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有件事我要与你商量一下。”
团部会议刚结束，赵刚便找到李云龙。
“老赵，你他娘的什么事不能开会说，搞的神神秘秘的。”
李云龙有些奇怪的问道。
赵刚拎着那把缴获的三八大盖，枪管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蓝光。
"老李，咱们得谈谈弹药问题。"赵刚把枪轻轻放在桌上，"全团现在有西百多支三八大盖，可缴获的6.5毫米子弹还不到两万发。"
李云龙正蹲在凳子上啃地瓜，闻言抬起头："咋的？嫌少？老子明天带人去端个鬼子弹药库！"
"不是多少的问题！"赵刚推了推眼镜，"这种子弹咱们兵工厂造不了——弹壳要铜镍合金，弹头被甲有特殊工艺，连装药配方都和汉阳造子弹不一样！"
他翻开笔记本，"按咱们独立团现在的训练强度，每人每天十发实弹射击，用不了几天就能打光库存。"
李云龙把地瓜皮往地上一摔："他娘的，小鬼子尽整这些幺蛾子！"
他突然跳下凳子，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哗啦"倒出一堆子弹："你看看，这玩意儿比老子的牙缝还细！"
赵刚捡起一枚子弹，在灯下仔细端详："弹壳底部刻着'昭和十西年'，应该是名古屋兵工厂的货。"
"管它哪造的！"李云龙一脚踹开箱子，"老子就不信，没了张屠户还吃带毛猪了？"
他抓起军帽往头上一扣，"明天我亲自去趟师部兵工厂！"
……
三天后，师部兵工厂
老厂长周铁锤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他戴着老花镜，反复端详李云龙递来的纸条："膛压262兆帕...铜镍合金被甲...李团长，你这参数哪来的？"
李云龙摸出包"哈德门"递过去："周厂长，您就说能不能造吧？"
"难！"周铁锤把纸条拍在车床上，"咱们的冲压机最大压力才150吨，连弹壳底火槽都刻不精准！"
他指着车间角落里那台老掉牙的机器："瞧见没？民国二十七年从太源抢运来的德国货，现在连齿轮都是咱们自己铸的！"
李云龙眯起眼睛。
车床的铭牌上"莱茵金属1916"的字样己经模糊，传动皮带补丁摞补丁，活像条百衲衣。
"用土法子呢？"他突然问。
周铁锤的学徒插嘴："试过翻砂铸弹壳，十发里有八发炸膛..."
"闭嘴！"老厂长瞪了徒弟一眼，转头对李云龙叹气，"李团长，不是我们不肯帮忙。去年试制7.92毫米子弹，炸伤了六个工人..."
李云龙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周厂长，您再看看这个。"
纸包里是半截子弹，弹壳被纵向剖开，露出内部结构。
"这是？！"周铁锤猛地抢过子弹，老花镜都快戳进弹壳里。
"山本特工队的专用弹，"李云龙压低声音，"我从尸体上摸来的。您看这弹头——铅芯裹铜皮，底下垫着硬纸板！"
老厂长的手指微微发抖："小鬼子...居然用这么取巧的法子..."
李云龙趁热打铁："咱们能不能也照猫画虎？铜不够掺点铁，被甲薄点无所谓，反正打出去听个响！"
车间的铁锤声突然停了，工人们都竖起耳朵。
周铁锤盯着子弹看了半晌，突然扯开嗓门："二柱子！去仓库把熔铜坩埚搬出来！三娃子！准备三套翻砂模！"
他转身握住李云龙的手："李团长，给我半个月！"
……
团部实验室
赵刚的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根据你的参数，"他推了推眼镜，"我们调整了配比——弹壳用回收的炮弹铜皮掺30%熟铁，被甲厚度减少到0.8毫米。"
桌上摆着二十多发土造子弹，黄铜色泽深浅不一，仿佛营良不良似的。
李云龙抓起一枚对着光看："这玩意儿...不会炸膛吧？"
"理论上..."赵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膛压控制在220兆帕以下应该安全。"
"理论个屁！"李云龙把子弹往兜里一揣，"走！去靶场！"
……
靶场
新兵郑大奎的手抖得像筛糠。
"团、团长..."他端着三八大盖，枪托上绑着根长绳，"真要打啊？"
李云龙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怂包！绳子拴这么长，炸膛也崩不着你！"
赵刚默默往后退了十步。
"砰！"
枪声比正常射击闷得多，枪口烟雾格外浓烈。
郑大奎瘫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没、没炸！"
李云龙一个箭步冲上前，扒开靶纸——三十米外，弹孔比正常子弹偏了足足二十厘米！
"他娘的！"李云龙捡起滚烫的弹壳，"这准头还不如扔石头！"
赵刚仔细检查弹壳："看，底部有细微裂纹...应该是退壳时变形导致的。"
"报告！"通讯兵突然跑来，"兵工厂周厂长急电！说找到改良法子了！"
……
师部兵工厂。
周铁锤举着个奇怪的模具，兴奋得像孩子："李团长！您看这个！"
模具里嵌着半成品弹壳，底部多了道加强筋。
"咱们用铁轨钢做了新冲头，"老厂长指着车床，"压力提升到180吨，又在弹壳底部加了这道环！"
李云龙抓起刚冲压的弹壳，金属边缘还带着余温："能行？"
"试了二十发，只有五发轻微变形！"周铁锤擦着汗，"就是产量...每天最多两百发。"
"够了！"李云龙一拍大腿，"先紧着特等射手用！"
他转身对赵刚说："老赵，通知各营选拔三十名神枪手，专门配发这种子弹！"
……
训练场
魏大勇正在教新兵"蒙眼拆枪"。
"记住！"他一把扯下蒙眼布，"三八大盖的撞针长两寸半，比汉阳造的细！装反了准炸膛！"
李云龙背着手走过来："和尚，挑三十个眼神好的，明天开始特训！"
他掏出颗土造子弹，"用这个练，每人每天五发！"
魏大勇接过子弹，对着阳光眯起眼："团长，这玩意儿咋瞅着像歪把子生的崽儿？"
"少废话！"李云龙踹了他一脚，"打不准的，罚给炊事班劈一个月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