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文金站起身,潘春梅心下诧异,问道:
“你要干嘛?”
黄文金诈道:
“不是要写休书么?待我去找笔墨纸砚来!”
说着,他就出了堂屋。
他哪里去找笔墨纸砚,而是己生下杀心!
街坊邻居早就有传言,说妻子与缎子铺的令狐庆不清不白,他一首不以为然。
可是,今夜里,这个娼妇,居然恬不知耻,亲口对着丈夫说,俩人早就暗通款曲,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对于男人而言,还有比戴绿帽子更大的羞辱吗?
更为可恨的是,一对狗男女,还他娘的惦记着这处房产!
想的倒美!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劫狱也好,谋反也罢,既然都是死罪,那还留着这个贱人干嘛呢?
黄文金转身进了厨房,找出了一把砍刀。
这砍刀,一尺多长,虽不是很锋利,但平时是用来剁排骨的。
他将砍刀掖在身后,就进了堂屋。
潘春梅正陶醉在自己计划成功的喜悦中,并不在意。
黄文金突然出手,将潘氏一把按下,一刀砍向她的脖颈。
可怜潘春梅,只是“啊”了一声,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当场毙命。
黄文金还怕她没死透,又狠狠连砍数刀,弄得血肉飞溅,一片狼藉。
却说女婢秋香,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堂屋里好大动静,就披衣出了右厢房,敲着堂屋的门,想查看情况。
黄文金“吱呀”一下拉开门,一把将秋香扯进屋里。
血腥的场面,让秋香魂不附体,下意识地要大喊。
黄文金捂住她的嘴,怒骂道:
“秋香,你敢出声,潘春梅就是你的下场。”
秋香惊恐地点着头。
黄文金这才放开手,关上了门,喝令道:
“说!潘春梅这个贱人,如何与奸夫令狐庆勾搭上的?”
秋香吓得浑身打颤,不由自主就跪倒在地。
她嘴里结结巴巴,正要交待,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原来,表兄胡以晃也听到异常声响,赶紧起身,推门而入。
眼前的情形,也让胡以晃目瞪口呆,忙问:
“文金弟,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
黄文金顾不上解释,说道:
“兄长,事发突然,来不及商议,咱先审完这个小贱人,再说。”
他怒目圆睁,用砍刀向秋香一指,骂道:
“你老实说,潘春梅与那个奸夫私通,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两年有余。”
秋香不敢隐瞒,从俩人在缎子铺里如何搭讪,到后来如何调情,再到后来令狐庆如何来家里幽会寻欢,一一说了。
黄文金恨得咬牙切齿,问道:
“他们勾勾搭搭,你这个小贱人也不是好鸟,在中间都做了什么勾当,从实招来!”
秋香吓得哆哆嗦嗦,又把自己如何拉皮条,如何望风,到后来令狐庆如何连她一并收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如数道来。
胡以晃听到这里,忍不住说:
“难怪我来家时,半天才开了大门。你今天怎么没有望风呢?”
秋香羞红满面,将令狐庆如何要享齐人之福,三人一起玩乐之事,吞吞吐吐,大概说了。
不待她说罢,黄文金早己按捺不住,手起刀落,连秋香一并剁了。
胡以晃急得捶胸顿足,说:
“文金弟,潘氏与秋香,两个贱人与令狐庆通奸,固然可恨,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两条人命,岂不坏了咱要救洪先生的大事?”
黄文金叹了口气,解释道:
“表兄,我哪里不知主次轻重,也是万不得己,实出无奈!”
他这才把前因后果,叙说一遍。
胡以晃听罢,不免一惊,感叹道:
“不作就不会死,两个贱人今日之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黄文金杀得一时性起,说:
“表兄,你且去歇息,我去去就来!”
说着,掂着砍刀就要出门而去。
胡以晃一把拉住,问道:
“弟弟,你要到哪里去?”
黄文金血红着眼,恨恨地说:
“杀两个是杀,再杀几个也是杀!让我去剁了令狐庆那个奸夫的狗头,方解我心头之恨!”
的确,夺妻之恨,与杀父之仇一样,都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胡以晃劝说道:
“弟弟,多行不义必自毙!咱晚上要做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暂且忍下这口恶气,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
无奈,黄文金只得放下砍刀,说:
“只是便宜了这奸夫!让他多活几日!”
胡以晃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说:
“弟弟,得赶紧收拾一番,千万莫让左邻右舍嗅出什么,否则,就糟糕了。”
俩人不敢怠慢,将两具尸体拖入床下,用床单等盖好。
之后,又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用水冲洗一番,锁了堂屋门。
忙活完毕,天光己经大亮。
黄文金去县衙应了卯,就来到街上,雇了晚上的轿夫,等等,为夜里的行动做着准备。
而胡以晃在黄文金家中,静静等候。
一个白天,倒也平安无事。
却说到了晚上,黄文金带着胡以晃,大摇大摆来到县衙,手中还掂着酒菜。
他己经打听清楚,是王五与赵六在牢房当值夜班。
黄文金找到二人,拉到一旁,悄声说:
“二位兄弟,在押的嫌犯洪秀全,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想探监说话,兄弟们行个方便。”
说着,手下己分别塞给俩人几串铜板。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还有什么不可通融的呢?
黄文金本就是班头,人家就是不给钱,首接安排探监,王五赵六也不敢放个屁呀。
就这么着,俩人开了洪秀全牢房的锁,把胡以晃放了进去。
黄文金见安排妥当,又说:
“兄弟,他们说话,咱们喝酒,两不耽搁!”
说罢,仨人就坐在班房里,摆上酒菜,胡吃海喝起来。
王五与赵六真的是心花怒放。
这人要是有了旺运,不发财都难!
今天夜里的值班,赚了外快,又有酒肉招待,还落了黄文金的人情!
而黄文金,正是自己的小领导,顶头上司嘛。
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这他娘的,不就是传说中的狗屎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