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的月光永远停在戌时三刻,苏沐瑶跪坐在蒲团上,指尖抚过玉龙剑第七道冰纹。三年来,她己能随心所欲引动剑势,却始终解不开剑柄内藏的玉简——那是苏沧海临终前封入的最后一道灵识。
"父亲,今日修罗教在泰安城设坛炼蛊。"她将染血的令牌放在青玉案上,令牌边缘刻着"萧绝"二字,正是三年前从修罗教分坛夺得,"寒楼主杀了他们的右使萧绝,却发现...他们在用孩童魂魄炼制毒蛊。"
石缸中的灵液突然泛起涟漪,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液面升起。苏沐瑶呼吸一滞,望向那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苏沧海的魂魄比三年前清晰些许,却仍如薄雾般飘渺,眉心处凝结着一块暗红色的毒斑,正是"蚀骨散"的余留。
三年前为了玉龙佩的完整,去夺回玉龙佩。被寒楼主和萧绝设计,逃回山庄。后寒楼主反杀掉萧绝,投奔山庄。而修罗教左使雷煞,首接找到山庄报仇。寒楼主应战,不敌受伤。苏沧海使用秘法,打退雷煞。却灵魂受损。
"别说话。"她抬手阻止对方开口,指尖亮起淡蓝色灵纹,那是用灵液淬炼三年才凝成的"传音术","我知道您想说'时机未到'。"
虚影摇头,袖中飞出一片玉简碎片。苏沐瑶接住时,脑海中闪过片段:燃烧的山庄、苏沧海被锁链吊在修罗教祭坛、雷煞手中的漆黑蛊瓶...最后定格在骊山陵寝深处,一扇刻满曼珠沙华的青铜门上。
"影卫营...您是说他们被困在那里?"苏沐瑶握紧玉简,指甲几乎掐入掌心,"三年前您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将我推入灵府,现在却让我按兵不动?"
虚影抬手,在虚空中划出"蛊"字,又比划出剑斩锁链的手势。苏沐瑶忽然想起,每次与修罗教交手,对方修士的功法总会出现诡异的波动,似与某种上古禁制共鸣。
"您是说,萧绝的噬心蛊...与骊山陵寝的封印有关?"她取出从修罗教左使身上搜出的蛊虫,那东西在玉盒里蜷成黑红色蛹状,"我用灵液泡了三日,它却始终未死。"
虚影指尖点向蛊虫,玉盒表面突然浮现出苏沧海生前所刻的镇灵符。蛊蛹剧烈颤动,竟在符文中映出骊山地图的轮廓——祭坛、暗河、还有被九道锁链镇压的地下密室。
"父亲,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修罗教想复活的不是魔尊,而是被封印在骊山的古蛊王?"苏沐瑶忽然想起灵府天玑阁的残卷记载,上古蛊王需以百万生魂为引,而"以战养战"的掠夺计划,正是在为炼蛊积累魂魄。
虚影重重点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七日后,月食"的字样,随后指向游龙剑。苏沐瑶会意,剑柄内的玉简突然发出强光,七道冰纹竟化作北斗七星的形状,与灵府穹顶的星图遥相呼应。
"七日后月食,灵府灵气最弱,却是骊山封印最松动之时。"她喃喃自语,握住苏沧海虚影的手,却只触到一片冰凉,"可您的魂魄...灵液虽能滋养,但若强行离开灵府..."
虚影摇头,指尖拂过她腕间的灵脉——那里己凝结出淡金色的筑基纹路。苏沐瑶忽然明白,父亲早己算出这一日,三年来用灵府灵气温养她的经脉,就是为了在月食之夜,以魂魄为引,助她突破筑基中期。
"不!"她后退半步,玉龙剑出鞘三寸,"我宁可不报此仇,也不能再让您..."
虚影突然变得透明,却强撑着用灵识在她眉心种下一道符印。苏沐瑶眼前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苏沧海在灵府中刻下玉简、用最后灵力修补空间裂缝、还有临终前对影卫营的叮嘱..."保护公主,待她灵脉大成,便是修罗教灭门之日。"
"父亲..."泪水终于落下,滴在玉龙佩上,激起一圈圈灵气涟漪。苏沧海虚影微笑着摇头,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灵液,唯有那枚玉简碎片悬浮在空中,映出最后一行字:"瑶瑶,剑者,当以血祭剑,以魂证道。"
月食之夜渐近,灵府外传来山庄弟子的练武声。苏沐瑶抹去泪痕,将蛊虫玉盒收入空间,玉龙剑在身后发出龙吟。她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父报仇,更是为了阻止千万生魂沦为蛊毒之饵。
"七日后,必取雷煞首级。"她抚过苏沧海虚影消散的地方,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株曼珠沙华,血色花瓣上凝结着灵液露珠,"您说过,修真者逆天改命,不过是剑锋所指,天命难违。女儿今日便要看看,这所谓的'蛊王降世',能不能挡住我的游龙剑诀。"
夜风卷起灵府的薄雾,古松下的石桌上,忽然多了一块刻着"影卫"二字的令牌。苏沐瑶拾起时,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月食之时,以血为引,开陵之人,必承其重。"
她握紧令牌,任由灵力刺破指尖,鲜血滴在令牌上的瞬间,灵府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远处,骊山方向的天空泛起诡异的紫色,而苏沐瑶的眼中,只有倒映着血色月光的游龙剑——那是她的剑,也是苏沧海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道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