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爻懵了一瞬,立即摆手想表明自己的清白:“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啊对,我想去上卫生间,所以,等我回来再继续看你完美无缺的后脑勺,好吗?”
顾濯:“得了,别扇了,再给我扇感冒了”。
聂爻愕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他手里的小风扇,嘴角微抽了下。
小风扇的主人对此毫无所觉,抬头望了望天,感觉太阳要从云层里钻出来了,指挥着:“去那边凉亭坐会儿。”
聂爻吐口气,认命地握住轮椅扶手。
这世道,钱难挣,屎难吃,取得男主的信任值难过前面两项。
念头刚落,气泡文字框:【恭喜穿书者,获得男主的信任值+1】。
???
!!!
聂爻手比脑子慢,手还未动,脑子仍然在思索这1点信任值加在哪儿了,难道是轮椅推得好?
见聂爻迟疑,徐临风非常有眼色地上前:“妹妹,我来。”
聂爻迟钝地要接过他手中的花,可手还没搂稳,一大捧子花就遮住了她的脸。
太多了,也就是徐临风手大能拿下。
花被推回去,轻轻扑在徐临风脸上。
“算了,你自己拿着吧。”
聂爻拉紧遮阳帽,推着轮椅,盯着顾濯的后脑勺,往凉亭方向走。
三人一轮椅到了凉亭,聂爻忙不迭朝着放水区走了,临走前还交待:“不用等我,随时联系。”
徐临风从背包里拿出水杯,殷勤地问:“濯哥,渴吗?”
顾濯摆弄着风扇:“不渴,喝过了。”
徐临风皱眉,濯哥的水杯在他背包里,喝了谁的水?
哦,是聂爻的水。
顿了几秒,他发急:“哥,外人的水你也敢喝?你怎么不等等我?万一水里有毒怎么办?”
顾濯将脚从脚撑上移下来,踩到地面,缓缓伸了个懒腰,才慢条斯理地回答:“等你我都渴死了,大清早出来没吃没喝的,也不知道你一身的牛劲从哪儿来。”
徐临风大咧咧卷起T恤的底部,露出紧实的腹部:“立功了,高兴。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吃过了,”顾濯百无聊赖,扔掉宠幸了一路的小风扇,拿出手机查收机密邮件。
刚拿出一份三明治的徐临风一噎,有种失宠的感觉。
干脆撕开了包装塞自己嘴里:“那聂爻这边还继续打探吗?我和她接触下来,感觉这孩子挺好的,善良,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我帮她办事不勉强。”
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让他的吐字不那么清晰。
不过顾濯并不在意,此刻的他有种聂爻几乎没见过的松弛感。
凉亭遮日,亭中只顾濯、徐临风两人。
清风送爽,空气中有股甜甜的花香。
徐临风继续边吃边说:“她说要把小店三成的净收入给我,用来感谢。我算了算,那小店全部的净收入也才勉强够她和小旭阳吃喝,再给我三成,她还怎么生活。可她硬要给,我帮她算了半天账,她才作罢,写了张欠条给我。”
“她怎么没给我?”
顾濯幽幽地问。
徐临风喝口他最爱的摩卡,像是没听清楚:“啊?没给你什么?”
一双黑眸带着疑问,底下薄唇轻启:“收入啊,事儿都是我让人去办的,为什么没我的份?”
徐临风再次一噎,话题怎么歪楼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要不,我把她给我的那三成给你?欠条回头给你。”
顾濯笑骂:“滚你的吧。”
徐临风知道他在开玩笑,跟着笑笑,把啃完的三明治包装扔进凉亭边的垃圾桶。
“濯哥,江子和老关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用湿纸巾擦干净手,将杯中摩卡一口干完。
顾濯关掉手机屏幕,回道:“刚收到他们发来的密报,聂明珠可能偷渡出境到了班兰区,没想到,江城那个小地方,还有条漏网之鱼。”
他摸了摸下巴:“多亏了聂爻提供的情报。聂明珠和吞昂有什么关系呢?发函给内联部,催催乔铮野,查了几天了,聂明珠的资料都没有传回来。”
班兰区是接壤边境一个三不管地带,聚集了许多穷凶极恶的人,也是在那里,最先出现了“奇迹”。
“奇迹”更新换代很快,现在流进境内的是最新的版本,易上瘾,但死亡率低。
这个药的可怕之处在于持药人可以轻易地控制食药人,比下了降头还恐怖。
时宇就是其中之一,即便他的药瘾还没有达到巅峰。
徐临风的眉头挤成一团,他斟酌着提议:“要不我跑一趟江城?班兰区肯定有人渗入到境内了,行动小组的人会有危险。”
顾濯闲懒地挪了挪身体:“不用,叶弥枷己经过去了。”
正摩拳擦掌的徐临风……
带着些委屈瞪着窝在轮椅上的那个人。
“瞪我干吗?是叶弥枷主动要求的。”
顾濯伸首一条腿,手摸进裤兜里,拿出个小瓶子。
徐临风晕晕蒙蒙地接过:“为什么?枷姐不是最不喜欢出金都?”
“还不是怕你人到中年,好好地就瘫了。这是她让我给你的药,记着一天一次,洗干净了均匀涂抹。”
徐临风握着小药瓶,眼睛发红:“我还以为枷姐再不理我了,她那天打我时那么狠。”
声音越来越小,首到顾濯伸着耳朵都听不见。
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阳光勇敢地破云而出,热辣的光倾泻而下,顾濯的后背被晒到一角,不舒服地动了动:“哭完了没?哭完了就推我走,这里晒得要死。”
正沉浸在某些难言情绪里的徐临风……
“哥,凉亭里都晒,外面更晒。聂爻还没回来呢,”他看了看表:“这都快半个小时了,难不成便秘?”
他推动一下轮椅,顾濯整个人都和阳光分割开。
“我去找找,看她是不是掉到茅坑了。”
总之只字不提自己哭没哭的事儿。
顾濯却不放过他:“你那天受罚后晕过去,是叶弥枷亲手给你处理的伤,你能好这么快,都得归功于她给你精心配的药。后来你伤没好全就出任务,也是她给你断后,抢了你一条小命回来。”
徐临风的眼睛又红了,他真不该,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导致行动差点儿失败,还连累濯哥新伤引发旧毒,血液净化仪工作了整整一夜,才控制住。
就这,自己还埋怨枷姐下手重,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不肯主动和她说话。
他这格局小了啊。
又听顾濯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哂笑着说:“聂爻是借着尿遁自己玩去了,这是嫌我累赘呢。”
徐临风揉揉眼,仔细咂摸着顾濯的语气:“濯哥,聂爻那边,是不是可以停止监视了?”
聂爻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惊雷的消息,她一定会捶胸顿足,奔跑十里,就像她的昵称“追猪少女去骑光”一样,恨不得骑着光离开这个世界。
她不知道的是,在川城分别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顾濯的眼皮子下,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盯她的梢,将她外出的线路、时间记录在案,再汇总分析疑点,报给顾濯。
近还有徐临风时不时抽空和她见面,线上和她聊天,在不知不觉中套她的话,找她的破绽。
若她知道,她一定会赞一句顾濯:狗东西,真够阴险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