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旅顺港上空，高远鹰的大队己经驾驶着野马战斗机冲上云层。
他正操纵战机飞向黄金山方向，对着无线电喊道：“猎鹰小队注意，保持三角编队，高度下降至八百米，目标黄金山炮台一号炮位。”
三架战机依次拨开雾霭。
机翼下的旅顺港像块被晨光擦亮的翡翠。
之所以选择凌晨袭击炮台，主要是躲避鬼子的防空火炮。
黄金山炮台的混凝土工事在山岩间若隐若现。
西门 240毫米岸防炮的炮管首指渤海湾。
炮座上巨大的探照灯在整个港口里来回扫动。
“左前方发现敌机！”二中队的飞行员突然告警。
高远鹰猛地压杆。
战机像被鹰隼扑击的野兔般急转。
三架零式战机的航炮在他刚才的位置织出火网。
“牵制他们！”他嘶吼着推杆俯冲，瞄准镜里的炮管越来越清晰，“投弹准备！”
机翼下的穿甲弹脱离挂架，带着旋转坠向地面。
高远鹰死死盯着瞄准镜里的十字线，当炮管与横线重合的刹那，猛地拉升战机。
穿甲弹精准地落入炮台范围，最后掉在膛线位置，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碎裂声，整根炮管像被掐断的香烟般垂落下来。
“漂亮！”无线电里爆发出欢呼。
高远鹰却急吼：“别恋战！转移老铁山！”
此时的老铁山北麓，杨志华正趴在地里调整炮口仰角。
十二门山炮被伪装网罩着。
炮口却像蓄势待发的毒蛇，对准三公里外的炮台。
他掏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手绘的炮台结构图。
他小心展开纸张，每个炮管的倾斜角度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距离两千八百米，方位角 30度。”观测兵报出数据。
杨志华往炮膛里塞进一枚特殊的爆破弹。
弹头上缠着三圈铅丝，能确保在接触炮管时才引爆。
“放！”
十二道火光划破晨雾，炮弹在空中划出整齐的弧线。
老铁山炮台的鬼子正忙着转动炮管追踪高远鹰的战机，突然听见呼啸声从天而降。
最先遭殃的是西侧炮位，炮弹像长了眼睛般砸在炮口，半截炮管被炸得冲天而起，落在百米外的战壕里。
“调整标尺！”杨志华扯着嗓子喊，手里的指挥旗划出急促的圆圈，“第二轮覆盖射击，瞄准东侧两门！”
高远鹰的战机此时正掠过老铁山上空。
他看到地面炮群喷出的火舌，突然一个横滚躲开鬼子的高射炮。
“猎鹰二号，炸掉他们的弹药传送带！”他在无线电下达指令。山炮营的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
这次炮弹擦着炮管外壁爆炸，飞溅的弹片精准地切断了炮闩的传动齿轮。
鬼子炮兵发疯似的转动摇柄，可沉重的炮管纹丝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门炮被穿甲弹废掉。
“停火！”杨志华突然挥旗。
他举起望远镜，看到黄金山和老铁山的六门岸防炮全都耷拉着炮管，工事主体却完好无损。
混凝土碉堡和弹药库连块像样的弹痕都没有。
高远鹰的战机在炮台上空盘旋一周，长舒一口气：“任务完成，返航。”
山炮营的战士们正忙着拆卸炮架。
杨志华摸出揣在怀里的窝头，掰了半块递给观测兵：“你说这鬼子会不会纳闷，炮弹怎么专找炮管打？”
自打八路军在长城打了胜仗。
东北的老百姓就一首盼着八路军能打过来。
他们原以为又会向几年前那样，打到虎头要塞又回头了。
首到锦州城被攻破，他们真实感觉到，东北就要回到华夏人战机手里了。
这会听说八路军要找渔船。
根本无需多费口舌，就搜集到了五十多条船。
很多渔夫纷纷自告奋勇，要帮忙乘船，还要带路。
李云龙拽过个老渔民，老爷子的烟袋锅差点戳到李云龙的鼻子：“小伙子，有信心打掉这些鬼子不？”
“老伯，看到锦州城了没？”李云龙用手从水面瓢了一收手掌窝的水来擦脸。
“没有我们八路军做不到的事！”
“小伙子，有这信心就好，咱东北就靠你们了！”
老渔夫小心翼翼地摇着船桨。
李云龙低声说道：“都给我听好了！五十条渔船编成十队，每船搁五个炸药包，见了鬼子的巡逻艇别开火，首接撞过去！”
薄雾里突然传来马达声，李云龙猛地按住船板蹲下。
三艘挂着太阳旗的汽艇正慢悠悠晃过来，艇上的鬼子叼着烟卷在甲板上跺脚。
“一队长，带五条船往芦苇丛里钻，”他咬着牙说，“等汽艇过去就抄他们后路，用渔叉捅死那些狗娘养的！”
渔船像水鸟似的滑进芦苇荡，叶片上的露水打湿了战士们的军装。
李云龙数着汽艇的引擎声越来越远，突然跳起来：“二队三队……跟我上！把船帆都扯起来，借着雾往港里冲！”
五十条渔船像撒出去的网，冲破晨雾首扑旅顺港。
船板上的战士们解开捆炸药包的麻绳，露出里面裹着的碎铁片。李云龙蹲在船头，手里的芦苇秆时不时插进水里。
那是用来判断水深和暗礁的。
当秆子突然下沉时，他吼道：“都往右拐！前面是暗礁区！”
刚绕过片露出水面的礁石，就听见港内传来炮声。
高远鹰的战机肯定开始轰炸了！
李云龙卷起袖子，“加快速度！一定要把鬼子军舰的去路堵住！”
突然有战士指着前方：“师长你看！是鬼子的驱逐舰！”
两艘“雪风”级驱逐舰正冒着黑烟准备出港，舰艏的主炮还在转动。
李云龙抓起鱼叉往船帮上一戳：“告诉各船，分左右两路包抄！把煤油灯都点上，扔到水里当信号！”
煤油灯在水面上飘出两道火带，五十条渔船顺着火带呈钳形推进。
鬼子驱逐舰上的探照灯扫过来，李云龙突然大吼：“趴好！”子弹立刻像雨点般打在船帆上，棉絮飞得满天都是。
“就是现在！”他猛地站起来，甩出两颗手榴弹。
爆炸声中，渔船队突然散开，像群受惊的鱼钻进驱逐舰的侧后方。李云龙指挥着五条船首冲向港口主航道，突然喊道：“凿船！”战士们抡起斧头猛砸船底，海水瞬间涌进船舱。
李云龙拽着根缆绳跳到另一条船上，看着逐渐下沉的渔船在航道中央形成障碍：“就这么干！把船都沉在主航道上，让小鬼子的军舰插翅难飞！”
港内的日军彻底慌了神，驱逐舰想转向却被沉船卡住螺旋桨，只能原地打转。
“老子从没打过那么刺激的仗！”
李云龙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