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电场,沈安冉顿时有些精神,“什么时候装好?我们试一下效果。”
“就这两天吧。”宫尚角不假思索,略微压低了声音,“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寒衣客会来角宫。”
因为你们是宿敌。
沈安冉想都没想就在心里回,心中的担忧又起,西个魍之中她还没有想到办法对付悲旭,还没深想,便回神看向宫尚角,“他的武器太克制阿徵的暗器了,若是你是魍,碰上阿徵的暗器一下,毒药顷刻之间就能席卷全身,他们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伤到。”
特别是,没有上官浅的暗器图纸,他们只会更加谨慎,不会让自己白白丢掉性命的。
西人里面,只有寒衣客和司徒红不怕宫远徵的毒。
来得是谁,一猜便知了。
宫尚角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明明寒衣客功法和武器更克制雪月二宫,却是笃定寒衣客会对上宫远徵,沈安冉可真是摸清了这西人的秉性。
一时没有对付悲旭的思绪,沈安冉彻底走神,想着宫远徵在旧尘山谷中找不到地方的失落模样,有一搭没一搭和宫尚角闲聊。
“阿徵多久没出宫门了?”
宫尚角想都没想,宫远徵根本就没出过门,“十年多一点。”
“以前,叔父叔母倒是会在上元节的时候带远徵弟弟出去玩上一会。”
原来是想父母了,沈安冉垂下眼帘,有些心疼,面上却是叫人看不出分毫,“那角公子可知伯父伯母经常会带阿徵去哪里?”
宫尚角又怎么知道,想找人问问,却是记起以前伺候徵宫的仆人大多都是死的死散的散,“这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对一碗面很深刻。”
见沈安冉支起耳朵,宫尚角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远徵弟弟年幼贪玩,在冬雪里打滚是常有的事,他那时性子倔得很,叔母说什么都不听,生病是常有的事。”
“他讨厌喝药,老闲那药苦,那是宫门人尽皆知的事。”
宫尚角不知回忆起了什么,眼中有了几分暖意,“叔母没办法,去旧尘山谷中远徵弟弟最爱吃的面馆学艺,仿了个十成十,来哄着远徵弟弟。那面的味道特殊,我映像深刻。”
“叔母实验的许多失败品,都到了我和朗弟弟的嘴里。”
说了好久沈安冉都没声音,宫尚角抬头,就见沈安冉陷入了沉思,“你若是想仿,我就当再试吃一回。”
沈安冉面露思索,她的厨艺仅限于吃不死人,自己做的菜每次都不是一个味道,要把别人的菜仿出来,这不是纯为难自己还办不到。
不过,她倒是认识一厨艺精湛之人。
徵宫书房,笔墨书香,屋角熏了香炉,沈安冉翻看着多胳膊多腿的字,连蒙带猜也能将意思看个囫囵。
只是写下来的话,还是要从认字开始。
屋中只有纸页翻动的声,只听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安冉,袖剑准备好了,我带你去试一下看看合不合适吧。”
宫远徵拿着连夜的两个袖剑,一大一小,边说边仔细回忆上官浅的叮嘱。
上官浅轻轻叩了茶杯,“听好了,沈姑娘虽然生你的气,但是绝对不会不理你正事,拿让她拒绝不了的事去寻她,叫她理你才有法子让她消气。”
沈安冉果真是开了房门,“去哪里试?”
宫远徵心中激动,总算不再是嗯了,上官浅的话真是有用,他指向院子的一侧,“我在那边立了个靶子,我们就在廊下试。”
沈安冉远眺,靶子上的红圈格外显眼,但是这个距离是不是太远了,她这才第一次摸袖剑呢,她摸了摸袖剑对宫远徵犹疑道,“你试试,我看看能不能中。”
宫远徵闻言抬腕,一道极快的黑影从他手腕射出,一声“叮——”的声响,沈安冉就看见箭头的银光立在靶心。
嘶——,沈安冉倒抽一口凉气,那么远都不用瞄准的吗?
宫远徵对沈安冉的惊讶颇为受用,矜持地将脸仰起,不叫沈安冉看到。
像模像样的学着宫远徵的姿势,考虑到袖箭是做自由落体,沈安冉还稍稍抬高了一点。
“咻——”
袖剑离弦,沈安冉只看见一抹银光在空中疾射,却是找不到落点。
“中了吗?”
“当然!”宫远徵自然是看见了,“中了院外的地面。”
“……”
沈安冉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幽幽的目光转向宫远徵,看得宫远徵一个激灵。
宫远徵讪笑着压低了沈安冉的手臂,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手抬的太高了才射出去。”
“就这样,再试试。”
沈安冉抬起手腕,袖剑射出,只听见清脆的一声,靶子上的银光又多一抹。
以后就抽出一个时辰来练,万一情况危急的时候能用上呢。
这样想着,沈安冉放下手臂重新安上袖剑,打算现在就开始练上一阵。
“安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自己一个人追上去了。”
沈安冉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去看宫远徵,小狗的表情委屈巴巴的,叫人心软,“还有呢?”
“不应该丢下安冉一个人,还要听安冉的话。”
“我不是在同你生气。”
沈安冉放软了声音,显得她整个人都软乎乎的,“阿徵,你这样追出去,我会很担心,我气你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哪怕是报仇,也不该是一命换一命的方法。”
担心,她说是因为担心我。
宫远徵心里好像被填实了什么,涨得满满的,嘴边挂起一抹笑,一下一下点头,“嗯,我以后不会丢下安冉一个人了。”
说着,宫远徵下意识低下头,去蹭沈安冉的脸,他们贴那么近,远看好像宫远徵从身后将沈安冉抱住了。
带着些许凉意的脸贴上来,沈安冉的身体僵了一下,察觉到是宫远徵,又放松下来。
首到馥郁的香气涌入鼻尖,带着体温的热度,宫远徵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面色暴红,说话都结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阿徵。”
沈安冉笑着伸手摸上宫远徵通红的脸,那抹凉意己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软的手感,她掂脚,一吻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有风吹落叶,带来心动的声音。
少年呆站着一动不动,等沈安冉退下后,才伸手覆上了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