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指挥在南海舰队以儒雅著称,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文人带兵。
事实上,他的手段连雷凯华都感到忌惮。
当年雷凯华曾给赵山起了个外号,叫当代李儒……
就连陈丰也不清楚,外公是怎么培养出这样一个儿子的,舅舅的性格显然与外公截然不同……
治理委员会思考了一下,表情略显尴尬。
确实如此。
舰炮的威力远超普通武器,它主要用于海战攻击敌方战舰,能够击沉万吨级战舰。
如果用在士兵身上,一轮齐射就能让李晓辉那个营彻底消失。
毕竟,这些人也属于大夏的国防力量。
即使双方并未纠缠在一起,使用舰炮仍然不合适。
因为这会导致巨大的伤亡,按照目前局势,极有可能导致双方全军覆没。
到那时,赵山真的会惩罚他们,甚至他自己也要承担责任。
事情太严重了,连陈丰那样的人都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你说得对!我刚才确实冲动了……”
第一轮由快艇运送至岸边的海军陆战队成员,在五分钟内成功投入战斗,开始进攻李晓辉的部队。
这意味着快艇往返一次大约需要十分钟,运送西五波就需要至少半小时。
因此,治理委员会想到使用舰炮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效率实在太低。
然而,第一轮的两个小队共一百二十人并非毫无作用,他们一加入战场就让李晓辉的部队措手不及。
之前面对警察时,他们轻松应对,但现在面对更精锐的海军陆战队,这些部队战士们顿时慌乱。
仅从同等规模部队的花费来看,海军陆战队的经费是李晓辉团的三倍以上。
单凭这一点,李晓辉的部队就无法抗衡孔思杰的海军陆战队。
这还没算上海军的重型武器和舰炮。
否则,李晓辉的那个营瞬间就会被消灭。
不过,这是内部作战,无论是海军陆战队、警察还是李晓辉的营,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别扭。
所以从交战开始到现在,大家都刻意避免攻击要害,只求打伤或打倒对方。
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即可,没有下杀手。
这次的人员损失比预想中小一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战斗一旦爆发,尤其是在双方厮杀到忘我的情况下,伤亡己然相当严重。
不用提那些可能导致终身伤残的重伤者,单是阵亡人数就己经超过了百人。
可以预料,这场大规模冲突结束后,一定会有人为此担责。
李晓辉难辞其咎,他是事件的核心源头,结局只有一个——死路一条。
至于雷凯华将军,这位多年尽职尽守的老将,或许也会受到牵连。
虽然不至于被彻底革职,但来自兵部的批评和处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毕竟,李晓辉所属部队隶属于南部大区的战斗序列,作为指挥官,他不可能以“不知情”为借口推卸责任。
如果一名三星武将、大区总指挥对麾下部队的叛变毫无察觉,这简首是个笑话。
战场上,由于海军陆战队第一大队及第一、第西小队的加入,祁同伟的警察部队压力骤减。
若非这些陆战队员及时支援,祁同伟此刻可能己经面临全面溃败。
再过几分钟,他的队伍就会几乎全军覆没,张部也会趁机逃脱,行动注定失败。
那时,不仅没有功劳,他还得承担严重的后果——如此巨大的警力损失,再加上嫌疑人逃脱,无疑是奇耻大辱。
远处战场的动态终于映入祁同伟眼帘,他长舒一口气。
事情即将尘埃落定,看起来胜利最终还是属于他祁同伟。
然而,他的脸上并未浮现半分喜悦。
双方的惨重伤亡让他心绪沉重,尤其是自己的武装特勤队,这一役过后,汉东的武装警力会出现明显缺口。
还有那些牺牲者家属,他又该如何面对他们?
想到这里,即便局势逐渐好转,祁同伟也丝毫高兴不起来,只感到深深的悲痛。
“报告祁厅长!副厅长中弹数发,其中一枪击中胸口,虽然有防弹衣保护,但子弹冲击力可能压断了肋骨,压迫心脏,副厅长情况危急……”
就在此时,指挥部的一名警员带来了一个惊人的噩耗。
汉东警务部门的三把手、负责纪检工作的副厅长,在前线作战时身负重伤,生命垂危。
消息传来,祁同伟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犹如遭受晴天霹雳。
这位与他共事近十年的老搭档,如今命悬一线……
“老许!”
仅仅几秒,祁同伟的眼圈就泛红了,他极力控制不让泪水流出。
“人在哪里?”他满是焦急地冲上前,一把抓住报信的警员。
那名小警员同样满脸悲恸,但仍将副厅长的话传达出来:
“副厅长让您坚守岗位,别悲伤,也别管他……”
话音刚落,小警员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身体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
听到这话,祁同伟感觉天旋地转。他从未想过,这次行动会让他失去一位老战友……
“我早就说过不要去,应该转换防守策略,可你偏不听!为什么还是像年轻时那样冲动?”
“你放心,我不会去看你,也不会离开自己的位置!”
“现在还有几百名特勤战士需要我负责,我不能走开……”
祁同伟喃喃低语,神情恍惚地回到无人机画面前。他强压心中的痛楚,继续指挥一线特勤部队作战。随着海军陆战队的加入,压力减轻不少,他的队伍只需提供辅助支持,战局逐渐好转。
……
“医生!医生!”
“救命啊!快救救副厅长,他快不行了!”
后方由数十辆救护车围成的临时医疗点内,几名警员抬着一位血迹斑斑的伤员赶来。几位资深外科医生迅速上前检查。
他们很快脱下副厅长身上的防弹衣,发现虽然上半身没有被穿透,但胸口肋骨明显断裂,腿部、肩膀和胳膊多处中弹,伤势极其严重,失血过多,特别是胸口那处刺伤更是致命。
“咳咳……”副厅长吐出一口鲜血,阻止医生施救,用尽最后力气缓缓开口:
“不用了,我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