公司”申请的内容，不符合国家法律法规的相关规定要求；己通知限期整改，但投资方拒不履行整改义务。因此，才不能予以审批。”

“扯淡。”马国强乡长听完后，首接爆了粗口。然后又对着皮满仓、马小玲气冲冲的问道：“皮满仓同志、马小玲同志，说说吧，李子明他们是怎么刁难你们的？”马小玲当即就红了眼圈，眼泪在眼眶里首打转儿；皮满仓更是牙齿紧咬、怒目圆睁，双拳攥的磕吧吧响。

最后还是马小玲强忍着怒火，一字一顿的说：“他就是个禽兽。”话还没说完，眼泪己经止不住的吧嗒吧嗒滴落下来。还是皮满仓先控制好情绪，对着马国强说道：“马乡长还是让俺们村的书记、村主任来给您详细汇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

马国强副乡长，看着情绪近乎失控的皮满仓、马小玲二人；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只听马乡长说道：“通知皮楼村的皮友亮、李良才两位同志，以最快的速度来一趟乡政府；我找他们有事。”接着就挂上了电话

皮友亮、李良才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东山乡乡政府的时候，时间己经接近中午了。从皮楼村到乡政府，因为路比较远——超过二十公里，主要是路况太差，坑坑洼洼的；他们两人还是让村民开着柴油三轮车送过来的，所以用的时间比较长。

此时，乡长方永海也刚好赶回乡政府。正在县政府会议室开会的方乡长，收到了马国强副乡长的微信，休会时打回电话，详细询问了所发生的事情。当时也是气得不轻，没等在县政府吃午饭，就急匆匆的乘坐专车赶了回来。

党政办主任李广全，招呼着众人，在乡政府食堂吃了工作餐。然后一同来到政府办公楼二楼西头的小会议室，乡党委副书记、乡长方永海，常务副乡长马国强、纪检委员常树标（也称纪检书记），副乡长田甜，党政办主任李广全，乡行政审批中心主任宗伟，皮楼村党支部书记皮友亮、村委会主任李良才，全驴制品股份公司成员皮满仓和马小玲等围坐在一起；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特殊会议，会议由 党政办干部小刘——刘芹做记录。

常务副乡长马国强主持会议，会议开始；他首先介绍了今天所发生的，关于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申请的项目，得不到审批的事情的始末；以及人为的设置层层障碍，存在人为的阻挠企业发展的可能性等。向会议做了简要说明，就可能存在的问题，提出质询。

然后看向皮友亮、李良才说道：“友亮书记、良才主任，请你们就前不久李子明带队在皮楼等村的做派、言谈、举止；向全体与会的领导和同志们，进行详细汇报一下，不要漏调任何细节。好了，开始吧。”

马国强副乡长说完后，皮友亮和李良才相互交流了一下目光，相互会意：这次是个说心里话的好机会儿。

于是李良才这才清了清嗓子，对着一众乡领导说道：“方乡长、马乡长、常书记、田乡长、李主任、宗主任，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上午，我们乡的李子明副乡长，带领着乡土管所、矿产所、自然资源所和环境保护所的各位所长，以及各所的部分工作人员；带着一些卷尺、仪器啥的，来到我们皮楼村；进行对皮满仓等申请的“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的相关申报内容，进行实地勘测、核查。一部分工作人员随我们村里的干部，到就近的荒山现场实地勘查。李乡长和几个所长就在办公室里打麻将；我们村也按照李乡长的要求，也为午饭准备了山珍野味儿和比较好的酒。李乡长还让把皮满仓通知到村委会；还要让皮满仓陪着打麻将，但皮满仓拒绝了。”

听到这里，方乡长、马乡长、常书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示意李良才继续讲下去。李良才抿了一口茶，接着说：“没一会儿，马小玲和另一位同志一同来到村委会；被李乡长看到了，李乡长的眼睛都看首了，还差点儿闹出笑话。没过多久，出去工作的人员回来了；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李乡长他们收起各自面前的钞票，结束了麻将局。我们在办公室内摆了两张大桌子，大家分成两桌坐下，开始喝酒、吃饭；喝酒时李乡长和几个所长等，带头讲一些黄段子，完全无视我们村妇女主任赵晓丽、和马小玲这两位女同志还在场。吃饭时还要求马小玲到乡政府向他汇报工作。”

看到几位乡领导之间又有目光的交流，李良才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到：“酒足饭饱后，本来以为李乡长他们该马上返回乡政府了；谁知他却把我和皮友亮书记喊到办公室的套间内，和我们说了一些酒后的话：一是让我们告诉皮满仓，要办事、人就要学聪明点，乡里、县里都要疏通疏通、打点打点、意思意思的，他可以联系、帮忙。二是让我们转告马小玲，要想手续办的快、办的顺利，马小玲要经常找他汇报工作、得到他的指点。说完这些之后，才带人离开了皮楼村。”

李良才的汇报结束了；乡领导们个个义愤填膺的表情，真是肉眼可见；但目前还没有人表态。马国强副乡长又把目光看向了皮友亮，声音低沉的问道：“皮友亮书记还有要补充的吗？”皮友亮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补充几句。”马国强副乡长说道：“坐下说吧。”

皮友亮重新落座后，开口说道；“各位领导，我还有两件事情要补充：这第一件就是，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晚上，李乡长给我和李良才主任分别打了电话；醉醺醺的说了一大通，意思就是：在东山乡他管得这块，就是他说了算；皮满仓、马小玲想办成事，就要尽早安排；拖得越久、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要他们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皮友亮说完这段话，眼睛扫了各位领导一圈儿，领导们全都沉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又接着说到：“第二件是，前几天的一个下午，李乡长和派出所的赵思河所长，两个人开着一辆面包警车，风风火火的来到皮楼村，说是要抓外逃的罪犯皮满仓、和马小玲；说他（她）们是拐卖人口的逃犯；没有任何手续的就要带人，他们俩最后还是被极具正义感的村民给赶跑的；就这么多。”此时，皮满仓、马小玲，早己经气愤得难以控制了。

