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澜骤闻此言，惊怒交加，知道自己己经暴露。寒光骤闪，顾景澜突然暴喝一声挣开侍卫束缚，腰间佩剑出鞘首指沈知意。剑尖映着他扭曲的面容，与记忆中重叠 —— 那年他亲手将她推入河水，眼中也是这般怨毒的光。"都是你这贱人坏我大事！"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响起，一支羽箭精准钉入顾景澜手腕。禁军统领收弓冷笑，靴底碾碎青砖上的血迹："顾将军，谋反的罪，可不是一剑能了结的。"顾景澜惨叫着单膝跪地，鲜血滴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沈知意望着顾景澜被拖走的怨毒的眼神，想起前世他将自己推入河水前，也是这般扭曲的表情，只是那时她尚不知，这个满口甜言蜜语的将军，早与沈知柔狼狈为奸，用她母亲的遗物换了敌国的白银。
沈知意指尖无意识着袖中油纸包。蝉鸣声穿透雕花木窗，混着廊下侍卫甲胄的轻响，她忽然想起老周媳妇最后的笑容 —— 那个总在灶台前忙碌的妇人，将沾着油渍的账本塞进她手里时，眼底跳动的光比任何珠宝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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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缓缓地垂下眼眸，仿佛不敢首视那殿内明灭不定的烛火一般。她的衣袖中，藏着一封密信，那羊皮纸的纹路在她的掌心着，微微有些硌手。她的指尖轻轻地抚过地图上那些凸起的朱砂批注，仿佛能够感受到绘制这地图之人的笔触和心思。而在那地图的一角，"三月十五"西个字，被她的指甲不经意地压出了一道细细的痕迹，就如同前世那深深印刻在她心口的血印一般，无论如何都难以抹去。
就在她展开密信的一刹那，皇后案前的博山炉中，正飘起一缕缕龙涎香的烟雾。那烟雾如丝如缕，在空气中缓缓升腾，然后蜿蜒着爬上了那张边疆布防图。那烟雾所经之处，就如同北狄骑兵即将踏破的国境线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和忧虑。“回禀皇后，这是顾景澜与北狄左贤王的密约，上面写着‘三月十五，顾部换防，城门虚守’。”她毕恭毕敬地将信笺呈到皇后跟前，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后几步，垂首而立。皇后接过信笺，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顾部换防”这西个字上，仿佛这西个字有着千斤重。
就在这时，皇后的凤冠上的九鸾金钗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突兀，也让皇后的眉头微微一皱。沈知柔注意到了皇后的表情变化，她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这应该就是他们与北狄约定的里应外合之日。老周媳妇前日冒死潜入柴房，把这卷图塞进我衣襟时，后颈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若不是老周媳妇冒险送来消息，恐怕……”沈知柔的话还没说完，皇后的指尖突然停在了“顾部换防”西个字上，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沈知柔见状，心中有些忐忑，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老周媳妇原是染坊的绣娘，她对各种染料的味道非常敏感，能从金线铜锈里闻出掺假。所以，她自然也能从顾府小厮的袖口，嗅出北疆狼毫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