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亚提出外出时,我正蹲在葡萄田边给木桶封盖。她攥着裙摆的指尖泛白,耳尖的精灵耳微微颤抖:“大家都有族群,只有我……”话未说完,却让我想起她初来乍到时,总是独自坐在橡树下发呆的模样。
“路上小心。”我拍拍她肩膀,目送她背着弓箭消失在晨雾中。本以为她只是想散散心,却不料三天后,她带着三个银发金翼的少女归来——说是“表姑家的远亲”,实则是天使族的警戒小队。更离谱的是,她们怀里还抱着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号称“伴手礼”。
“这是圣辉母鸡,每天能产三枚祝福之蛋。”蒂亚骄傲地介绍,身后的天使们己展开光翼飞向森林边缘,“她们会负责外围警戒,防止魔物突袭。”
蜥蜴人则被我编成“基建大队”。这些灰绿色皮肤的壮汉原本蜷缩在沼泽地,如今却扛着锄头哼哧哼哧挖水渠。为了区分个体,我扯下红围巾丢给领头者:“你,以后叫‘红领巾’。”他居然高兴得捶胸顿足,带着族群嗷嗷叫着去搬石头了。
女仆团成了村子的中枢。银发的首席女仆爱丽丝总是捧着银盘穿梭在厨房与客房之间,裙摆扫过的地方纤尘不染。当她带着十个女仆向我鞠躬时,我忽然有种错觉:这哪是村落,分明是个五脏俱全的小王国。
精灵族的迁徙堪称震撼。那天傍晚,蒂亚突然拽着我的袖子指向森林深处——黑压压的人群中,清一色的翡翠色裙摆涌动,足有三十多人。她们的领袖是位拄着橡树杖的老妇,眼眶通红地握住我手:“感谢您收留这些孤女,男性族人都在暗潮中……”
我瞬间明白她未说完的话。环顾这群眼神警惕的少女,忽然想起异世界的残酷法则:弱小种族的男性往往是第一批牺牲品。老妇凑近我,声音低得只有我俩能听见:“只要您愿意成为精灵族的‘种公’,我们愿意献出——”
“咳,先不说这个!”我猛地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露西。她似笑非笑地盯着老妇,猫耳竖起:“凯因大人可是要成为全族夫君的人哦。”
定名会议在橡树广场召开。蜘蛛子用肢节在地上划出“死亡森林”字样,吓得女仆团集体捂嘴;小黑(地狱魔狼)叼来一根骨头,在泥土上歪歪扭扭写着“狼窝”;最后是我推开大门,望着那棵见证我转生的橡树,忽然福至心灵:
“就叫‘妹村’吧。”我拍板,“反正这里全是妹子……除了蜥蜴人。”
蜥蜴人们发出委屈的“嘶嘶”声,却被红领巾举起的红围巾镇住了。
魔王城的使者来得猝不及防。那天我正蹲在鸡圈前研究金蛋,头顶突然落下阴影——黑甲覆身的西天王比杰尔单膝跪地,背后的蝙蝠翅膀掀起气浪,差点掀翻屋顶。
“在下代表魔王大人,欢迎贵村加入魔王领。”他声音沙哑,递来的卷轴上印着滴血的蝙蝠纹章,“税率只需一成……”
我下意识攥紧锄头。一成?这在异世界堪称白菜价。难道他想先怀柔再吞并?可低头看见比杰尔额角的冷汗,又想起蜘蛛子曾说过“魔王城的飞龙都是他的坐骑”——等等,我好像杀过他的宠物?
“成交。”我爽快地在卷轴上按手印,顺手塞给他一袋葡萄乾,“来都来了,带点特产回去。”
比杰尔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眼神复杂得像是看怪物。首到深夜,爱丽丝端来红茶时才解惑:“魔王城的探子回报,说您‘仅凭眼神就震碎飞龙鳞片’……其实是神枪的余威啦。”
我差点被茶呛到。原来那天随手一挥,竟被传成“徒手撕龙”?更离谱的是,比杰尔回禀时,误把伴手礼的“葡萄乾”当成“恶魔蜘蛛丝”——那可是能与魔王比肩的魔物!
龙王德莱姆的登场堪称震撼。当阴影笼罩整个村子时,我以为又是飞龙来袭,却见一条百米长的黄金巨龙趴在村口,爪子下压着镶宝石的剑匣:“在下恳请与贵村结为友邻,巢穴就在地下三千米处……”
他声音发抖,鳞片间还沾着未干的泥浆,显然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我盯着他头顶的王冠,忽然想起神界提到的“守门龙巢穴骚动”——敢情这货是被我的“弑龙传说”吓来求和的?
“喝茶吗?”我递去一杯脚丫子红酒,德莱姆仰头灌下后,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太好喝了!求求您让我住下!我可以当坐骑!当保镖!”
一旁的天使们握紧长剑,露西的猫耳炸成蒲公英。我果断塞给他一袋苹果:“下次再来,先变小。”
为了应对频繁的访客,我决定盖一座“迎宾楼”。蜥蜴人用三天挖出地基,精灵们在墙壁刻下防护符文,蜘蛛子则用蛛丝织了口青铜钟——当钟声响起时,代表“重要访客来临”,与平时“新妹子进村”的铃铛声区分开。
竣工那天,德莱姆缩成幼犬大小蹲在窗台上,尾巴扫落一片花瓣。比杰尔的信刚好送到,蜡封上多了行小字:“贵村的‘恶魔蜘蛛’若需要契约,请随时告知。”
我望着远处嬉戏的少女们,忽然觉得这一切荒诞得可爱。管他魔王还是龙王,只要妹村的葡萄年年丰收,妹子们天天开心——
至于那杆神枪?反正龙神说过“下次再罚神明酿酒”,说不定……下次可以试试用龙血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