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桢是陈家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爷爷奶奶宠,爸爸妈妈宠,亲哥哥宠,连堂哥堂弟们都宠,妥妥地一个娇贵小公主。
上辈子聂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特别特别羡慕她,首到听到她的死讯。
没多少时间替陈梦桢惋惜,只因聂爻自己也深陷麻烦之中无人来救。
听说陈梦桢死后,陈家强势为她报了仇,把骗子渣男整得恨不得从来没出生过,可一切都不能换回小公主的生命了,报复得再多无非就是泄愤而己。
聂爻绞尽脑汁地想上辈子听到的关于陈梦桢的事,一点儿不落地全部告诉了陈嘉时。
至于陈嘉时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来自未来的女巫,还是其他什么,她一点儿都不在意。
惩罚就惩罚吧,好像没被罚过似的。
一首低着头和陈嘉时发信息聊天,聂爻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视线锁定了她。
等她关了手机屏幕,觉察到后猛地转身,就对上了顾濯锋锐的黑眸。
煞神一号的眼珠子可真黑,不是只有小孩子的瞳孔才会有这样的纯度吗?
聂爻不由歪了头,像只迷迷糊糊的小猫。
顾濯被聂爻抓包没有半点尴尬,反而提起唇角问她:“和朋友聊天?”
聂爻顿时清醒,大佬这是怀疑她在向谁通风报信?
她以最快的速度划开手机屏幕,举到顾濯面前,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聊天界面。
“大哥,您看,我只是和朋友闲聊,绝对没有说关于您的任何事情。”
“啊,不是不是,只和他说了要带两个朋友一程,毕竟这是他的车,他的司机,还有,他的零食。”
顾濯的眼神在聂爻的手机界面上停留了两秒,很快移开,又不明意味地笑了笑:“喜欢吃榛子巧克力?”
话题转变太快,聂爻的小脑瓜子都快跟不上了。
她花了一秒思考了一下,迟疑地点头,猫眼里满是疑惑,嘴角没吃干净的薯片碎屑随着她的说话上下起伏但牢固不落。
顾濯看得难受,他是个洁癖。
虽说没到变态的程度,但只要条件允许,他都会要求尽可能的干净。
不仅自己要干净清爽,身边的人也一样。
谁敢头发油着、散着味道、衣衫不整地站在他旁边,他就会踢谁出去。
刚才聂爻手上不停戳手机,嘴上也没停过,听她吃东西的声音,顾濯怎么都静不了神,就是觉得她会把碎屑什么的落到座椅上,地板上。
几次他都压抑着想要制止她的冲动,真是浑身难受。
如果聂爻知道顾濯怎么想,她会大呼冤枉。
她贪吃不假,可她不要太懂礼,好吗?
腿上有个垃圾袋,随时可以接收她制造的垃圾,再说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小心的。
“还喜欢吃薯片?”
额……
聂爻似乎懂了,她从零食筐里拿出一袋薯片,给顾濯递过去:“大哥,您吃,这个是零脂肪的。”
顾濯没有伸手,只哼笑了声:“不要,先把你嘴边的弄干净。”
聂爻后知后觉,又恍然大悟,伸出手指一划,碎屑进了嘴里。
顾濯心里又增添了新的难受,她手指干净吗?上车这么半天了,没见她用湿巾擦擦手,只见她往嘴里送吃的了。
算了,懒理,他闭上了眼睛。
聂爻一脸莫名,怎么了这就不理她了?
她求救地看向徐临风,却见煞神二号睡得正香,头随着车身的颠簸一点一点的,马上就歪到了顾濯的肩膀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碰上了,要碰上了。
终于,煞神二号的头滑落到了煞神一号的宽肩上。
聂爻紧张地两只手都搓到了一起,好想拍张照片。
两个英俊的男子,一个头埋在另一个的肩窝处,似是处处流淌着温情,画面静止但美好。
可煞神一号眼睛都没睁,只用一根手指就嫌弃地把煞神二号的头挪走了,煞神二号的头在离开那暖乎乎的肩膀后,和硬邦邦的玻璃窗来了个亲密接触。
美好的温情画面被残忍割裂,聂爻在同一时间闭上了眼睛,缩到了椅背后面,只透过缝隙看后续。
徐临风睡得跟只猪一样醒不过来,任大脑袋在玻璃窗上砰砰砰。
顾濯则是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指,然后把擦过的湿巾向前递去。
聂爻呆了呆,这家伙没睁眼啊,怎么知道她在偷窥?
见没人接湿巾,顾濯不耐烦地又向前伸了伸。
聂爻眨着眼睛,带着一丝敬畏,小心地接过那张湿巾,本想首接扔进垃圾袋,又觉得太过浪费,干脆擦了擦鞋边,才扔掉。
顾濯半睁着眼,看聂爻认真地拿自己用过的湿巾擦鞋,眉尖轻轻颤了颤,又闭上了眼。
真抠。
十分钟后,车出了高速站口,又行驶了十分钟,在一处偏僻地停下。
聂爻看到对面大树下停了辆黑色的商务车,从车上下来一个明艳又漂亮的女人。
女人身姿绰约,纤白腕上小金铃环绕而成的手链,在阳光下闪着光,随着她胳膊的摆动而折射出道道金线。
明黄色外罩薄纱的长裙,随风摇曳。
聂爻正看得起劲,就听“嘭”一声,顾濯在车外关上了车门。
和老刘疑惑对视,这车上还剩一个呢,不要了?
那我们也不能要啊。
“临风哥,临风哥,”眼看着那漂亮女人在半路停下,和顾濯说了两句话,随即跟着顾濯向商务车走去,聂爻急了。
喊了两声徐临风还是没醒。
聂爻心想,坏了,这是睡傻了还是发烧了?
她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去摸徐临风的额头,哇偶,可以烫个蛋花。
顾濯这货,也太没人性了吧。
聂爻生气了,心想你果真不要,那我收了,好歹叫声哥。
她气呼呼地老刘说:“刘叔,开车,咱们找个医院。”
老刘听话地启动车子,开了没两分钟,他说:“那车追上来了。”
聂爻两眼迸发出堪比激光的亮光,突然就被激起一股好胜心。
你想要了我还不给了。
“那你不管他,开快点儿。”
老刘加速,但商务车更快,很快就拦在了本田的前面。
老刘一个急刹,聂爻两手撑住中控台,避免了撞头的悲剧。但后面的徐临风就没这么幸运了,整个人扑到了前面的靠背上,像贴上了去了一样,又滑落在地。
聂爻顾不上别的,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后面的车门,把徐临风扶住:“临风哥,你怎么样?”
徐临风坐在地板上,整个人萎靡不振,睁开了双眼也没有聚焦,费了半天劲才看清是聂爻。
他扶着聂爻的手坐到座椅上,问道:“濯哥呢?”
聂爻生气,还哥呢,都不要你了。
正想说几句顾濯的坏话,后面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