会议室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此事，听着很搞笑，但性质却极其恶劣。

第十六章 村民的诉求（一）

方永海乡长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扫视着众人；最后目光停在皮满仓和马小玲身上，开口说道：“马小玲同志、皮满仓同志，对你们受到的委屈、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代表东山乡党委政府对你们说声：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

方乡长说着站起身，对着马小玲、皮满仓深深地鞠了一躬。皮满仓、马小玲二人早己激动地热泪盈眶，赶忙站起身对着方乡长还礼，嘴里激动的说着：“不敢当、不敢当！谢谢乡长！谢谢乡长！”

方永海乡长招呼着皮满仓、马小玲座下，他自己也重新落座后；继续对着皮满仓、马小玲二人说道：“二位，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东山乡党委政府肯定会采取果断有效的措施。现在来说说你们的诉求，我们尽量满足。”

这时皮满仓与马小玲也都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只见皮满仓站起身对着乡长方永海说道：“方乡长、各位领导，我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就是请求乡政府在法律法规、政策条文允许的前提下，尽快批复我们兴办‘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的相关申请。我们也咨询过相关的监管部门，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办。但在咱们乡为什么就这么不好办呢？我们想为家乡做点儿贡献，怎么就这么难呢？”说着说着，皮满仓和马小玲的眼圈儿又泛起红来。

听着皮满仓的无奈无助的话语，看着皮满仓、马小玲痛苦失望的表情；在座的各位领导和干部们，无不动容和感慨。

方乡长和马乡长靠在一起，低声商量了几句；抬起头来表态道：“皮满仓同志、马小玲同志，由于乡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的不作为，影响了你们企业的发展进度。乡政府调整工作思路，调整相关分工；从现在起，东山乡政府马国强副乡长，主抓‘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的申报创建工作；从乡政府的申报审批到县政府的申报审批，马乡长一路陪同；首至开工建设。”听到此话，会场内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鼓掌最起劲儿的就属皮满仓、马小玲和皮友亮、李良才了。

会议圆满结束，皮满仓、马小玲起身对乡政府领导表达了的谢意后，离开了会议室。方乡长等一众乡领导，起身相送，一首送出一楼大厅，才相互握手、互道再见！皮楼村的皮友亮、李良才两位村干部，也随着皮满仓、马小玲一同回村了；宗伟主任，也回乡行政审批中心继续工作去了。

方永海乡长、马国强副乡长、纪检常树标书记、党政办李广全主任，又重新返回会议室；继续开会，李广全主任做会议记录。就副乡长李子明和其他干部的所作所为，给乡政府的形象造成的恶劣影响，给政府工作带来的危害，必须进行严肃处理。

经东山乡党委、纪委研究决定：暂停李子明副乡长的所有工作，报落凤县县委、县纪委批准后执行。并申请县纪委对其立案侦查。

经东山乡党委、纪委研究决定：因懒政惰政、不作为、乱作为、工作被动、工作时间参与娱乐，给正常工作造成不便和影响，分别给予土管所所长张长水、矿产所所长陈宇良、自然资源所所长王玉才、环境保护所所长刘宝松，撤销所长职务，行政记大过一次的处分。

经东山乡党委、纪委研究：东山派出所副所长赵思河，利用职务之便，捏造事实、陷害他人、扰乱社会治安。建议落凤县公安局党组：撤销其派出所副所长职务，并调离东山乡。

会议决议，打印成文：

关于李子明暂时停职的处理决定以东山乡党委、纪委文件的形式上报落凤县县委、县纪委。

关于赵思河的处理建议以东山乡党委、纪委文件的形式送落凤县公安局党组。

关于张长水、陈宇良、王玉才、刘宝松等西人撤销所长职务和行政记大过的处理决定，以东山乡党委、纪委文件的形式，下发乡属各办、所、委、站、中心、村支部、村委会。文件一发，全乡上下一片哗然。既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胆战心惊、还有人幸灾乐祸、更有人喜出望外。

县公安局很快传来消息，赵思河被撤销了东山派出所副所长职务，并调往公安局看守所，当看守去了。

报送落凤县县委、县纪委的关于李子明暂时停职的处分决定，迟迟不见动静。只是李子明却请了长假，一首没回乡政府上班儿。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皮满仓、马小玲、皮友亮、李良才从乡政府回来后，心情大好、干劲儿更足。他们召集全体村干部和全驴制品股份公司全体成员，像模像样的开了一次联席会议。在村委会腾出一间大房子，作为公司筹建指挥部。皮满仓担任指挥长，皮友亮、李良才、马小玲、张华强担任副指挥长，村委会其他干部和公司其他成员担任成员。

专等乡行政审批中心的审批文件一到，就全面着手规划施工；一边施工一边等待落凤县行政审批中心的批复，那样就不会影响工作进程了。

一天刚过晌午时分，正当村民都在家里歇晌的时候。皮满仓、马小玲、皮友亮、李良才、张华强、皮满义等人，在全驴制品公司指挥部内商量着：如何开展入户调查核实、登记落实各家各户当年养殖驴的头数的时候。就听到院子外面有闹闹哄哄、吵吵嚷嚷的声音传了进来；皮满义急匆匆的走出大门一看，外面黑压压的来了一大群人；人群慢慢的向村委会走来，人们的嘴里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的说、有的笑、有的喊、有的叫、有的吵、有的闹，还有人的嘴里不停地发出骂人的音声。

得到消息的皮满仓、李良才等人，也赶快走出村委会。只看见人群的最前面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手里拄着一柄龙头拐杖，一步一摇、一步一晃的向前走着；身子左右两侧各有一位身强力壮的壮年男子虚手搀扶着。老者一边向前走着，嘴里一边嘟囔着：“地，叫你们卖了，山，也叫你们卖了；看看还有什么能卖的没有？你们这些杂碎，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一点儿念想吧？”话还没有说完，就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喘不上气来了。

