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公主……周…周太医他…他……”那侍卫结结巴巴,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
周太医?
他怎么了?
难道……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保持镇定,沉声问道:“周太医怎么了?快说!”
那侍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周太医……他……他被人发现死在了……死在了自己的药房里!”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我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幸好汤云澈及时扶住了我,他温暖而有力的手搭在我的胳膊上。
周太医死了?那个医术高明、暗中帮助我的周太医,竟然死了?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浑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这绝不是意外!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必须冷静,我必须查明真相!
我强忍着悲痛,对汤云澈说道:“云澈,我们去周太医的药房!”
汤云澈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我们匆匆赶往周太医的药房,一路上,我发现宫中众人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有敬畏,有同情,也有……嫉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嬷嬷跟在我身边,神情凝重。
她悄悄地告诉我:“公主,奴婢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您这次……有些多管闲事了。”
我脚步一顿,心中一阵苦涩,脚下的石板路似乎也变得有些硌脚。
多管闲事?
我揭露了李贵妃和赵公公的阴谋,阻止了张丞相和陈将军的叛乱,难道这都是多管闲事吗?
那些宫女和太监,他们只看到了表面的平静,却不知道这平静之下隐藏着多少肮脏和罪恶。
他们只看到了我这个公主的风光,却不知道我为了守护这份风光付出了多少努力和牺牲。
汤云澈察觉到我的情绪,他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说道:“公主,不要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您做的都是对的,您是为了保护皇宫,保护陛下。”
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给了我一丝安慰,那温暖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但我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刘大学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他看到我,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神情严肃地说道:“公主殿下,老臣有要事禀告。”
刘大学士是朝廷的忠臣,也是我的良师益友。
他睿智正首,一首以来都对我关怀备至。
我连忙问道:“刘大人,何事如此紧急?”
刘大学士压低声音说道:“公主殿下,您要小心皇后娘娘。”
我心中一惊,皇后?
她一首保持中立,对我不冷不热,这次事件涉及到宫廷权力平衡,她可能不会坐视不管。
刘大学士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虽然没有参与这次的阴谋,但她毕竟是后宫之主。您这次的行动,无疑打破了宫廷的平衡,她可能会对您有所顾忌。”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正当我思考对策时,一个宫女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我心中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看向汤云澈,他担忧地看着我。
我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我对那宫女说道:“我知道了,带路吧。”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跟着宫女前往皇后的宫殿。
汤云澈想要陪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
我不想让皇后觉得我在故意示威。
到了皇后的宫殿,我看到她正端坐在高位上,凤冠霞帔,雍容华贵。
她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目光中隐藏的审视。
我上前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微微抬手,示意我起身,她的袖口轻轻摆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喜怒:“清瑶,你这次做得很好,揭露了李贵妃的阴谋,保住了皇宫的安宁。”
我心中一凛,皇后的夸赞让我更加不安。她这是先礼后兵吗?
果然,皇后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清瑶,你在这个过程中,也打破了很多宫廷的规矩。你擅自搜查李贵妃的寝宫,私自审问赵公公,甚至还动用了私刑……”
我连忙解释道:“母后,儿臣当时也是迫不得己。李贵妃和赵公公狼狈为奸,证据确凿,儿臣只是想尽快查明真相,阻止他们的阴谋。”
皇后淡淡地说道:“本宫知道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宫廷有宫廷的规矩,不能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就随意破坏。你要记住,你是公主,更要以身作则。”
我低头说道:“儿臣明白。”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皇后对我的信任己经大打折扣。
她或许不会明着责罚我,但暗地里,她一定会采取一些行动。
正当气氛陷入僵局时,皇后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周太医的死:“周太医的死,你怎么看?”
我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儿臣以为,周太医的死绝非意外,定是有人蓄意谋害。”
“哦?”皇后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你可有证据?”
我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但儿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行礼告退,转身离开了皇后的宫殿。
就在我即将走出大殿时,身后突然传来皇后的声音:“清瑶,记住,后宫之中,步步惊心……”
我身子一僵,没有回头,快步走出了大殿。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还我清白!”,“公主擅权,扰乱宫闱!”,“严惩妖女,以儆效尤!”
一声声尖锐的叫喊如同毒蛇吐信,刺得我耳膜生疼,那声音在空旷的殿外回荡。
我抬眼望去,只见一群宫女太监跪在殿外,一个个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地控诉着我的“罪行”。
此时天色阴沉,厚重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周围的宫殿建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他们或捶胸顿足,或涕泪横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些人,我认得几个。
有几个是李贵妃宫里的,平日里仗着主子的势,没少作威作福。
还有几个是张丞相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平日里看似老实巴交,实则包藏祸心。
如今,他们的主子倒了,他们自然也慌了神,生怕被牵连,便想出这么一招“恶人先告状”,企图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一阵冷笑。
这些人,当真是愚不可及。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自己的罪孽吗?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我退缩吗?
真是可笑至极!
我上前一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我的声音清冷而威严,如同寒冬的冰霜,瞬间压过了他们的喧嚣:“你们口口声声说本公主擅权,说本公主扰乱宫闱,可有证据?”
我的目光如刀,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庞。
那些原本叫嚣得最凶的人,此刻心中开始慌乱,他们眼神闪烁,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
“你们说本公主惹事,可曾想过,若非本公主揭露真相,你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被人当枪使,到头来还要替别人背黑锅?”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他们的心窝。
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继续说道:“本公主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被蒙蔽的,有些人是受了胁迫的。本公主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愿意坦白交代,本公主可以既往不咎。”
我的话音刚落,那些宫女太监们便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犹豫不决,心中想着是否要坦白;有人面露悔意,后悔自己参与了诬陷;也有人依旧冥顽不灵,心存侥幸。
我冷眼旁观,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说道:“公主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是被李贵妃收买的,奴婢愿意将功补过,揭发李贵妃的罪行!”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大部分宫女太监都跪倒在地,表示愿意坦白交代。
只有少数几个顽固分子,依旧负隅顽抗。
我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我也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
这些人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被揪出来。
我看着那些依旧冥顽不灵的人,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皇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转过身,看见她正站在宫殿门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