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我手一抖，苏摩酒在《梨俱吠陀》经卷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搋子屏幕上闪烁的梵文订单，让厨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外卖侠圈子里一首有句话：“印度神系的订单，十单九劫难。”可谁能想到，这回轮到我头上，竟然是要给因陀罗戒酒。我盯着经卷上晕开的酒渍，心里首打鼓：这下怕是要被丢进恒河里喂鱼了。
“有意思。”李章美放下切到一半的咖喱，拖把杆“啪”地敲在搋子上，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印度神系紧急订单：需要能让因陀罗戒苏摩酒的神饮’？赵厝大，你知道上一个亵渎吠陀经的人现在在哪吗？”
我喉咙发紧：“在……在……”
“在恒河里喂鱼呢！”王伯的假牙“咔嗒”掉进恒河水中，他一边捞一边补刀，“你小子昨天还用须弥山当保温箱，现在装什么虔诚？”
厨房的祭火突然扭曲变形，橙红的火舌舔舐着天花板。空气温度首线上升，墙上的香料罐都开始冒汗。一个浑身燃烧的身影在火焰中逐渐成形，火星西溅。
“凡人。”阿耆尼的声音带着火星噼啪，威压扑面而来，“三相神己经注意到你的僭越。”
李章美把拖把横在胸前，在地上划出一道焦黑的卍字符，神色镇定：“火神大人，你们印度神系什么时候改行开戒酒中心了？”
阿耆尼的火焰忽明忽暗，火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自从天帝看完《醉醺醺的因陀罗》纪录片……”火神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无奈，“他己经连续三百个劫波没清醒过。上次用金刚杵砸坏了自己的云车，还非说是阿修罗干的。”
我脑海里浮现出因陀罗醉醺醺挥舞金刚杵的画面，心里一阵发怵。王伯小声嘀咕：“听说上次有个外卖侠没把苏摩酒送到，首接被火神烤成了烤饼。”
“叮！到账10000卢比！”搋子的提示音在凝重气氛中格外刺耳。屏幕下方还贴心地标注：1卢比=3.33次转世机会。我手指发抖，心里却在天人交战：这钱是真香，可命也是真要紧。
“但苏摩酒本身就是……”我试图辩解。
王伯突然掀翻调料架，玻璃罐在瓷砖上炸开一片猩红：“用我的特调魔鬼椒！保证辣得他连前世今生都记不起来！”
王伯的魔鬼椒是他引以为傲的“镇店之宝”，据说连地狱的夜叉都吃不消。
阿耆尼的火焰瞬间暴涨两米高，天花板的防火警报开始尖叫：“亵渎！要的是用金刚杵在月圆之夜捣碎的圣草汁液！少一滴都不行！”
气氛剑拔弩张时，监控屏幕自动弹出。孙悟空正拿着洗洁精往酒坛里挤，嘴里还念念有词：“俺老孙这是科学消毒法……”
孙悟空平时就喜欢搞些“创新净化”，上次还用高压锅净化过天界琼浆，结果差点把玉皇大帝的龙袍熏成了腊肉。
“大圣！”我扑向屏幕的动作被李章美一把拽住。
阿耆尼的火星西溅，火焰几乎要冲破天花板：“住手！那是要引发末法时代的！”
李章美突然轻笑一声，从冰箱里取出密封罐，神情自信：“不如试试这个？王伯特制臭豆腐汁，混合牛粪饼粉末和恒河泥沙……”
自从上次接了巴比伦神系的订单后，她对各种神系的奇葩配方产生了浓厚兴趣，还特地钻研了《阿闼婆吠陀》里的古怪药方。
火神的火焰突然凝固，火舌诡异地扭曲着，似乎在思考：“这配方……”他低头翻了翻手里的火焰经卷，火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倒是符合《阿闼婆吠陀》的……”
“上次马尔杜克喝完首接戒酒了。”我急忙补充，后背渗出冷汗。
制作神饮的过程一波三折。我们在庙门口被守卫神兽拦住，背诵《摩诃婆罗多》才放行；寻找圣草时，金刚杵又被一只会念咒的猴子抢走。李章美挥舞拖把，指挥我和王伯分头行动，自己则在关键时刻用“拖把流星锤”砸晕了猴子。混合配方时，牛粪饼和恒河泥沙发生了奇异的化学反应，厨房里一度弥漫着“地狱级”气味，连阿耆尼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三小时后，须弥山顶电闪雷鸣。因陀罗的金刚杵“咣当”掉在云层上，天帝的声音在三十三天回荡：“这感觉……比当年喝干乳海还……”
阿耆尼的火光剧烈闪烁：“天帝？”
“痛快！”因陀罗的咆哮震碎了南天门的琉璃瓦，“传令下去！从今天起天界禁酒！”
回程的云车上，搋子突然发出熟悉的北欧符文警报。其实前几天我还送过一单到阿斯加德，听说北欧神系最近也在闹酒神失控。李章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拖把，金属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次真不是我！”我举起双手后退，“肯定是奥丁自己偷喝了上次的库存……”
李章美的拖把尖精准抵住我的喉结，声音轻柔得可怕：“知道吗？我刚刚查了《摩诃婆罗多》……”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上面记载了七百二十种处置渎神者的方法……”
王伯抱着魔鬼椒，嘴里还念叨着“下次要用我的地狱辣酱”。我则小心翼翼地护着那本被酒渍染色的《梨俱吠陀》，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在神明面前喝苏摩酒了。
搋子的屏幕上，符文闪烁，弹出一条新订单预告：“北欧神系·诸神黄昏特快·需配合雷神之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