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庸一脑门子冷汗。
他知道,老爷子的‘病’又犯了,见到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家拿,以前是从儿子那里搜刮,现在的陈泽,可不好说话。
他要不管不顾的偷偷拿回家,他这外孙恐怕真能不认他。
“老爷子,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喜欢书画的人,都固执。”
面对周镇南的瞪眼杀,田伯庸却没退缩,他怕老头真做出了这事,他和老头被陈泽赶出去。
因为田伯庸知道,周镇南做的出来。
赶出门倒是无所谓,可要把人气出个好歹来,他可就麻烦了。
而且大概率在被陈泽厌恶之后,周镇南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埋怨田伯庸,为什么不拦着他!
周镇南以前不这样。
也就是八十多了,性子越来越怪异。
也不是怪异吧,就是有点随心所欲的让人难以接受。
“唉,可惜了。”
周镇南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长轴,一脸的落寞:“可惜了,陈泽其他方面确实很优秀,可这字欠点火候,用这真迹临摹,白瞎了这么好的字。”
田伯庸知道周镇南想要,可问题是,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
虽然周镇南没有明着阻拦陈泽和白璃,可被打扰了好事的小年轻,会是有好脾气的时候吗?
加上周家的关系本来很微妙,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背锅。
其实,秘书和秘书是不一样的。
如果周镇南没退休的时候,配备的秘书级别会很高,外放的话,至少是一地之印的级别,这还是最低的标准。
退休之后的秘书,就不可能是原来的秘书了。
留着也行。
可这么做,就得罪人了。
人家跟着你忙前忙后,冲锋陷阵的,可不是想着给你退休之后做管家的。
一般都会换。
田伯庸就是这么来的,他在周镇南身边的身份,更像是个大保姆,级别也不高,其实就是照顾人的工作。
虽然不少人给他面子,可田伯庸知道,这都是看在周镇南的面子上,才对他客气。
还是表面客气,只要托人办事,就知道自己在人家心目中几斤几两了。
估计什么重量都没有。
周镇南嘟哝了两句,索然无味的背着双手朝卧室走去,口中念叨着:“睡觉。”
仿佛像是跟自己置气似的,看的田伯庸连连摇头。
正房的卧室里。
陈泽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周镇南,竟然有亲近自己的心思,真要是有感情在,前世不该和自己家没什么联系。总感觉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瞒着自己。
也许只有当事人周慧知道。
这次大张旗鼓的认亲,对陈泽来说,好处虽然有,但不多。
陈家己经是走在社会金字塔顶部下面的一小撮人,虽然不是顶部,毕竟权势不沾的陈家,在商场上的阻力其实挺大的。
认亲的好处虽然有,可以扫清陈家大部分行政上的麻烦。
可这种麻烦,如今陈家真不太在乎。
因为规模起来之后,企业家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大量的就业,对维护社会稳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尤其是牵扯到民生问题,就不会有官员故意针对陈家,因为本来不过是想要打秋风的,却最终变成捅了马蜂窝。
认亲之后,陈家在商场和官场,都不会有阻力。
好处很大,可也仅仅是很大。
陈家的钱,己经足够多了,哪怕现在不做生意,也能足够三代人的富足。
再往下就不知道了,毕竟一个家族落败,和家族后代出败家子不无关系,而家族出败家子比出天才的概率大得多,甚至再严苛的家教都没用。
另外一个好处就是,陈泽不担心在京城被欺负了。
这也是个没用的好处,毕竟陈泽又不是喜欢惹人的二世祖。
最后一个就是看病,能找到那些泰斗级的专家。
可这更没用了,他才多大,也不是要重病垂死的样子,有这便利,完全用不上。
抱着妹子睡了半个多月,忽然间身边没人了,怪不习惯的。
实在睡不着的陈泽,起床悄悄走到窗户口,发现院子没人,东厢房的灯也关掉了,干脆推门走了出去。穿过游廊,来到了后院,上楼之后,熟门熟路的来到了袁玲的客房。
“笃笃笃——”
“梨子。”
白璃也睡不着,抱着袁玲让她没有安全感,反而是各种嫌弃,而且身体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听到敲门声,虽然很轻,她还是听到了。
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当陈泽轻声在门外呼唤之后,她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轻轻对身边的袁玲呼唤:“小玲,睡着了吗?”
袁玲虽然闭着眼,可她真没睡着,她也不知道白璃到底是什么毛病,这才多久,不就是找个男朋友,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吗?
可睡觉的时候小动作多的,让她有种遇到女流氓的感觉。
这会儿功夫,白璃的手还落在她肚子上,时不时的还揉两下。
甚至还有种不确定的反复确认的味道。
气的袁玲差点跳起来对白璃大喊:“收回你的爪子,老娘没腹肌,没腹肌!要摸,找你男人去!”
可势比人强,白璃要是还是之前的白璃,她多少还能硬气一下。
可现在,她天天占着人家便宜,说话都硬气不起来。
见袁玲没反应,白璃这才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身,偷偷打开房门,见到陈泽的那一刻,白璃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梨子姐,你也在想我吗?”
“嗯,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袁玲气地在黑暗中蹬了两下被子,气的头皮都快炸了,她都躺床上,准备休息了,还要被迫喂狗粮,这两人也太丧心病狂了。
可袁玲显然低估了热恋的男女。
他们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怎么会考虑袁玲的感受?
再说了,白璃也好,陈泽也罢,都默认袁玲己经睡着了。哪怕他们知道袁玲可能是在假睡,但也选择无视。
按照偷情定理,睡着的人=死人。
他们根本就不会顾及袁玲的感受,以及她还弱小的心灵。
等到门关上之后,袁玲气的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窗户口,将脸贴在了玻璃上,没多久,就看到对面厢房二楼的客房灯亮了,才三分钟的功夫,就黯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袁玲气的咬牙切齿的自问:“难道那事,真那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