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原来有个新兵紧张过度，提前剪断了通讯线路。
"他娘的！"李云龙踹开机枪塔，"按B计划！"
神枪连的子弹像长了眼睛，专打油罐车和防空炮位。
更绝的是装甲分队的佯攻——五辆坦克在跑道尽头来回转圈，扬起的尘土像千军万马。
鬼子中队长藤田刚抓起电话，却发现线路全断。
他刚跑向指挥塔，就被赵刚一枪爆头。
黎明时分，十架完好的九七式轰炸机整齐排列在跑道上。
赵刚却盯着东方的鱼肚白："老李，鬼子增援快到了..."
"孙德胜！"李云龙吼道，"你的汽车连呢？"
二十辆改装卡车轰鸣着驶来，车后拖着特制的滑橇——这是用鬼子铁轨改装的，专门拖拽飞机。
"一车一机，给老子运回家！"
当鬼子援兵赶到时，只看到燃烧的油库和空荡荡的机库。
……
平安县城外，荒芜的野地里，李云龙蹲在一处土坡上，眯眼望着眼前这片开阔地。
"老赵，"他吐了口烟圈，"这地方够不够大？"
赵刚推了推眼镜，翻开笔记本："东西长八百米，南北宽西百米，地势平坦，土质坚实——理论上够用了。"
李云龙咧嘴一笑："那就干！"
第二天清晨，平安县的大喇叭响彻全城：
"乡亲们注意！八路军征召劳力扩建机场，管饭还发工钱！"
不到半天，打谷场上就挤满了人——
有扛着铁锹的庄稼汉，有拎着箩筐的妇女，甚至还有半大孩子举着木棍跑来凑热闹。
李云龙站在碾盘上训话："乡亲们！机场修好了，咱们就能开着飞机炸鬼子！"
七十岁的陈老汉当场拆了自家门板："李团长，这木头结实，拿去垫跑道！"
更绝的是妇女们——连夜缝制了五百个沙袋，装满河沙用来压实地基。
跑道施工现场，李云龙亲自示范"三合土"配方——
"石灰、黏土、碎石子，按三比五比二的比例拌！"
战士们两人一组，用木槌反复捶打混合料。
“乡亲们听好了！”赵刚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挥着铁皮喇叭喊道，“跑道地基要砸实三层！第一层碎土，第二层掺石灰的三合土，第三层铺碎石子——每一层都得拿石碾子来回压十遍！”
台下的王老汉扛着锄头咧嘴笑：“咱这辈子没见过飞机，可不能让咱老李的铁鸟摔了跟头！”说着便带着孙子往筐里装黏土，祖孙俩鼻尖冻得通红，却比过年杀猪还带劲。
最热闹的是“妇女支前队”。
张大彪的媳妇带着二十多个婆娘，蹲在河边筛沙子——竹筛子在她们手里上下翻飞，细沙像金粉似的落进麻袋，粗石子堆成了小山包。
“他爹说，飞机翅膀一扇能刮倒鬼子炮楼！”年轻的秀兰往麻袋里塞了把碎草，“咱把沙子筛细点，地基就稳当，说不定哪天就能坐着飞机给俺爹报仇！”
女人们闻言纷纷点头，筛子摇得更欢了，河风卷着她们的粗布头巾，在黄土坡上飘成了鲜艳的旗。
正午时分，第一车“三合土”拌好了。李云龙挽着袖子蹲在木槽边，抓起一把混合料搓了搓：“不对！石灰少了，捏成团一摔就碎——再来两筐！”
炊事班老马抱着石灰筐跑过来，胡子上还沾着锅灰：“团长，这石灰还是上次炸炮楼从鬼子仓库搬的，剩不了多少了！”
李云龙抹了把汗，突然瞥见远处几个孩子正用木棍撬岩石：“娘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让王承柱带炮兵连去炸石山，碎石子比石灰还结实！”
炸石现场腾起滚滚浓烟，王承柱抱着迫击炮炮弹嘿嘿笑：“团长，咱把迫击炮弹埋浅点，崩出来的碎石子正好铺地基！”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拳头大的碎石子雨点般落下，战士们欢呼着冲上去，用竹耙子把碎石摊开——浅灰色的石砾混着黄土，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瞧见没？”李云龙踢了踢碎石堆，“当年俺在鄂豫皖修工事，就靠这法子！”
最棘手的是碾压地基。
老百姓家的牛拉石碾太慢，段鹏突然一拍脑门：“把缴获的鬼子装甲车开过来！”
五辆装甲车轰隆隆驶进工地，履带碾过三合土，发出“咔嚓咔嚓”的闷响，比十头牛还管用。
李云龙蹲在装甲车前抽烟，看履带把地面压出整齐的纹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让魏和尚带侦察连去割芦苇，编席子铺在跑道上，雨水一冲就平，比鬼子的柏油路还平滑。”
话没说完，魏大勇己经扛着镰刀跑远了，草绿色的军装在芦苇荡里时隐时现，像只灵活的山猫。
夜幕降临，工地依旧热火朝天。
赵刚让人在西角竖起木杆，挂上火把——橙红色的火光映着战士们挥汗的脸，把影子拉得老长，在地面上晃成了跳动的画。
李云龙叼着烟卷蹲在塔台地基旁，看几个老兵用竹竿绑出塔台的框架：“记住，塔顶的探照灯要能照到十里外！”
他用烟屁股在地上画了个圈，“鬼子飞机敢来，咱就让它在灯光里当活靶子！”
妇女们送来了热乎的红薯粥。
凌晨三点，最艰苦的“夜夯”开始了。
八百个壮汉抬着巨大的石夯，在号子声中起落——“嘿哟！抬起来哟！”“嘿哟！砸下去哟！”
石夯每一次落地都震得地面发颤，惊飞了栖息在枯树上的夜枭。
李云龙靠在木架上打盹，手里的烟头明明灭灭，突然听见有人喊：“团长！跑道东段地基下陷了！”
他一个激灵站起来，踩着露水跑过去，只见新压的三合土上裂了道缝，像条狰狞的蛇。
“没事！”李云龙蹲下身，抓起一把湿土搓成球，“底下有潮气，挖开晾半宿，掺上碎砖头再夯——”
话没说完，自己己经抄起铁锹挖起来，战士们见状纷纷跟上，火把下，铁锹翻飞，号子声再次响起……
十天后，跑道终于完工。
李云龙站在塔台上，看着800米长的跑道像条灰色的巨蟒趴在黄土坡上，心里突然有些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