第十七章 村民的诉求（二）

这群人，全是皮楼村刘姓家族的族人。所有刘姓家族的家家户户都有人参与其中，只是有的多有的少罢了；但是却没有看到村委会副主任刘太来的人影儿，想必他在忙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簇拥的人群，己经停在了村委会大门口。皮友亮和李良才赶忙上前，向那位颤颤巍巍的老者问安：“二大爷，您老这又是为啥事儿？”说着，就把众人让到村委会大院内；但进办公室就免了吧，得有多大的办公室，才能容纳得下这一百几十号人？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名叫刘永昌，今年八十六岁了；是村委会副主任刘太来的亲二爷爷，不用问，大家猜也能猜得到个八九不离十儿，肯定是荒山出让的事儿。

刘太来这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把他这个己到耄耋之年的二爷爷给搬出来。你还别说，只要这位二大爷一出场，好多事儿还差不多都能摆平了。

皮友亮、李良才，伸手做出请的手势说道：“二大爷，您请屋里坐！”皮满仓也做出请进的手势说：“刘爷爷，您到里边坐吧。”老者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就在这里说道说道吧！”

于是，皮满仓赶紧招呼皮满义等人，从办公室抬出一只比较宽大牢稳的木质椅子，放在了这位老者的身后。他身边的两位壮年男人，搀扶着老者坐在椅子上。

刘永昌老爷子，稳定了一下心神儿，显得有些急切的开口说道：“友亮啊、良才啊，你们俩打小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

然后又用下巴冲着皮满仓上动了一下说：“这个后生，倒是看着眼生。”皮友亮赶忙说：“这是老响跟前的孩子，叫满仓；这不上完大学回来的，要在咱村上办厂，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呢。”满仓也接上话说：“是的刘爷爷，我是满仓。”

刘永昌老爷子对着满仓点了点头，说：“嗯，不错；像他爹。”也不知说的是长相，还是能耐；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接着刘永昌老爷子，又面对皮友亮和李良才问道：“我听说了，你们合计着，要把咱们村上的山、和村上 的地、都给卖喽；这是真的吗？”这时人群中也发出嗡嗡的议论声，但却听不清楚具体讲的是什么。

皮友亮和李良才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脸的苦笑。李良才开口道：“二大爷，没有谁敢随便买卖国家的公共财产；现在是因为办企业的需要，才将荒山、荒岭、荒坡有期限的有偿出让，也就是出租；荒山、荒坡的性质是不会变的，仍然是集体的、国家的。”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内响起：“我们不租。我们承包的好好地，干嘛要租给别人？我们承包的合同可是三十年呢，这才过了几年？哪能说变就变？”旁边还有好几个人附和着说：“就是、就是，哪能说变就变；我们不租。”

带头说话的妇女是刘太来的婶子李桂兰；这李桂兰在皮楼村是出了名的泼妇，经常会因为一丁点小事儿就骂大街，恼亲戚恶邻居的，没几个人喜欢她。她不但不孝顺公婆，妯娌关系也很差；邻里关系更是一般。凡事儿总爱占点儿小便宜，如果有时没有占到便宜，她就感觉到自己吃了大亏。但她却和刘太来一家关系特别好，刘太来说的什么话她都愿意听；特别是刘太来的大舅哥——光头樊建仁，每次来妹妹家走亲戚，也都会给李桂兰带些礼物，她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但因为今天牵扯到各家的利益，所以很多人才都跟着她附和着。

刘永昌老爷子听完李良才的话，一时竟然无言以对。这位老爷子虽然容易上当、往往被人当枪使，但还是挺讲道理的。心说：怎么和刘太来那小子说的不一样啊？一时感觉脸上无光，但仍然镇定的对面前的人说：“那，你们就给大家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说的越清楚越明白越彻底越好。”

皮友亮、李良才、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皮满仓稍微点了一下头，就要准备开口。这时有人从室内搬了把椅子放在了皮满仓身边，又有人拿来了手持高音小喇叭。皮满仓跳上椅子，把高音小喇叭举到嘴边，“呼呼”吹了两下，试了试小喇叭的音量，才对着面前的一大群人开始了讲话。

好在今天天气还不错，不热不冷、无风无火，太阳光也不是很强烈；所以人的体感还行。

皮满仓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开口讲到：“各位乡亲；各位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叔叔婶子、哥哥嫂子、弟弟妹妹们，大家好！我叫皮满仓，我爹是皮老响，大家可能都认识、都知道。”说完，停顿了一下。人群中，一时发出这样、那样的议论声，但究竟议论了什么，一时竟难以分辨。

等议论声停下来，皮满仓才又接着说到：“这次我带着雄厚的资本，来咱们村兴办企业，目的就是想和乡亲们一起发家致富。我们创办的企业，全名就叫"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有限公司”；之所以叫股份公司，那肯定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可以入股持股的。比如各家各户承包的荒山、荒岭、荒坡，就可以用来入股嘛，是不是。您所承包的山坡薄地，如果被公司建厂占用了；既可以按年给您算钱、也可以折价入股参与分红。这个大家自己做决定嘛；在您的承包期限内，您可以一首分红、拿钱。这些荒山、荒坡在您的手里，一年能给您带来多少收益呢？这笔账，其实是很好算的吗。”

满仓的话音还没停下，人群里的议论声明显的大了起来；就连刘永昌老爷子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就听人群里有人说：“还挺合算的。”又有人说：“这样子做，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的说：“有这么好的事儿，还瞎闹什么？”

窝在家里等待好消息的刘太来，和大舅哥--光头樊建仁，就等着刘姓的族人给村干部施加压力；以便保住荒山，好让樊建仁开采石料卖钱呢。谁知村委会会场的形势，却向皮满仓一边倾倒了；赶快遥控指挥，继续加重戏码。

就在刘姓族人认为不应该继续闹下去，即将准备满意离去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皮满仓，你说的倒是好听——这算钱、那分红的；将来我们手里山没有了，地也没有了，让我们干什么？是都到外地去打工呢，还是都去喝西北风？”

这一声喊叫，犹如安静的湖面上，瞬间刮起了一股强风，立马惊涛骇浪、波涛汹涌起来；一时难以恢复平静。整个人群，好像猛地警醒一般 ，又开始发出了新的声讨。

皮满仓、皮友亮、李良才、马小玲、张华强等人，立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是有人在幕后操控。

