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嗬…”
苏落本能地伸出双手，用尽力气去掰那只扼住她的手，指甲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划出几道白痕。
裴凛的脸近在咫尺，狭长的凤眸死死地盯着她痛苦扭曲、褪尽血色的脸。
那眼神里翻涌着暴戾、妒忌、被背叛的狂怒，还有一种更深沉、更扭曲、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占有欲。
“说！”
他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迸出，带着血腥味的嘶哑：“他碰你哪了？！”
苏落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指尖颤抖着，指向自己因挣扎而微微敞开的衣襟下，纤细脆弱的锁骨！
“父…父亲…拍…拍肩…”
她喉咙里挤出破碎不堪、气若游丝的几个字：
“嘉…嘉许…落儿…搬…搬新居…”
裴凛燃烧着怒火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
拍肩？嘉许？仅仅如此？
“拍肩？”
裴凛猛地俯身，鼻尖几乎要贴上苏落的脸颊，灼热的、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喷在她冰冷的肌肤上：
“他配碰你？！”
那只扼住她脖颈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猛地收紧，将她整个人狠狠掼倒在柔软的锦被之上！
身躯随之倾轧而下，将她死死禁锢！
“唔！”
苏落被摔得眼前发黑，喉间的剧痛让她几乎昏厥，残存的意识让她本能地蜷缩、挣扎。
裴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下这具因为缺氧而微微抽搐、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躯体。
月光透过洞开的房门，清晰地勾勒出她凌乱铺散在锦被上的青丝，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那双因痛苦和恐惧而盈满的泪水、此刻微微涣散的杏眸，还有那被他自己掐出青紫指痕的纤细脖颈……
他猛地低下头！
“唔！”
苏落骤然睁大了眼睛，涣散的瞳孔瞬间收缩！
那不是吻，是撕咬！是惩罚！
他的唇带着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蛮横地撬开她毫无防备的齿关，长驱首入！没有丝毫温柔，只有纯粹的、暴戾的掠夺和占有！
她拼命扭动着头颅，双手在他胸膛上徒劳地推拒、捶打，双腿在锦被间胡乱踢蹬！
不知过了多久，在苏落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窒息的时候，裴凛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骤然抬起了头。
月光下，他俊美近妖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迷离，只有一片冰冷、疯狂和暴戾。
他的唇上沾着一抹刺目的猩红，那是苏落唇瓣被他咬破渗出的鲜血。
他狭长的凤眸死死地盯着身下的人。
苏落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唇瓣红肿破皮，鲜血顺着唇角流下，滴落在素色的中衣前襟，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双眸此刻空洞失焦，盈满了泪水，映着月光和他那张脸，只剩下全然的惊惧、茫然和脆弱。
裴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灼热的气息喷在苏落冰冷的脸上。
他看着身下这具失去反抗能力、只剩下破碎和恐惧的躯体，眼底那翻腾的怒焰熄了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幽暗、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他缓缓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撑起身躯。
“记住。”
“你的命，你的人，你的每一寸骨血，都刻着我的名字。再敢让旁人碰一下，”
他冰冷的指尖，带着薄茧，缓缓抚过她脖颈上那圈刺目的青紫指痕，最后停留在她红肿破皮的唇瓣上，力道不轻不重地碾过那处伤口：
“我剁了他的手，撕了他的皮！”
说完，裴凛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洞开的房门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听雨轩的庭院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那蜷缩的身影才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苏落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坐起身。
她拥着凌乱的锦被，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
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瘦削的肩膀轮廓，微微颤抖着。
然而，当她缓缓抬起头，拨开垂落的发丝时——
月光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脸庞。
惨白依旧，唇瓣红肿破皮，血迹未干。脖颈上一圈狰狞的青紫指痕触目惊心。
可那双眼睛！
此刻哪里还有半分脆弱？哪里还有半分恐惧？！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带着一丝颤抖，却不是源于恐惧，而是方才剧烈挣扎后的余韵。
她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嫌恶到极致的冰冷，抚上自己红肿破皮、沾染着裴凛气息和血腥味的唇瓣。
她的动作很轻，眼神却冷得掉冰渣。指腹下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方才那屈辱的撕咬和掠夺。
然后，她猛地用力！
用那方沾着自己血迹的衣袖内侧，狠狠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动作粗暴，毫不留情，仿佛要将那令人作呕的气息，连同唇上那属于裴凛的、带着酒气的血腥味，彻底擦掉。
一下，又一下。
力道之大，让本就破皮的唇瓣再次渗出细小的血珠。
她却恍若未觉，只是冰冷地擦拭着，眼神空洞地望着洞开的房门方向，望着裴凛消失的那片黑暗。
首到唇瓣传来火辣辣的、近乎麻木的痛感，她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缓缓抬起手，借着月光，看着衣袖内侧那一片刺目的、混杂着自己鲜血和唾液痕迹的暗红污渍。
“呵”
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