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县城，凌晨西点多，童漾听着雷历川等人的讨论声，迷迷糊糊醒来。
众人不知道去哪，想去学校，又担心过去没个落脚点，想去特警队，万一过去没人在，他们也进不去。
跟去学校似乎也差不多。
学校在城郊，特警队也在城郊，但特警队要比学校在的远，不是优先考虑范围。
雷历川决定是去学校。
县城的电力和网络己经恢复正常，街上有路灯，童漾正在熟悉眼前景象，听着他们的对话，清醒脑子。
童漾从他肩上仰起小脑袋，“去我家啊。”
这么多人，不合适，雷历川否决。
童漾不依不饶，“去学校万一没人接待你们，在门口当流浪汉吗？”
以前抢险救灾，不是没睡过大街，公厕面前和垃圾房周围也睡过，他们觉得没事。
童漾搂住他的脖子，“你们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我就……”
她想不到有什么能威胁雷历川的。
马飞贱兮兮地在一旁插话，“你就不要我们川哥了。”
“对！”
她语气坚定。
雷历川侧头看向马飞，面无表情。
此时，无声胜有声。
马飞缩着脑袋，躲到洪凯和杨成身后。
“雷历川，你不要矫情！你不累，他们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童漾伸长脖子，试图与他面对面。
她没有长颈鹿的脖子，意图失败。
无人敢附和童漾的话，他们其实也不想去，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把人家里睡脏了，很不好。
童漾摇晃雷历川的身子，“快答应我！否则……否则我真的不要你了！”
她的威胁毫无底气。
雷历川纹丝不动。
童漾转换战略，轻轻抚摸他的脖子，语气娇弱，“雷历川~~~”
糯米兔子撒娇，让人不忍拒绝。
这招有用。
他招架不住。
雷历川迟疑片刻，“好。”
童漾开心指路，带着他们抄近路。
他们走路快，半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十多分钟。
来到童漾家门口，熟悉的找钥匙动作，她在口袋的一堆细碎泥沙里，找到自己的钥匙开门。
家里灯是亮着的，童振东正在电视机柜旁放药的抽屉里找退烧药。
他看了一眼众人，松开抽屉，“快快快，进来啊。”
雷历川九人和大黑站在门口，没动，童漾家里很干净，他们一身泥灰。
“雷部长，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啊？”他说着，走过来，双手拉住雷历川的胳膊。
“你们是连夜赶回来的啊？”童振东问雷历川。
他没回答，童漾回答，“是啊，你们休息啦？”
童振东点头，“轮值，到我休息，你妈也在家呢，发烧了。”
“要不要去医院？”雷历川等人问。
童振东摆手，“不用不用，正常的，吃过药就行了，前几天一首强撑着泡在水里，精神一放松，这不，病了。”
他说的这个情况，雷历川他们知道，有的体质单薄的新兵集训结束，也会病一场。
等身体强健起来，就不会了。
很多普通人也是，忙碌的时候没事，等忙碌一结束，会大病一场。
童振东让童漾招呼大家坐下，他先送个药给易卿。
易卿听见楼下有声音，套着衣服走出来，看着满屋子的人，“老童，你别管我，快安排他们休息，这是连夜走回来的吧？”
易卿从前在高位，想也知道，特殊时期，这大半夜的，良山镇派不出车来送他们，良山镇也不会同意他们大半夜的离开。
多半是为了不想让老百姓送他们，故意连夜离开的。
童漾应了一声，“是啊，为了不让卢书记他们送别，妈，你还好么？”
她想走动的，鞋子确实太脏了。
她站在原地没动，怕把地板踩脏，她妈收拾她。
童振东让大家快坐下，他转身扣好退烧药，端起茶几上的水，递到易卿手里，去储藏室找拖鞋。
易卿服药，“你们坐啊。”
“我们身上脏，不坐了。”孔锐立回了一句。
大家站在原地，有些局促。
易卿喊了童漾的小名，“灵灵，你快让他们坐下休息一会，你倒水给大家喝，等你爸找一下换洗的衣服和鞋子。”
“好。”
童漾让雷历川等人坐下，大家纹丝不动。
童振东拎出一袋子拖鞋放在地上，挨着发放，“可能有的有点小，大家将就一下。”
雷历川等人犹豫，童漾推了推他，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咋地，不给面子？”
他没说话。
童漾又拐了拐他，“你们扭捏的样子好像娘炮。”
雷历川：……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童振东继续催促，“大家快换上啊！”
雷历川第一个带头。
易卿看了一眼大家，让童漾换好拖鞋，跟她上楼。
大黑想跟着童漾，看着易卿，没敢动。
童振东分完拖鞋，起身的时候，摸了摸大黑的头，去找牙刷。
童家别的不多，一次性洗漱用品多的跟酒店似的。
他家平日里亲戚来得多。
易卿喊童漾上楼，是为了翻找换洗的衣服给他们。
他们比童振东长得高壮，易卿和童漾尽可能找最大的衣服裤子给他们。
找来找去，只能有短袖和夏天的热裤宽松些。
数量不够，裙子来凑，童漾拿着易卿翻找出来的裙子，“妈……合适吗？”
“将就将就。”
好一个将就将就！
易卿补充，“谁拿到算谁的。”
童漾：……
母女两抱着换洗衣服下楼，交给雷历川分发，马飞看着自己手里的裙子，眨巴着眼睛，“川哥，能商量吗？”
“不能。”雷历川残忍拒绝。
马飞内心一片孤独，独自承受委屈。
童振东带马飞和陈振宇到楼上，去他们和童漾卧室里的卫生间，他让雷历川先安排一个人在楼下卫生间洗澡。
这栋楼是集中供水，有电就能有热水，无限使用，不用担心洗完供应不上。
易卿搬着被子来到童漾卧室，“你跟你爸帮他们铺床啊，我受不住了，我先休息。”
“好。”童漾和童振东计划大家怎么睡。
他和雷历川，再加一个打地铺的睡主卧。
一个客卧能安排两个睡床一个地铺，刚好两个客卧，书房睡一个打地铺的，妥当！
童振东想向易卿邀功来着，易卿发烧难受，吃过药，躺在童漾床上，童振东没打扰她。
雷历川和没排上洗澡的几人，一起帮着童振东和童漾铺床。
他们被童家的被褥垫子数量震惊。
多，实在太多了！
父女两没说，她家最高峰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住过三十多个人。
不是酒店住不起，是因为在家里热闹，亲戚又不是经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