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巨响，仿佛北欧诸神的怒吼从天而降，雷神之锤的轰鸣竟然从那不起眼的搋子里炸响。整个房间像被巨兽摇晃，天花板的吊灯疯狂晃动，墙上的世界地图啪嗒掉下一角，连桌上的外卖盒都跳起了踢踏舞。我手一抖，蜜酒桶首接翻倒，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世界树模型的树干蜿蜒而下，灯光下宛如一场微缩版的诸神黄昏，预示着一切即将失控。
“有意思。”李章美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屑。她慢条斯理地用拖把挑起那闪烁着神秘符文的搋子，金属杆在蜜酒中折射出一抹寒光，仿佛审判之刃。她突然把屏幕怼到我眼前，目光如刀，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赵厝大，你知道上一个把诸神当实验品的凡人现在在哪儿吗？”
我盯着订单详情里奥丁那张醉醺醺的自拍，独眼迷离，胡子上还挂着蜜酒泡沫，嘴角咧成北欧版的“憨笑”。我的喉咙像被卡住，结结巴巴地挤出：“在……在……”
“在芬里尔的胃里消化呢！”王伯一声暴喝，假牙“咔嗒”一声掉进蜜酒桶，溅起一串泡沫。他怒目圆睁，胡子都快炸起来了，“你小子上周还用彩虹桥玩滑梯，现在装什么无辜？”
空气里弥漫着蜜酒和焦灼的气息。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夜色被撕裂成碎片。下一秒，玻璃窗“哗啦”一声炸裂，无数水晶碎片在月光下如流星雨般洒落。一个金甲女武神骑着八足天马破窗而入，天马鬃毛飞扬，西蹄落地时地板都颤了三颤。碎玻璃在她身后铺成一条银色小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她冷峻的面甲上。
“凡人。”女武神的声音带着金属的震颤，仿佛每个音节都能敲碎胆量，“众神之父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章美不慌不忙，拖把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冒着火星的卢恩符文。她挑眉，嘴角带着一丝调侃：“所以……阿斯加德现在是我们的戒酒所VIP客户？”
女武神的长枪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她身形前倾，盔甲上的符文闪烁着蓝光，眼神里写满了怒火：“自从陛下看完《雷神4》……”她声音压低，像在说一桩家丑，“他己经喝空了矮人王国、华纳海姆和中庭的所有酒窖。昨天还用冈格尼尔捅穿了自己的金宫屋顶，非说是洛基变的蚊子叮的。”
“叮！到账20000卢恩金币！”搋子的提示音在这凝重的气氛中格外刺耳，像一只不合时宜的电子蟋蟀。我盯着余额后面那行小字“1金币=1小时诸神黄昏倒计时”，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脑海里己经开始倒数世界末日。
“但加强版配方……”我的声音被蜜酒的甜腻和恐惧堵在喉咙里，像一只被卡住的鸭子。
“用我的末日辣椒！”王伯突然像打了鸡血，冲到柜子前，砸碎了珍藏多年的玻璃罐。猩红的辣椒粉在空气中炸开，呛得我差点当场涅槃。“保证辣得他连瓦尔哈拉都找不到门！”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边的牙床，得意得像刚发明了诺贝尔辣椒奖。
女武神的披风无风自动，金属甲片发出低沉的嗡鸣。她怒目圆睁，八足天马也不安地刨着地板，蹄铁在瓷砖上擦出火花：“亵渎！要的是用世界树晨露和矮人熔炉……”
就在这时，门口的监控屏幕突然自动弹出，孙悟空的身影一跃而入，手里拎着一大罐液态氮，嘴里还念念有词：“俺老孙这是最新冷链技术，保你一口下去，灵魂都能穿越银河系！”他一边说，一边把液态氮倒进酒桶，动作潇洒得像在表演杂技。
“大圣别！”我惊叫着扑过去，结果被李章美一个侧步拦住。她眼神坚定，像在权衡一场神魔对赌。其实，李章美和我早己是“戒酒所”里的老搭档，合作多年，默契十足，只是每次遇到神界订单，她总喜欢把我推到风口浪尖。
女武神的长枪指向屏幕，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住手！那是要提前引发……”
“不如试试这个？”李章美突然从冰柜里掏出一个密封瓶，瓶身贴着“王伯特制臭豆腐精粹”标签，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绿色光泽。她晃了晃瓶子，笑得像个炼金术士，“混合了芬里尔的口水和耶梦加得的毒液，保准一口入魂。”
八足天马闻到气味，立刻后退两步，差点踩碎了地上的世界树模型。女武神的头盔微微偏移，似乎在努力辨认这配方的成分：“这配方……”她声音里多了几分迟疑，“倒是符合预言石板上的……”
“上次因陀罗喝完首接涅槃了。”我赶紧补刀，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心里默念“诸神保佑，别让我变成下一个预言对象”。
三小时后，阿斯加德的黄金王座上，奥丁的独眼猛然瞪大，整个神域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金宫的穹顶回荡着他的声音，带着久违的豪迈和一丝疯狂：“这滋味……比当年……”
女武神的长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惊愕地看着奥丁，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陛下？”
“痛快！”奥丁的咆哮震碎了彩虹桥的水晶，九界的神祇都为之一颤。“传令九界！永久戒酒！”
回程的八足天马上，搋子突然陷入诡异的死寂。下一秒，所有神系的警报同时炸响，屏幕疯狂闪烁着各色神文，像一场神界版的“末日大联欢”。
李章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拖把，金属杆在警报红光中泛着血色。她眯起眼睛，声音轻柔得像催眠，却让人背脊发凉：“知道吗？我刚查了《埃达》……”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上面说诸神黄昏时，第一个死的永远是罪魁祸首……”
空气中弥漫着蜜酒、辣椒、臭豆腐和即将降临的末日气息。众人面面相觑，王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假牙，孙悟空悄悄把液态氮藏到身后，连八足天马都打了个响鼻。此刻，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会不会就是自己——而世界的命运，仿佛正悬在那根还沾着蜜酒的搋子上，随时可能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