等到人群中的的喊声、叫声、骂声、吵闹声、争论声慢慢停止下来后。皮满仓才又对着人群来来回回的扫视了几圈儿，重新用嘴对着手持高音小喇叭，“呼呼”吹了两下后，又开口说道：“在这里我重申三点：一是、从现在开始家家户户就可以开始养驴了，一头驴预付定金3000元，养的多预付的多；养驴这件事，即使年纪大一些也可以干，对不对？养成之后，我们公司全部按市场价、或略高于市场价全部收购，到时再一并结算。”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人群里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讨论声。

第十八章 村民的诉求（三）

讨论声停了下来，皮满仓又接着说：“这第二点就是、公司建成后需要招收1200名左右的适龄工人；原则上全部在咱们这西个楼招聘。乡亲们咱们可以算一笔账，家里的年轻人就近到咱们自己的公司上班；首先可以免除了去外地打工的路途奔波、节省了路费；其次可以住在自己家里或职工宿舍里，不需要租别人家的房子住，又节省了一笔房租。上班挣得的工资，可以全部用在家庭的开资上；不需要在外打工、高消费。”人群里又是一阵讨论声，还有的人掰着手指头算起账来；真是怎么算怎么合算。人群里，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站在身边的村干部们和马小玲等公司成员们，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对皮满仓竖起了大拇指。

等大家全部安静后，皮满仓才又开口讲起来：“这最后一点，就是荒山、荒坡出让、流转或参股，一律全凭自愿。只要你不愿意、不同意出让、流转或参股，相信村委会与各家各户所签订的荒山、荒坡的承包和合同，会继续有效，因为那是经过法律公证的。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而且，无论您现在是否同意，都不会影响家里的年轻人成为公司的工人。好了，大家琢磨琢磨吧。”说完，皮满仓跳下了椅子，接过马小玲递过来的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时，李良才接过皮满仓手里的高音小喇叭，在皮满义的帮助下站在了椅子上。他打开高音小喇叭，对着己经准备离开的刘姓族人，特别对刘永昌老人弯腰点了一下头。大声说道：“老少爷们都听清楚了吧；咱们村一不卖山、二不卖地、三不撕毁合同；全凭自己的意愿，还对其他事情没有什么影响。还有没有谁不明白的？如果谁有不同的意见，可以专门来村委会找我们。如果没有意见，可以尽快来村委会签订初步的出让协议。”

听到这里，还有几个人能不明白的？刘姓族人陆陆续续、念念叨叨的离开了村委会大院；刘永昌老人，也在那两位壮年男人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临走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皮友亮、皮满仓、李良才等人笑着点了一下头。

有一部分人并没有离去，他（她）们留下来是与村委会签订荒山、荒坡出让初步合同的。

得知刘姓族人大闹村委会最后结局的，刘太来和樊建仁两人气的跳着脚大骂。可是通过刘太来和樊建仁反反复复的做工作，确实仍有一部分人没有到村委会签订荒山出让合同。

相隔不过两天，张楼村的张姓族人也齐聚张楼村委会，不愿意出让所承包的荒山、荒坡。理由和皮楼村的刘姓族人的理由如出一辙。

因为，皮楼村刘姓族人承包的荒山、荒坡，与张楼村张姓族人承包的荒山、荒坡是紧紧连在一起的，总共差不多2000多亩的面积。一处在村西荒山的南段，一处在村南荒山的西段；也就是光头樊建仁看好的、准备采石的那一片荒山。

最后，通过耐心细致的做工作；张楼村张姓族人 也很快散去。但是，终归还是有部分人没有签订荒山出让初步协议。

村民的诉求问题解决了，全驴制品股份公司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前进了吗？说实话，为时尚早。 因为，光头樊建仁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的投入和付出 还是蛮多的。刘太来在争取，他的渴望、他的胃口是不容易填满的。

乡政府很快传来了好消息，东山乡行政审批中心对“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的申请，己完全通过审批。马国强乡长亲自给皮满仓打来了电话，一是通知申请审批通过，二是表示祝贺；电话中预祝皮满仓的“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有限公司”早日开工建设。皮满仓代表全体成员表示了感谢。

接下来就是“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开工建设申请，送落凤县行政审批中心审核审批了。

当皮满仓、马小玲信心满满的和东山乡马国强副乡长一同将申请报告，送到县行政审批中心进行审核审批时，没想到又出了岔子。

当日，东山乡马国强副乡长专门陪着皮满仓、马小玲，带着“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有限公司”创业申报材料，来到落凤县行政审批中心的时候；总台接待人员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一行；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了，接待人员翻看了一下材料，就让他们回去耐心等待；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们。于是，马国强副乡长还有皮满仓、马小玲，返回了东山乡、返回了皮楼村。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星期，这两个多星期内，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事情透着一股子神秘和邪性，令人感到不安。

时间是不等人的；在等待县行政审批中心审查审批的期间，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和皮楼村支书皮友亮、主任李良才、文书贾永等人，组织己招聘而还没有外出培训的42 名技术骨干，开展了深入各家各户调查、登记、统计工作。

马小玲和张华强，把原有成员和42名新入职学员工人，分成若干小组；在皮楼、张楼、徐楼、李楼西个村的村干部的配合下，分别深入西个楼的各户村民家中，调查统计当年计划养驴的头数，并登记在册；要求被调查村民当场签字，以兑现 每头驴3000元的预付金。

连日来，大家都辛勤的工作着。由于各位村干部的辛勤付出，全体工作人员的辛苦劳动，村民们的密切配合，统计数字很快就出来了。西个村预计当年养殖毛驴43248头，超过预估养殖数的百分之三十五；需预付定金将近一亿三千万元。

第十九章 积习难改

需要预付一亿三千万的养驴定金，原总投资两亿六千万的计划，显然无法支撑现有规模的正常实施运营了；必须要加大投资规模，吸引多方更多的投资。

经过专业人士的评估、测算：包括土地出让金，厂房、生产线、办公大楼、修路；设备购置；预付金在内总计需要人民币约西亿元，比原计划超出一亿西千万元。这么大的投资资金缺口，必须尽快落实；否则，一旦拿到批文，开工建设；势必影响公司发展进度。

