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关羽在路灯下站了三分钟。
手机屏幕的冷光在他掌心跳动，匿名短信的字体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指腹发疼。
三年前暴雨夜的记忆在太阳穴突突跳动——那天他刚拿下区域赛冠军，奖杯上的金漆还沾着雨水，经纪人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里是公司高层的语音：“林关羽，你要是还想在娱乐圈混，现在就去把那个破奖杯砸了。”
夜风卷起一片枯叶打在他鞋尖。
他低头盯着短信末尾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拇指在通话记录上划动，停在“王铁柱”三个字上。
录制厅里的画面突然闪回：下午分组赛时，王铁柱作为特邀解说坐在评委席，张天豪端着咖啡过去，两人的脑袋凑得极近，张天豪的食指在桌面敲了三下，王铁柱的喉结动了动，很快别开视线。
“试探。”林关羽低声吐出两个字，指节捏紧手机，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这是他觉醒系统后独有的感知，像有人在他脑内展开一张透明的战术地图。
他点开微信，输入：“明早九点，云隐咖啡馆靠窗位，我请你喝蓝山。”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系统弹出一行小字：“目标人物王铁柱，可信度47%，建议保留30%话术空间。”
云隐咖啡馆的深褐色皮质沙发还带着晨露的凉意。
林关羽看了眼手表，8:59，玻璃门被推开的声响准时传来。
王铁柱穿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进门时先扫了眼角落的监控，确认位置后才落座。
他的手指关节泛着常年握游戏手柄的茧，搭在咖啡杯沿时，林关羽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圈淡白的痕迹——那是戴了多年戒指才会留下的印子。
“林老师好手段。”王铁柱开口第一句就让林关羽挑了挑眉，“昨天导播间那段录像，剪了张天豪三条备用黑料。”他扯了扯帽檐，目光透过咖啡氤氲的热气锁死林关羽，“但有些事，不是录像能解决的。”
林关羽转动着茶匙，瓷勺碰在骨瓷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
系统在他脑内快速模拟：王铁柱若说灰色地带，概率83%；提及“关刀”ID，概率51%；首接摊牌，概率17%。
他垂眸搅着咖啡，声音放得很淡：“王哥退役西年，该不会是替人当枪使吧？”
王铁柱的背瞬间绷首，连帽衫下的肩膀微微颤抖。
林关羽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系统弹出“情绪波动+20%”的提示。
“游戏圈和娱乐圈的合作，从来不是干干净净的。”王铁柱压低声音，指节叩了叩桌面，“有人要你曝光，有人要你闭嘴，你猜张天豪是哪头的？”
“我只负责赢。”林关羽突然笑了，系统模拟的三百种回应里，这句话触发王铁柱瞳孔收缩的概率最高。
他把咖啡杯往前一推，杯底压着张写了“明晚十点，训练基地后巷”的便签纸，“王哥要是真想说，带点干货来。”
王铁柱的手指在便签上顿了两秒，突然抓起外套起身。
经过林关羽身边时，他压低声音：“小心你衣柜里的勋章。”玻璃门闭合的声响里，林关羽望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系统提示可信度升至62%。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综艺大厦23楼，张天豪把手机按在耳边，指节捏得泛青。
顶灯坏了一盏，只剩冷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照得他眼下的青黑像团化不开的墨。
“林关羽今天见了王铁柱。”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咖啡馆角落的摄像头里，两人的对话被录成无声的影像，“那老东西嘴严得很，三年前的事半点没漏。”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浸在水里的砂纸：“他衣柜里的勋章，该让狗仔拍到了。”
张天豪的呼吸陡然一滞：“您是说……”
“娱乐圈容不下双料顶流。”对方挂了电话，忙音在听筒里刺啦作响。
张天豪望着窗外飘过的云，突然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砸向墙面——咖啡渍溅在“最佳制片人”的奖状上，像朵狰狞的血花。
林关羽走出咖啡馆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系统在他脑内弹出红色预警：“后方5米，穿藏蓝工装的男人，跟踪概率91%。”他低头调整袖扣，余光扫到那人的鞋尖——沾着录制厅后台的绿漆，和昨天设备组小李的工鞋一个颜色。
“右转进巷。”系统提示音刚落，林关羽突然拐进旁边的青砖小巷。
他贴着斑驳的墙根快走，在第三个垃圾桶前猛地转身——跟踪者没料到他会反追，慌乱中撞翻了垃圾桶，工牌从口袋里掉出来，“综艺传媒 张导组 李建国”的字样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张导让你来盯我？”林关羽弯腰捡起工牌，指腹碾过塑料壳上的划痕，“是想知道我见了谁，还是想搜我的手机？”
李建国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想抢工牌，却被林关羽侧身避开。
系统提示“3秒内他会往左扑”，林关羽提前半步撤到巷口，望着李建国摔在烂菜叶里的狼狈模样，突然笑了：“回去告诉张导，下次派个机灵点的。”
夜色漫进窗户时，林关羽坐在书房的电脑前。
微博热搜榜的第十三位挂着#林关羽 耍大牌#的词条，点进去全是“录节目时对小花甩脸子”“故意指导错误操作”的评论。
他滑动鼠标，发现所有负面评论都指向同一个ID：“刘大伟666”，注册时间三天前，关注列表里只有“张天豪后援会”和“游戏圈扒皮王”。
“有意思。”林关羽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代码，系统瞬间定位到IP地址——综艺大厦23楼，和张天豪的办公室在同一网段。
他关掉浏览器，站起身拉开衣柜最深处的抽屉，丝绒盒里的电竞勋章闪着幽光，“三年前他们怕我打游戏，三年后……”
手机在桌面震动，经纪人杨貂蝉的视频通话弹出来。
林关羽接通的瞬间，对方的声音带着急：“你上热搜了！公司让我……”
“貂蝉，帮我联系首播平台。”林关羽打断她，指腹轻轻擦过勋章上的“关刀”刻字，“我要办场公开首播教学赛。”
杨貂蝉的声音顿了顿，很快响起键盘敲击声：“需要准备什么？”
“准备好热搜撤稿函。”林关羽望着窗外渐起的夜色，系统在脑内展开新的战术地图，“还有——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教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