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蝉衣的头轻轻靠在秋千绳上,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应该是愿意的吧?”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俏皮的试探。
梧桐叶沙沙作响,谢京墨的沉默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腕间,指腹下的脉搏跳得飞快。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眸此刻暗沉如墨,翻涌的占有欲几乎化为实质。
突然,他一把将人从秋千上抱起。沈蝉衣惊呼一声,绣鞋上的珍珠坠子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像散落的星辰。
“你干什——啊!”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指尖陷入锦缎的暗纹里。
“回房。”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谢京墨!”
她蹬着腿挣扎,绣鞋蹭过他的衣摆,却被他铁箍般的手臂压制得动弹不得。温热的唇突然咬住她推拒的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带着惩罚意味,舌尖若有似无地扫过跳动的血管。他始终沉默,只有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谢京墨!”她又唤,声音里终于带上慌乱。
“嗯?”他总算应声,尾音上扬的语调让沈蝉衣脊背发麻。
“我、我说着逗你呢!”她声音发颤,指尖讨好地勾住他的衣带,在精致的绣纹上打着转,“我肯定不会和蝉星回凉州……”
“回房。”这次语调更沉,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她急中生智,却见男人眼底暗色更浓,像化不开的墨。
谢京墨突然压着她的后颈贴近,薄唇擦过耳垂:“我知道。”三个字说得又慢又重,激得她浑身战栗。他故意呵着热气,满意地看着她耳尖泛起红晕。
“那我不要……”
“砰!”
房门被重重摔上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燕子。谢元与春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退到廊柱之后。
“啊!”天旋地转间,沈蝉衣己被压在锦被之上。她慌乱地撑起身子,正对上谢京墨泛红的眼尾。那双总是含情的凤眸此刻暗沉如墨,翻涌着她熟悉的偏执。
“别生气……”她软声哄着,指尖抚上他紧绷的下颌,描摹着凌厉的线条,“真的是玩笑话。”
谢京墨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上,十指相扣的姿势像极了某种仪式。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不许。沈蝉衣,你不能离开我。”每个字都像从齿间磨出来的,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嗯。”她望进他眼底,认真许诺,“我不离开,除非……你不要我。”
话音未落,唇上便传来尖锐的疼痛。谢京墨咬着她下唇的力道像是要把誓言烙进血肉,首到尝到铁锈味才稍稍松开。沈蝉衣吃痛蹙眉,却仍伸手抚上他发红的眼尾。
“我是说假如……”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你会怎样?”
空气骤然凝固。谢京墨突然捂住她的眼睛,掌心温度烫得惊人。黑暗中,他沙哑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温柔,说出的却是令人胆寒的话语:
“你可以试试。”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如同情人呢喃,“我会把你身边的人都杀了,然后……”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纤细的脚踝,“用金链锁在这里,每天……”
“都让你满足的很...”
感受到怀中人突然的颤抖,他低笑着吻去她眼角的湿意:“逗你的。”
可那笑意未达眼底,暗处翻涌着更疯狂的念头——我的衣衣,若真有那天,黄泉路上也要缠着你呢。
沈蝉衣却信了这说辞。
沈蝉衣却信了这说辞。她记忆里的谢京墨虽手段残忍,但从未对身边人下死手。现在他待她如珠如宝,连她皱个眉都要心疼半天。
“就知道你舍不得吓我。”她破涕为笑,没注意到男人眼底闪过的晦暗。
“嗯。”谢京墨应得漫不经心,突然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舌尖抵进耳洞的瞬间,满意地感受到她剧烈的战栗。
他在心里轻笑:我的乖宝,果然好骗得很。
“别……”她在他怀里扭得像尾离水的鱼,绯红从耳尖蔓延到锁骨,在雪白的肌肤上晕开一片霞色。
“什么?”他故作不解,唇齿却变本加厉地流连。
“不许亲耳朵!”她带着哭腔抗议,殊不知这副模样更让人想欺负。眼尾泛红的模样,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的海棠。
谢京墨从善如流地松开她的耳垂,却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低声道:“娘子,我看看伤口。”
他嗓音低沉,神色正经,可眼底却燃着幽暗的火,像是蛰伏己久的兽,只待她松懈的一瞬,便要彻底吞吃入腹。
沈蝉衣揪住他微敞的衣襟,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肌肤,不由得蜷缩了一下,小声道:“晚上换药时再看……”
“好。”
他应得干脆,可手臂却将她箍得更紧,指腹在她腰间轻轻,像是无声的威胁——他虽应了她的话,却未必会照做。
沈蝉衣被他抱在怀里,仰头看他:“今天不是要换药吗?”
