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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晨光己经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内，房间里一片安静。
他眨了眨眼，头还有些微微发胀，意识却己经清醒了大半。刚一转头，便发现枕边放着一杯水，旁边还有解酒药，看起来像是有人特意准备好的。
江词怔了怔，指尖触碰着那杯水，昨晚的记忆逐渐浮上脑海——
他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被温远宁扶回家……然后……
他似乎拉住了温远宁的手腕？
这个画面猛地闪过脑海，江词的动作一顿，眉心不由得皱了皱。更糟糕的是，他好像还盯着温远宁的脸发呆，甚至……似乎期待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江词整个人都僵住了，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他昨晚到底在想什么？！
他抬手扶了扶额角，心跳微微有些紊乱，第一次觉得自己酒后的行为竟然如此不可控。他并不习惯展露出这样的一面，尤其是在温远宁面前……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起身去洗漱。等他整理好情绪，走出卧室时，正好看见温远宁坐在客厅，似乎在看什么文件。
对方的神色和平时并无二致，依旧是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目光落在平板上，手里随意地端着一杯咖啡，散发着一如既往的散漫气息。
江词的步伐微微顿了顿，心里莫名有些紧绷。
然而温远宁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江词：“……没什么事。”
温远宁轻轻点头，没有再多问，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态度自然得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词心里那点紧张感在这一刻才渐渐消散下来，甚至有些松了口气。
看来……温远宁并没有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省得他自己想太多。
他坐下喝了口水，调整了一下状态。今天是他研究生论文的答辩，他必须让自己专注起来，不该被其他事情干扰。
他己经提前几天请过假，看了看时间，匆匆收拾好自己的资料，准备出发。
出门前，江词下意识地回头又看了一眼温远宁。
对方依旧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文件，眼底的情绪难以揣测。
江词移开视线，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深吸一口气，迈步离开。
研究生论文答辩在学院的会议室里，同一组的学生抽号排序，气氛透着一丝紧张，毕竟万一论文被挂了可是要延毕的。
江词在后排等了没多久，就轮到他了。
他是第七个。
圆桌前坐着几位学术造诣深厚的导师，底下是旁听的同门与学弟学妹。
江词拿着答辩稿，把ppt打开，站在讲台前，神色平静，从容地讲解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声音不疾不徐，逻辑清晰，偶尔在回答导师提问时，目光微敛，眼神格外专注。
台下的讨论声不时响起，虽然压低了音量，却仍然落入耳中——
“这就是江词？”
“他的论文肯定会被推荐评优，我听见一个导师说他的研究很有价值。”
“他己经进了温氏集团吧？年薪100万，妈的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
“要是我也能有这个机会就好了。”
“他太强了，又厉害又低调，怪不得导师对他这么看重。”
江词对这些议论并不陌生，也没有半点动容。他站在台上，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后，微微颔首，结束答辩。
导师翻阅着他的论文，沉吟片刻，目光从纸张移到他身上，开口问道：“江词，你真的不考虑继续读博？”
会议室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江词垂眸，唇线平首，嗓音平淡而认真：“不了，老师，谢谢您这么信任我的能力。”
导师微微皱眉，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些惋惜，但见他神色坚定，也没有再劝，只是点了点头：“既然决定好了，就好好走接下来的路。”
江词轻声应下，拿起桌上的论文，转身离开会议室。
博士学位，学术道路，或许曾经是他的选择之一，可现在，他却觉得只要能和温远宁待在一起就好了。
他原本可以选择读博、继续科研、待在象牙塔里过安稳的学术生活，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离开温氏的时候。
温远宁或许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可以完成他的目标。可他却想留在那个人身边，也许有一天，他真的能帮到温远宁。
江词走出教学楼，风带着初夏的微暖。
他抬手遮了遮光，脑海却不自觉地浮起昨天的画面——
那晚的宴会结束后，他醉酒的模样恐怕十分狼狈，可温远宁没有露出丝毫嫌恶，甚至在他站不稳时扶住了他。
那时的温远宁身上带着淡淡的清冽香气，冷杉和雪松的味道萦绕在他鼻尖。
他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靠在车座上，意识模糊间，衣领被人轻轻拉好，连额前落下的碎发都被指腹拨开。
那样细微的动作，极轻，却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关心与温柔。
第二天早上，宿醉醒来，温远宁还在他的床头柜边放了一杯凉水。
哪怕是他的父亲，也未曾这样照顾过他。
江词站在教学楼前，指尖微微收紧，指甲抵在掌心，感受到一丝淡淡的依恋。
更何况……
他的脑海不受控地回溯回昨晚的画面。
‘还不睡，难道想要晚安吻？’
温远宁低下头，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说出那句话时，他的眼神里似乎带了一丝探究，又像是单纯的捉弄。
如果当时，他真的亲过来了呢？
江词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下，生出一点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回忆起温远宁的脸，清冷绮丽的五官在昨晚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为逼近，眉眼锋利却克制，目光专注的时候，总会透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而他的唇……
江词呼吸一滞，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耳尖迅速泛起一丝淡淡的红色。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飞快地移开思绪，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将这些不该存在的想象驱散。可越是克制，记忆却越是鲜活地浮现在脑海里——
温远宁靠近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浓烈的香水味，而是很干净的气息，像是洗漱后的薄荷清爽，又夹杂着一点淡淡的檀木香气，温和却让人尤为着迷。
那种气息，在昨晚他醉酒迷糊间，几乎是萦绕在身侧的。
江词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理智归理智，身体的某种感官却开始变得敏锐，他甚至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温远宁真的亲了他……会是什么感觉？
他的唇形很漂亮，线条干净，略显薄削，平时说话时语调冷淡，但偶尔玩笑间又带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要是他真的低下头……
江词意识到自己越想越不对劲，脸上的温度也开始攀升，耳尖己经彻底染上了一层红色。
他试图压下心底翻涌的思绪。
可是，理智归理智，心跳的速度却没有半点减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