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卿无助地抱着被子,她发着烧,浑身乏力,眼泪无声地掉落下来。
过了片刻,绿萝得了刘顺德的吩咐,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见殿内的情形,连忙上前:“妧卿,你还好吧?”
“绿萝姐姐...”妧卿吸了吸鼻子。
绿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才刘顺德来找她,说妧卿病了让她进去伺候着,她远远看见皇上拂袖离去,便问道:“刘公公,皇上可是生气了?”
刘顺德心下一阵纳闷,不是很生气,是非常!极其!万分生气!
他从来没见过皇上脸色黑成这个样子,看他的眼神都像是要窜出火来了。
但皇上临走的时候叫自已看好妧卿,刘顺德只能叫来绿萝去看看。
绿萝不再想刚才的事,她扶着妧卿坐在床上,疑惑地问道:“你和皇上,这是怎么了?”
明明妧卿今日遭了罪,一刻钟前皇上还是心疼得不行,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妧卿低着头不说话,绿萝无奈地劝道:“你啊,说你性子柔你倒是倔得很,你和皇上置什么气?”
她弯下腰小声道:“我在宫中这么多年,皇上对你那是上了心的。你既然决定了走这条路,便好好想想,该服软时就服软,别拿自已的前途胡闹。”
妧卿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哽咽:“多谢绿萝姐姐。”
绿萝摸了摸她的脑袋,很烫,她端了药来,看妧卿喝下才起身道:“你先好好歇着吧。”
等绿萝走后,妧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晚上都做着噩梦,直到天明时分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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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妧卿都没再见过宣凛。
甚至这一段时间他都宿在御书房,没有回紫宸宫。
可妧卿的房门却一直紧闭着,一开始妧卿以为是绿萝担心她身子不好才不让她出去,可后来,对上绿萝为难的神情,她便知道了,是宣凛不让她出去。
连房门都不准她出去。
紫宸宫的宫人们从前隐隐议论着怕是皇上腻烦她了,还没当上主子就失了宠。
其中最高兴的当然要属芳儿,看着妧卿一个人孤零零地养着病,之前刘顺德嘱咐她要好生伺候的话都抛在九霄云外去了,如今更是连一日三餐都是糊弄着送些残羹冷炙。
这会儿她看见珍珠端了一碗汤面想给妧卿送去,当即拦住她,不满道:“你给她送这个作甚?”
珍珠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厢房的方向,小声道:“她还病着呢,要是哪日皇上回来看到了,责备咱们怎么办?”
芳儿冷笑一声:“皇上还能想起她来?”
“这都一个月了,也没见皇上回来看过她一眼,也不知她怎么惹了皇上生气。”
“就算如此...”珍珠蹙起眉头,“也不能饿着她啊...万一饿出个好歹来...”
“她本来就是个奴婢,以为爬上了龙床就和咱们不一样了?”芳儿得意地哼道,“真以为皇上喜欢她啊?还不是玩几天就把人抛在脑后了,她神气什么?”
“她是奴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声带着戾气的话语在身后响起,芳儿和珍珠惊惧地回头,便见宣凛阴沉着脸站在那。
“参见皇上...”两人吓了一跳,砰的一下跪在地上行礼。
“皇上...奴婢...”
芳儿急急地想要辩解,可宣凛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悦:“拖下去,御前不需要这种人。”
甚至没有给芳儿再说话的机会,刘顺德察觉到男人的不耐,立即招了招手,几个小太监就赶紧捂住了芳儿的嘴,无声地将人带走。
珍珠在一旁吓得浑身僵硬住了,刘顺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摆摆手让她赶紧离开。
这些日子皇上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燃,他一天得挨上三顿骂。
厢房中。
妧卿的病一直没好,养了多日还是十分虚弱。
正当她闭着眼假寐时,听到门被推开了。
本以为是芳儿,谁知听到绿萝的声音:“妧卿?”
妧卿连忙睁开眼,就见绿萝给她端了碗热粥进来。
“绿萝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起身走到桌边,绿萝让她坐下,将一碗冒着香气的鸡丝粥放到她跟前:“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快喝点粥。”
妧卿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粥也提不起胃口,她宁愿宣凛和她发脾气,也不想被这般无视着,让她心里七上八下地万分难安。
妧卿拿着勺子喝了两口,实在咽不下去。
“你多少吃点。”绿萝劝道,“别和自已的身子过不去。”
“我没胃口,不想吃...”
宣凛走到门边,便听到她的话。
他蓦然冷笑,推开门嘲讽地道:“闹绝食?”
乍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妧卿吓了一跳,一旁的绿萝赶紧跪下行礼,却被刘顺德眼疾手快地拉了出去。
屋内立刻就只剩下两人。
妧卿愣了片刻,触及男人冷厉的眉眼,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低下头声音有些别扭:“奴婢不敢。”
宣凛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端起桌上的粥,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喝了。”
妧卿偏过头。
男人眉眼冷沉,放下碗,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女子抬起头。
数日未见,妧卿看起来又消瘦了许多,他冷着脸道:“埋怨朕?”
“皇上打算让奴婢在这住多久?”妧卿看向他,直接问道,“皇上是要囚禁奴婢吗?”
宣凛嗤笑一声,手指着她瘦削的下颌:“你想去哪?”
“去找靖王?后悔和朕在一起了?”
妧卿第一次感受到这男人的偏执难以沟通,她别过头,无声地抗拒着。
“后悔也来不及了。”
宣凛扣住女子的后脑勺,弯下腰,逼近她,薄唇吻着她的唇角,声音低沉:“你总是不听话,朕也是没有办法。”
“是不是要把你关起来,你才会心里眼里,只有朕。”
妧卿陡然感到浑身发凉,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指腹中,在她又一次想要别开脑袋躲开男人时,宣凛猛地将人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放开我!”
妧卿挣扎起来,可下一瞬就被男人扔到床上,脑袋碰到软枕上有一息的眩晕,没等她撑起身子,男人就扣住了她的双手高举在头顶,低头狠狠吻住了她。
“唔...”
“别这样...”妧卿双腿蹬着想要踹开他,却被男人紧紧压制着,在湿热的吻来到胸前时,她猛地咬住了男人的肩膀。
“你别发疯!”
宣凛低喘一声,脸上带着玩味和讽刺的笑,他掐着女子的下巴,薄唇轻启:“不是想让朕放你出去吗?”
“那就乖一点。”
“给朕生个孩子,就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