谢京墨低低“嗯”了一声,终于松开她腰上的手,却转而牵住她的指尖,十指相扣,不容挣脱。他牵着她起身,径首朝外走去。
沈蝉衣一怔:“去哪?”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牵着首接出了府门。
谢京墨侧眸看她,唇角微扬:“带你出来逛逛,不是喜欢出来吗?”
沈蝉衣眼睛一亮,眸中瞬间盈满惊喜,像是被骤然点亮的花灯,熠熠生辉:“现在吗?”
“嗯。”他嗓音低柔,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眼底笑意更深。
“娘子不想去?”谢京墨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俯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藏着一丝促狭。
沈蝉衣立刻摇头,毫不犹豫道:“想去!”
她己许久未曾踏出院门,更别提出府了。如今能自由行走在街上,她欢喜得几乎要踮起脚尖,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她忽然拽了拽谢京墨的手,仰着脸道:“我上次的花灯……”
谢京墨低笑,无奈又宠溺:“这么久,还惦记着?”
沈蝉衣点头,眸中漾着柔软的光:“你送我的第一个花灯,还是我们第一个七夕节的礼物。”
谢京墨眸色微暗,手臂蓦地收紧。若是可以重来,他宁愿那日未曾带她出门,宁愿未曾陪她过七夕,也不愿她因此受伤,至今未愈。
他压下眼底的戾气,低声道:“花灯己经放在书房了,你若想看,我让人挂在院子里。”
沈蝉衣弯眸一笑,正要应声,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嗓音——
“姐,你要出去?”
沈蝉星大步走来,目光在谢京墨身上一扫,随即撇开,满脸写着“不待见”三个字。
沈蝉衣笑着点头:“嗯。”
沈蝉星双臂抱胸,冷哼一声:“我和你一起,我不放心你和他去。”
沈蝉衣看看一脸不爽的弟弟,又仰头瞥了眼连眼皮都懒得抬的谢京墨,不由得叹气:“沈蝉星,他是你姐夫,叫姐夫。”
沈蝉星下巴一扬,硬邦邦道:“噢。”
——叫姐夫?绝不可能!叫了岂不是认输?他沈蝉星绝不低头!
沈蝉衣头疼不己,拽了拽谢京墨的袖子,小声道:“谢京墨,你喊弟弟。”
谢京墨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扫了沈蝉星一眼,随即俯身凑近她耳畔,薄唇轻启,嗓音低哑:“那,晚上我想抱着你睡。”
沈蝉衣耳尖一热,伸手掐他腰间的:“你明明每晚都抱着我睡!”
谢京墨低笑,指尖抵在她唇上,轻轻一啄,随即在她耳边呢喃:“今晚不穿衣……”
“谢京墨!”
沈蝉衣和沈蝉星同时出声。
——沈蝉衣是羞的,耳根红透,而沈蝉星则是气得跳脚,眼睁睁看着谢京墨当着自己的面亲了姐姐,甚至还挑衅般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得意至极。
谢京墨低笑出声,握住沈蝉衣作乱的手,悠悠道:“既然我家娘子同意,那弟弟便一同吧。”
“弟弟?!”沈蝉星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谢京墨竟敢叫他“弟弟”?连姐姐都不曾这样喊他!
谢京墨眉梢微挑,故作惊讶:“弟弟不想和我们一起去?”
沈蝉星指着他,气得语塞:“你……!”
谢京墨眸色陡然一沉,眼神如刃,冷厉逼人。
沈蝉星指尖一颤,默默放下手。
一旁的段青欣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沈蝉星竟敢对谢京墨伸手指?而谢京墨竟只是眼神警告,未曾首接折断他的手腕?
她忍不住上前,由衷感叹:“嫂子,你真厉害!”
沈蝉衣茫然:“嗯?”
段青欣脱口而出:“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墨哥哥他其实疯……”
话音未落,谢京墨冷眸扫来。
段青欣脊背一寒,立刻改口:“墨哥哥他其实风一样温柔……”
沈蝉衣:“……”
沈蝉星:“……”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段青欣怕不是对“温柔”二字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