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武功之人,想要报这一毒之仇只能另寻它法。
而沈安冉,拿捏着云为衫和上官浅的命脉,不是毒却能操控人的神志。
——羽宫
“沈姑娘,执刃说你中了毒,现下也没查出是谁下的,许是和当初陷害给宋西姑娘的是同一个人。”
云为衫面露担忧,“现在身体可是好了?”
沈安冉抬头从纱窗下望去,宫远徵和宫子羽在远处的亭子里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着谁,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这个距离,应该是听不见了,除非是顺风耳。
“好多了,宫门上下都能眼瞎尽挑着我们做新娘,能查出谁下毒才是奇事,是吧,云姑娘。”
沈安冉笑冉冉的一句话让云为衫心头首跳,举着茶盏佯装不解问,“沈姑娘不知,姜姑娘前几日突发疯病,得徵公子救治后,昨日己和宋西姑娘他们一同出宫。”
“我与上官姑娘皆是白玉,沈姑娘更是金令,才貌俱佳,怎么能说是眼瞎呢。”
云为衫抬眼仔细打量沈安冉的神色,少女面色带着苍白,多了几分让人怜爱的脆弱,可说出的话却让云为衫心惊。
“无名己经暴露,你在宫门便是孤身奋斗,为何还想要多我一个敌人?可是嫌弃这宫门中太过安逸,忘了这些年来刀口舔血的日子。”
云为衫神情巨变,望向凉亭中的宫子羽,震惊沈安冉居然敢在宫门执刃面前灯下黑,可是沈安冉握茶的手修长葱白,没有一丝习武之人的老茧,分明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行走坐卧,也看不出会武功,无锋会收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做刺客吗?
不会!应当是伙同宫远徵诈她,只要暴露了身份,那么就有借口找执刃的麻烦了。
想清楚这些,云为衫面露疑惑,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我不懂,沈姑娘在说什么?”
沈安冉不疾不徐,抿嘴浅笑,“你来宫门多日,也知没有证据,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哪怕审讯,也多是用毒药。”
沈安冉手中的茶水轻晃,荡出一圈圈涟漪,“就不好奇,云雀的致命伤为何在头部?”
被人捏碎头骨而死,谁会对一个孩童如此残忍。
“哐当——”
茶杯洒落,茶水倾倒在云为衫的衣裙上,她却毫不在意,身体僵硬,呼吸急促,紧盯着沈安冉的眼睛,妄图能从中看出什么,最后闭上眼说,“毒……不是我下的。”
沈安冉轻啧两声,“不是你,那就是上官浅了。”
云为衫压低声音,因为太过用力显得嘶哑,“为何?”
“你的报酬可不够买下答案。”
沈安冉好心将茶杯扶正,“得拿上官浅交换解药的情报来换。”
云为衫压下思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安冉不想多待,“她的处境和你不一样,宫尚角处处防着她,而你处处得宫子羽信任,半月之期,她出不了宫门,但你可以,这份情报会自动到你手上,这件事于你而言是手到擒来。”
言罢,沈安冉起身,抚平衣裙上因久坐出现的折痕,离去之际,听到云为衫说:“她给了我解药,那日我与宋西去寻你,是为了让你服下解药,只是你服用的剂量太小,才会毒发。”
沈安冉听见了却没有停留,好似根本不在意。
心里己经把自己打了百八十遍,为什么自己当日不多喝点,气炸了。
沈安冉也没想要上官浅的命,半月之蝇又不是毒,不吃解药熬过去就好,就想她这样痛一晚最好。
上官浅那么惜命的人。
宫远徵见到沈安冉那么快就出来,问:“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自然是舍不得徵公子久等。”
沈安冉说完,面上露出苦恼之色,宫远徵追问,“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
宫子羽从旁路过,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瞧你那不值钱的死样。
可惜宫远徵没发现,不然沈安冉能看两个美少年来一段华丽的剑舞。
“我有事想请角公子帮忙,也想念上官姐姐。”
宫远徵第一反应是什么忙,他不可以帮吗,可是看着沈安冉期待的眼神,口中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羽宫太偏僻,离角宫甚远,我背你。”
宫子羽:哪里偏僻?角宫和徵宫才是犄角旮旯之地!
沈安冉有些抗拒,她不想和宫远徵有太多亲密的接触,眼下她也不累,“我还想看看宫门的风景,我们走过去吧。”
宫远徵眼睛一亮,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了,“好!”
宫门多树,路上俱是郁郁葱葱,亭台楼阁,远处层山重叠,偶有白鹭飞过天际。
沈安冉无心赏景,谁家傻人盯着大日头看树,实在没什么看头。
宫远徵不然,他特意放慢速度和沈安冉并肩,“你给我的酒精,我给受伤的护卫用了,效果很好。”
“夏热容易发炎症,哪怕当时没立刻死,也会被炎症折磨,死在某个夏夜里。
往日只有上好的烈酒和高温才能做到的事,普通的酒也能用上,安冉这个法子很好用,等传到民间,必然能活人无数,到时候安冉就是百姓口中的活菩萨。”
沈安冉神色微动,少年面色带粉,不知是不是晒的,可是神色紧张,又无比真挚,“我可以那么叫你吗,安冉?”
沈安冉将宫远徵的紧张尽收眼底,浅笑拒绝,“不太习惯,徵公子还是唤我沈姑娘吧。”
宫远徵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是我逾矩了,沈姑娘。”
“酒精早己是徵公子的了,他们要唤谢,也该是谢徵公子才是。”
宫远徵心下失落,想起自己去问宫紫商如何照顾月事中的女子时,宫紫商一脸诡异的笑,但到底还是说了些注意事项。
“我就是烦,那几天,连金繁都没有出现在我梦中,往日,他都会来的。”
宫远徵浑身打了个冷颤,沈安冉应该也是不开心,所以才这样疏离。
宫远徵快走几步追上沈安冉,“上次你说你会医,明日我去药馆的时候带上你可好?免得你待在徵宫无聊。”
沈安冉的头上浮现出好几个问号,疑惑地看着宫远徵,谁会医?我吗?
我去给病人烧水吗?宫门没有下人了吗?
沈安冉没有和宫远徵解释,只是摇头拒绝,她不想去,一点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