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传来鬼子伤兵的哀嚎。
李云龙蹲在通风口旁，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着他沾满煤灰的脸——电量7%，热成像显示山本残部正龟缩在第三矿道岔口。
“团长，辣椒粉和硫磺备齐了。”
张大彪拎着两个麻袋钻进来，“老乡们把晒干的牛粪也送来了。”
李云龙抓起把煤渣在掌心碾碎：“把引火物混着辣椒粉装进汽油桶，等东南风起来就推下去。”
他抬头望向矿洞顶部裂缝，月光正从那里渗进来，“通知各连，听到三声哨响就封死所有出口。”
......
矿道深处，山本的军刀在魏大勇肩头划出血线。
魏和尚猛的一闪身，极为惊险的躲过了这一刀。
此时山本这位德国军校毕业的剑道高手，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喘着粗气。
他的特战队仅剩七人，其中三个还被塌方的碎石压断了腿。
“大佐！”满脸血污的通讯兵突然尖叫，“那帮八路在灌烟！”
浓黄的烟雾裹挟着刺鼻的辣味涌入矿道，山本撕下衬衣捂住口鼻，却发现布料早己被汗水浸透。
魏大勇趁机一棍扫向他膝盖，山本踉跄撞在岩壁上，武士刀脱手飞出。
“八嘎！”山本抓起把煤渣扬向魏大勇，转身扑向武器箱，最后两枚烟雾弹滚落在脚边。
洞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
魏大勇瞳孔骤缩——这是总攻信号！
他暴喝一声，少林棍化作漫天棍影，将山本逼向燃烧的汽油桶。
“轰！”
混着辣椒粉的烈焰冲天而起，火舌舔舐着洞壁渗出的煤层。
山本被热浪掀翻在地，精心打理的八字胡己经烧焦。
他疯狂摸索着腰间，却只摸到空荡荡的枪套。
“天皇陛下...万岁...”
某个角落传来鬼子特战队员拉响手雷的声音，然后是血肉撞击岩壁的闷响。
山本颤抖着举起日式军刀，刀刃上映出魏大勇冷峻的脸。
“你的武士道，”魏大勇一脚踢飞军刀，“留着去阎王殿表演吧！”
少林棍带着破风声砸下，山本本能地抬手格挡。
清脆的骨折声中，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特战专家，像破麻袋般在煤堆里。
他的右手腕呈诡异角度扭曲着，却仍挣扎着用左手去够腰间匕首。
魏大勇踩住他的咽喉，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展开是半块发硬的窝头——三天前炊事班长老王塞给他的。
“认识这个吗？”他掰碎窝头洒在山本脸上，“赵家峪三百乡亲，就换来这么口吃的。”
矿道突然剧烈震动，顶部落下大块煤石。
火势顺着煤层裂缝蔓延，将最后五名鬼子逼到死角。
他们彼此对视，突然齐声高唱军歌，刺刀狠狠捅入对方胸膛。
“快撤！”李云龙的声音顺着通风口传来，“三号矿道要塌了！”
魏大勇最后看了眼垂死的山本，抓起那柄刻着菊花纹的军刀转身狂奔。
身后传来山本野兽般的嘶吼：“李云龙！你们这帮泥腿子永远不懂...啊！”
坍塌的煤堆吞没了最后的诅咒。
当魏大勇冲出矿洞时，朝阳正刺破晨雾。
李云龙蹲在土坡上，用手机拍摄着燃烧的矿洞，屏幕显示着“任务完成度100%”。
“团长，山本死了，只留下了这玩意儿...”魏大勇递上军刀。
李云龙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刀倒是一把好刀……”
……
太源城的深夜被一道闪电劈开，暴雨冲刷着第一军司令部外墙上未干的血迹。
地下指挥部的铁门“咣当”一声被踹开，筱冢义男中将的军靴踏碎了地上的水洼。
“八嘎！”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手中的将官刀劈向墙上的作战地图。
哗啦一声，地图被整整齐齐的一分为二，从墙上飘了下来。
“将军阁下...”参谋长田边一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电台里正循环播放着魏大勇带着方言的辱骂：“筱冢老狗，山本的骨灰够给你腌三缸咸菜了！”
每个音节都像鞭子抽在指挥部的空气里。
“这李云龙是什么来头...”筱冢的钢笔尖戳进沙盘，木制的房屋模型接连倒塌。
他突然抓起野战电话砸向防空洞的铁门，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鸟儿。
“命令！”筱冢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第16、22混成旅团立即组成‘复仇联队’，务必在一个月之内，消灭李云龙的独立团！”
“嗨！将军阁下！我们滴，保证滴完成任务！”
几名鬼子军官立即表态。
……
寒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赵刚脸上，他眯起眼睛，紧了紧腰间武装带。
这支巡逻队己经沿着白晋铁路走了三个小时，战士们呼出的白气在眉毛上结了一层霜花。
“政委，前面雪堆里好像有人！”警卫员小王突然指着铁轨旁的雪窝子。
赵刚顺着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有个黑影蜷缩在雪地里。
他立即拔出驳壳枪，带着战士们呈扇形包抄过去。
雪窝子里趴着个年轻人，身上的棉袄被血浸透了大半，己经冻成了硬邦邦的血壳子。
赵刚蹲下身，发现这人左肩有个贯穿伤，右手还死死攥着个油纸包。
“还活着！快拿急救包！”赵刚扒开年轻人的衣领，触到微弱的脉搏。
卫生员往他嘴里灌了一口烧酒，那人剧烈咳嗽着醒了过来。
“八…八路军？”年轻人声音嘶哑，冻裂的嘴唇渗出血丝，“我是太源兵工厂的…段鹏…”
他突然激动起来，颤抖的手指掰开油纸包，露出半张蓝图，“万家镇…十五辆…装甲车…”
赵刚瞳孔一缩。
图纸上赫然是辆造型奇特的装甲车剖面图，炮塔位置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慢慢说，什么装甲车？”赵刚把水壶凑到段鹏嘴边。
段鹏贪婪地喝了几口，断断续续道：“鬼子新研制的试制九二式…每辆两挺7.7毫米机枪…装甲最薄处才6毫米…”
他突然抓住赵刚的手腕，“他们用战俘试车…我趁夜逃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