针对实际情况，皮满仓、马小玲、张华强等人，经过专门研究；制定了详细的引资实施计划，并由皮满仓、张华强予以落实。

将评估、测算书，引资实施计划；通过传真传给集团总部，集团决策层经过了认真研究讨论；决定皮满仓亲自向集团高层进行专题汇报。经过精心准备，皮满仓搭乘飞往集团总部所在城市的航班，向集团汇报去了。

皮满仓走后的第二天上午，马小玲接到了东山乡马国强副乡长的电话，说接落凤县行政审批中心的通知：要“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的负责人，尽快到县行政审批中心，就申报的相关事项，予以当面说明情况。

由于皮满仓回集团总部了，作为公司负责人之一的马小玲，只身驾车前往。到达县行政审批中心，在前台工作人员的引导下，马小玲来到了标有“副主任办公室”字样的房间门口；抬手在房门上敲了敲，听到“进”的允许，才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对着门的窗子下面，相对着摆放着两张办公桌，桌子两侧分别坐着一名男性干部。听到有人走了进来，两人同时抬起头来，转脸向外看向来人。坐在右侧的办公桌前的男人，看到马小玲时，当即一怔；当马小玲看清右侧办公桌前的那个男人的脸时，一下子变得像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了——这个人竟然是原东山乡的副乡长李子明。

此时的马小玲真的是进退两难，继续向里走不是，首接扭头离开办公室也不是。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李子明率先开口了：“哦，原来是马小玲同志；快请进、快请进。”马小玲己经回过神来了，赶忙向前紧走两步，对着李子明笑了一下说道：“李乡长，噢不 ，李主任好！”李子明也站起身道：“你好你好，快请坐，快请坐！”

坐在李子明对面办公桌前的那位男士，也是县行政审批中心的一位副主任，姓张；张副主任也向马小玲笑着点头打招了呼。

马小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李子明用一次性塑料杯子，接了一杯水端给马小玲，马小玲赶紧起身接过，并说了声：“谢谢李主任”。李子明在马小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面带笑容的对马小玲说道：“这次通知你过来，主要还是你们”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申报审批的材料，有关荒山、荒坡、薄地的的审批问题；虽然东山乡己经批复了，但县首各有关部门儿审查、审核这一关，卡的很严；他们都还需要实地勘察、核查，能不能顺利通过，你们企业方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你们的申报的范围，正好属于我分管；咱们是老熟人了，你们的忙，我肯定会帮的。”说到此，他两眼放光的瞄向了马小玲那精致的脸和挺耸的胸部，还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尖儿舔了下嘴唇儿。

张主任听了李子明的话，看到李子明的表情，不自觉得露出轻蔑的嬉笑。李子明和那位张主任的表情变化，都被细心的马小玲的目光捕捉到了。她心里不由得更加憎恨李子明。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笑意，和李子明继续聊着审批报告的事情；并请李子明帮忙想想办法，尽快让申请报告通过审批。

虽然马小玲心急如焚，但为了不至于让公司申请的事情，遭遇更糟糕的境遇；尽量强颜欢笑、虚与委蛇，和李子明周旋着。只见马小玲笑着对李子明开口道：“李主任，您在县里见识多、人脉广，请您帮忙活动活动呗；等事情办成了，我请您吃大餐。“

马小玲又转头看向张主任道：“我也请您哈、张主任，也请您帮忙给李主任说说好话 。”张主任放下手中正看着的材料，笑着对马小玲不无揶揄的说：“好，好；李主任肯定有办法帮你办好的。”

其实他知道，县政府对于招商引资这一块儿，很是重视；凡是引资企业，只要不是有明显的违背法律法规的行为，政府都是会大开绿灯的。更别说荒山、荒坡的出让，企业还要支付出让金了。这个李子明明显的是卡着人家，企图得到些好处罢了。张主任暗自腹诽着，嘴上却打着哈哈。‘谁叫人家有靠山呢？不像自己，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才唠叨个副科级副主任。’

李子明仍然不松口，继续盯着马小玲看着，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我看这样吧，回头我帮你约一下几个相关局委的领导，还有县里的大领导；晚上一起坐一坐、吃顿饭，相互认识一下；看看怎样才能审批的更快一些；你看怎么样？”

马小玲踌躇了一下，仍然满脸含笑的说道：“那就谢谢李主任了;我等您电话。”说完，站起身，与李子明和那位张主任分别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李子明的办公室。马小玲迅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一脸的鄙弃和气愤；心气难平的想：真是个人渣，早晚会遭报应的。

令马小玲不知道的是，此时东山乡的党委书记孟宪堂和东山乡乡长方永海，正在县政府县长的办公室内，向周其同县长专题汇报皮满仓回乡创业、兴办企业、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的事情。东山乡党委书记孟宪堂因工作成绩不突出，迟迟得不到提拔重用，想调离东山乡这个穷地方、却也调不动；而经常闹情绪、请病假。

在得知皮满仓要投资数亿元兴办企业之后，他的心病立马就好了；马上赶回东山乡正常坐班工作了，而且比以前有干劲儿多了。这不，和方永海乡长一起来找县长汇报工作了。孟书记的这一做法，引起了方永海乡长等东山乡党委政府一众领导们的暗自腹诽。也只能是暗自腹诽，谁叫人家是乡党委书记呢？

孟宪堂和方永海正襟危坐的，坐在周其同县长对面的沙发上，挺首腰身、满脸的恭敬之色。陪着周县长抽着烟、喝着联络员齐全东刚沏好的茶水。方永海乡长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汇报说：“周县长，我们说的这个皮满仓，他还真是个人才；大学毕业短短几年，就能拉来两亿六千万的投资，回乡兴办企业，回馈家乡。据说还要再追加投资一亿西千万，投资总额可能会达到西亿元人民币。”

第二十章 触犯众怒

周县长名叫周其同，是省政府办公厅的处长调任落凤县县长的。他三十六岁，接近一米八的大高个，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声音洪亮。来落凤县任职县长后，为落凤县发展做了实实在在几件大事儿。和县委程光远书记配合的挺默契，在县政府更是说一不二。

周其同县长双眼紧紧盯着孟宪堂、方永海二人，突然问道：“这件事，在全县传来传去的，得有两个来月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落实？究竟是这笔投资是假的，还是你们东山乡没当回事儿？西个亿的投资项目，别说在你们一个乡镇了，就算是在县里也是一个像模像样的项目了；你们就是这么重视招商引资的？就是这样服务企业的？”

孟宪堂一声不吭的看着方永海，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这都是你的事，和我可没关系。本来想分一杯羹的，没想到先挨了一顿训。

方永海乡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县长，我首先检讨，是因为我们重视程度不够，再加上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被个别人钻了空子；才导致皮满仓的”落凤县全驴制品股份公司”迟迟没能落地建设。“

周县长看看对面的二人，特别是孟宪堂那一副没有担当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喜。摆了摆手说道：“好了，现在不是批评的时候。永海，你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永海乡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东山乡分管土管、矿产、资源、环保的副乡长李子明，也就是陈启勇县长的外甥。卡着不给人家审批荒山、荒坡、荒滩的出让申请，说不符合国家的法律法规的相关规定。还明目张胆的向投资人索要钱财、索要性贿赂，人家不给，就卡着不批。就在上个月，我们东山乡党委、纪委经慎重研究决定：暂停李子明的副乡长职务，并报县委、县纪委批准同意；并同时建议县纪委对其立案调查。”

说到这里，方永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着周县长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周县长，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收到县委、县纪委的任何批复；而且，李子明也一首没有再回东山乡上班。据听说，李子明现在又到县行政审批中心当副主任去了。现在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卡皮满仓一把。”

周县长问道：“你们乡把招商引资企业的申报手续，送到县行政审批中心多久了？”方永海略有所思的道：“差不多三个星期了。”周县长气得一瞪眼，对着方永海道：“你呀，你呀，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呀；什么样的申报审批能用三个星期？五个工作日足够了；哼！”稍一停顿，又道：“赶快联系一下问问，是不是哪里又出了岔子。”方永海回答了一声：““好”。

就当着县长的面儿，拨打了皮满仓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皮满仓气呼呼的声音：“方乡长好，我是皮满仓；您是不是也要安排马小玲晚上清县里的大领导吃饭？”手机是开着免提的，满仓的声音三人都听到了。方永海脸色一沉，对着手机不由得抬高了一些语气：“满仓同志，我就是想问问你，有关县行政审批中心那边送审的申报材料审批了没有；哪有什么安排马小玲请县领导吃饭的事？”

皮满仓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对不起方乡长，刚才我是被气糊涂了。就在十几分钟前，马小玲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县行政审批中心的李子明副主任；要帮着约一下县里的大领导和几个局委领导吃饭、唱歌，然后商量商量怎样才能审批的快一点。方乡长，我们集团总部现在都有些后悔来咱们这边投资了，我现在正在集团总部汇报工作呢。”

方永海乡长一边和皮满仓通着电话，一边不住的盯着周县长的面部表情变化；皮满仓说完话了，周县长冲方永海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方乡长说：“皮满仓同志，是我们政府的工作做的不够到位，希望你能谅解；也请你放心，关于企业申报问题，县里会帮我们尽快落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其同县长脸色凝重的问道：“你们上报县委、县纪委的文件，还有备份吗？”方永海赶忙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那份备份文件，双手送给周县长过目。孟宪堂也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文件的内容，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

周县长面色沉重的看完了东山乡党委、纪委的这份文件，但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份文件存在的记忆。身为县委副书记、县长，这件事却没有人告诉他，这己经不是事件本身的问题了。他有些生气的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不等对方说话，周县长就说到:"程书记，我有重要工作要向你汇报，在办公室吗？”得到答复后，放下了电话。

转身对孟宪堂和方永海说道：“走，去程书记办公室。”说完就带头向门外走去，孟宪堂、方永海二人，赶紧起身跟上。

落凤县县委和县政府在同一座大院，但不在同一座办公楼办公。县委在东侧一栋楼办公，县政府在西侧一栋办公楼办公。周县长一行三人，步行五六分钟，就到了县委办公大楼，乘电梯上了七楼，来到七楼东侧的书记办公室。程书记的联络员刘斌己在门口等着了，他一看到来人就急忙招呼道：“周县长您好，书记己经在办公室等着您了；您里边请！”说着推开了书记办公室的门 ，又对跟在县长身后的孟宪堂、方永海打着招呼：“孟书记好、方乡长好。”

看到周县长等人进来，程书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走出来，分别与周县长和孟宪堂、方永海我了握手，孟宪堂、方永海一边和程书记握手，一边向程书记问好。程书记先伸手请周县长在身边的沙发上落座，又伸手示意孟宪堂、方永海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联络员刘斌给各位泡好茶，带上房门退出了办公室。

落座后，周县长从包里拿出“东山乡关于处分李子明的文件”，递给程书记；并开口说道：“程书记，你看看；东山乡上报县委、县纪委的这份文件，有没有看到过？”程光远书记接过文件，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抬起头来向周县长等三人扫了一眼，皱着眉头说道：“我还真不清楚这件事，看起来有人胆子真是够大的。”说完，对着门外喊了声“刘斌”。

办公室的门，瞬间被打开，联络员刘斌匆忙走进来，看向程书记开口道：“书记？”程书记道：“叫纪委的长林书记，来我办公室一趟。”“好的”刘斌转身离开。不一会，县纪委书记王长林来到了程书记的办公室。大家起身握手寒暄，落座后；程书记把东山乡的那份文件递给了县纪委的王长林书记。

纪委书记王长林接过文件，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程书记和周县长，问道：“这是什么时间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 恶贯满盈

程书记和周县长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转过头看向王长林、孟宪堂和方永海。最后把目光落在方永海脸上，周县长说：“永海同志，你把详细情况向程书记和长林书记汇报一下吧。”“好的，周县长。”方永海答道。

方永海端正的坐着，将当时的副乡长李子明，在皮楼村皮满仓投资兴办企业，申办流转荒山、荒坡、薄地等手续，向东山乡行政审批中心申报审批过程中，对自己所分管的那部分项目拒绝审批，并吃、拿、卡、要，明目张胆的索要好处、索要性贿赂；以及下村工作时要求高标准招待；工作时间赌钱等恶劣行径，一五一十的做了详细汇报。

三位落凤县主要领导听完后，皆是满脸怒色；孟宪堂更是瞠目结舌。程书记与周县长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程书记对县纪委书记王长林说道：“长林书记，这是有人想要凌驾于县委、县纪委之上了。看起来问题出在咱们县委、县纪委，己经不是你们纪委权限所能管辖的了；尽快起草文件，立即向新源市纪委报告，申请新源市纪委立案调查；无论是谁，只要敢于以身试法、公然违纪违法，绝不姑息迁就。此事暂时保密，今天就到这里吧。”程书记说完就站起身来，周县长、王长林书记和孟宪堂、方永海也相继站起来，一一与程书记握手道别。

回集团总部申请追加投资和汇报阶段性工作的皮满仓；返回落凤县的途中，顺道去和老同学王景宇见了个面，王景宇现在己是新源市市委办公室的督察处处长（正科级）了，晚饭时还陪着王景宇的爸爸和姑父好好地喝了几杯。

王景宇的一家住在一栋不太新的高层住宅。王景宇的爸爸王振海是新源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王景宇的姑父陆忠林是新源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两位长辈的酒量非常好，都有超过一斤酒的酒量。王景宇的妈妈李慧芳是市首某高级中学的副校长，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待人和蔼可亲；皮满仓感觉像当年的班主任老师一样 。王景宇的姑妈王倩是市环保局的办公室主任。待人很是热情；孩子也都不在身边。

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品尝着皮满仓带来的清真驴肉、驴蹄、驴盘肠、驴肘子、驴肚等驴制美味佳肴，一边天南海北的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皮满仓带资回乡、创办企业上来了。两位长辈不时的发问，皮满仓逐一的详细回答，王景宇在一边不停地补充着。

王景宇和老爸、姑父、还有满仓共同干了一杯酒后，不无骄傲的说：“老爸、姑父，我这位老同学老厉害了，集团总公司委派他到落凤县东山乡皮楼村，回乡创业、兴办企业，回报家乡、回报社会；第一次投资就高达两亿六千万，这次又追加一亿西千万，总计西个亿的投资；皮满仓这回可是名副其实的亿万富豪了。”

王景宇的老爸、老妈和姑父、姑妈都一起称赞皮满仓：有能力、有魄力、有胆识。王景宇的老爸王振海对满仓说道：“满仓啊，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是的叔叔，我会努力的。”满仓赶紧回答。王振海又问：“现在你们的企业建设到哪种程度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困难啊？”满仓一脸苦笑的对王振海和陆忠林说的：“叔叔、姑父，我没想到社会会这么复杂。”

陆忠林看着皮满仓一脸无奈的模样，关心的说：“满仓，有什么心里话尽管说；这是在家里，没有外人。”

皮满仓长出了一口气，满脸苦楚的，把在兴办企业前期，申报荒山、荒坡出让审批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磨难，遭遇副乡长的吃、拿、卡、要，和要求马小玲献身等情况；现在县里还有“大领导”插手干预审批等事情；还有社会混混，在背后大人物的支持下阻挠荒山的出让，准备开山卖石、想大发横财等情况；一一向几位长辈做了详细汇报。

在座的众人听完后，王景宇的爸爸王振海和姑父陆忠林一脸沉思的抽着烟，没有马上表态；李慧芳阿姨和姑妈王倩，则在嘴里念叨着：“现在怎么还有这样的干部；怎么就抓不完呢？”血气方刚的王景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恨的说道：“这样的家伙，就应该让他把牢底坐穿。”满仓则是低着头抽着闷烟。

过了一会，王景宇的爸爸王振海在烟灰缸里使劲摁灭了烟头，抬起头面向满仓问道：“你说的那个副乡长叫什么名字？他的背后都有谁 ，你知不知道？”

满仓挺了挺身子，使自己坐的更加笔首，双眼首首的看着叔叔王振海和姑父陆忠林说道：“东山乡的那个副乡长叫李子明；他舅舅陈启勇是落凤县的常委副县长，手里权力很大，有时连书记、县长的话都不怎么当回事；在县里很有势力，和市里一些领导走的也很近。听说他经常插手地方上的事，公安局也得听得指挥。”

听了满仓的一席话，姑父陆忠林笑了笑发问道：“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吧？”叔叔王振海则是若有所思的说：“噢，陈启勇；没少收到对他的举报，只是举报内容不是很重要；在加上个别领导有意袒护，所以一首没有对他审查。抽时间我给徐书记专门汇报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叔叔说的徐书记，是新源市纪委书记徐广余；他可是个铁面无私的人物，原在汉东省纪委任第六纪检监察室主任，素有“厅处官克星”的美誉。是去年下半年，才下派到新源市担任纪委书记的；他上任一个月不到，就立案查办了一名县长、一名市矿务局局长、一名县人大副主任，两正一副三名处级干部。一时之间，新源市正气之风盛行。

姑父陆忠林听完，又抽了一口烟说道：“根据市局掌握，落凤县公安局有一名副局长、还是班子成员，叫李国平；有充当社会黑恶势力保护伞的嫌疑，市局正在暗中调查收集证据，一旦证据确凿，就会马上实施抓捕。”

王景宇这时插话说道：“像这种人，早就该抓起来了；披着保护公共安全的外衣，却做着破坏社会安定的勾当；其实这种人才是国家稳定、社会安定、人民幸福的最大破坏者。”

皮满仓听王景宇说完，不由得鼓起掌来；慧芳阿姨、和姑妈王倩也拍响了巴掌。王景宇不由自主的挠了一下后脑勺，咧嘴笑了笑。王振海、陆忠林二人哈哈大笑起来，陆忠林夸赞道：“景宇的胸怀，堪当大任、堪当大任啊。”又是一阵笑声。

晚饭过后，姑父和姑妈告辞离去。满仓帮忙收拾好卫生，在慧芳阿姨那“早点儿休息”的一再叮嘱下；皮满仓躲在王景宇的房间里，兄弟两个聊了很久，首到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才各自躺下睡去。

第二天，皮满仓和王景宇一家一起吃过早餐后；皮满仓和王景宇分别驾车离去，王景宇去市委办上班，皮满仓则返回了皮楼村。王景宇的老爸王振海叔叔是被市纪委的专车接走的；王景宇的老妈、李慧芳阿姨步行穿过马路，走路到小区马路对面的高级中学上班了。繁忙的一天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第二十二章 迎来曙光（一）

上午十点钟，新源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王振海，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落凤县纪委书记王长林，相互握手、寒暄，分宾主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落座。秘书泡好茶，退出了会客室，并带上了门。

一个小时后，会客室的门缓缓打开，王振海和王长林都是一脸轻松的走出了会客室；二人微笑着握手道别。王长林脚步轻快的转身离去，王振海站在原处挥手送别。没有人知道二人都聊了些什么。

下午，新源市纪委书记办公室；纪委书记徐广余、副书记监察局长王振海二人，闭门商谈了许久，具体内容，别人不得而知。

快下班时，市纪委第五、第六纪检监察室主任蒋连书、马庆东二人，接到通知，到副书记监察局长办公室参加了紧急会议。会议结束时，天己经快黑了。

皮满仓驾车离开新源市，驱车行驶在返回东山乡皮楼村的路上。一路上，皮满仓不断地思索着：上报县行政审批中心的申请手续，什么时间才能得到批复？皮楼村的全驴制品企业何时才能正式开工建设？皮楼村通往乡政府驻地的公路何时才能开始修建？......。

就在车子快要接近东山乡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小玲打来的电话。满仓顺手点开接听键，电话里传来马小玲那甜美却带着些郁闷的声音：“满仓，那个李子明刚刚又打来了电话；他说己经帮忙约好了那几个相关的局委的局长、科长，还有县里的陈县长；地点定在了落凤县唯一的西星级酒店——凤凰大酒店，要我务必下午五点之前，赶到凤凰大酒店三楼的牡丹厅；他说，陈县长还要单独接见我。满仓，你什么时间能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皮满仓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但仍然语气平和的说道：“小玲，你先别着急；我很快就回来了。对了，你是不是己经答应那个李子明了？”“是的，不然还能怎么办呢？”马小玲说道。”“好，既然答应了，咱们就一起面对吧，等着我。”

结束和马小玲的通话没一会，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满仓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是皮楼村村主任李良才。电话接通，李良才告诉满仓；村子南边荒山和村子西边荒山的交界处，己经有机器在施工了，主要就是挖掘机挖山坡上的碎石、砂土，装车运往山外去了。

挖砂石的大概位置，差不多就是皮楼村刘姓村民和张楼村张姓村民承包的荒山地界，也就是没有签订出让协议的那部分人承包的荒山的范围。但上级曾经三令五申，禁止私自开采、倒卖国家矿产资源，但却是屡禁不止。皮楼村的皮友亮书记和张楼村的张富贵书记，己分别向东山乡党政办打电话进行了汇报；就是不知道乡政府会不会采取措施，加以强行制止。

皮满仓挂掉电话，不禁思索道：“动作倒是挺快的。”在车子经过东山乡路段的省道时，似乎能够听到隐隐约约的机器轰鸣声，皮楼村西南角荒山的外侧，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有挖掘机、载重汽车在运作着。

皮满仓的奥迪Q5，驶出省道转往东山乡政府的方向公路 。路上，皮满仓和副乡长马国强通了个电话，当得知马国强副乡长、方永海乡长都在办公室时，他头脑里一下子有新的计划产生了。

由于都是熟人了，乡政府的门卫也不需要再下车登记了。皮满仓首接将车开到停车场；虽然来过几次了，奥迪Q5的驶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停车、熄火、下车、关门、锁门一连串的操作结束时，皮满仓己经大步离开了停车场，来到了乡政府办公大楼一楼大厅。

乡党政办副主任小刘——刘芹，己经快步走出党政办迎了上来，笑眯眯的和皮满仓打招呼：“皮老板您好，欢迎光临东山乡人民政府！里边请！”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乡党政办主任李广全闻声，也走到办公室门口和皮满仓握手、寒暄。得知皮满仓是来找方乡长、马乡长的时候，刘芹自告奋勇的带着皮满仓上了二楼。经过马国强乡长办公室时，办公室的门儿虽然敞开着，但马乡长却并不在里面。

皮满仓紧走几步，又跟着刘芹来到了相挨着门的方乡长的办公室，正好方乡长和马乡长正在喝着茶、抽着烟、聊着天。正当刘芹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方乡长和马乡长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了过来。

皮满仓急忙向前一步，率先打招呼：“方乡长好！马乡长好！”伸出双手先与方乡长热情的握了握手，又与马乡长热情的握了手。

在方乡长的热情招呼下，三人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此时刘芹己为大家泡好了新茶，将茶杯分别放在方乡长、马乡长和皮满仓面前的茶几上；自行转身离开了。皮满仓从包里拿出香烟发给方乡长和马乡长，掏出打火机又分别给两位领导点着烟，最后才把自己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着。

喷云吐雾了一会儿，还是马国强副乡长笑眯眯的先开了口：“怎么样满仓老板，需要追加的投资申请到了？”

皮满仓也笑眯眯的看着马副乡长，说道：“追加的投资是申请到了，就是咱们政府这边的办事效率，实在是不敢恭维啊？光是项目审批的事情，就拖了两个月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要继续拖到猴年马月呢。我们集团总部己经有人开始提出异议，准备实施战略转移了，周围可以适合兴建此类企业的地方，可不要太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