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两人,根本不知两人相继离去。那碗糙米在暗黑的厨房下,显得纯净又美好。
两只喜鹊忽然飞进厨房,嘴里衍着几粒煮熟的糙米,双双离开往南边飞去。
柳砚书和何清注视喜鹊离去,久久不能回首。应该就是何爷爷他们吧。
柳砚书摸着口袋里的碎银和银钗,“何清,这还是还给你。我没医治好他们,这钱就不能收。”
何清盯着手里紧抱的包裹,下定决心,“砚书先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能此事会连累你,但还是拜托你了。这些钱财就当作你的报答。”
柳砚书听完他凑在耳边的话,震惊的眼神看向他。何清知不知道这不是连累他的问题,而是真不怕他交出去吗?
“你真不怕我交给国民党吗?你知道现在长沙是哪个党派管治吗?你出现在这里,你就多一份危险,你这是在拿命赌。”
何清深深看他一眼,“砚书先生,我知道,你别怕。我从小就知道城中柳氏一族,医术高超,乐于助人。
你更是我从小的榜样,你救人,我会救更多的人。你就当做不知道,藏起来,我不能带走。你信我,我们会胜利的。”
何清见到柳砚书郑重接过包裹,流下激动的眼泪,“我们都是为了人民。砚书先生,拜托了。”
他对着何爷爷和何奶奶两个方向磕头,嘴动了几下,起身快速跑向山下。
柳砚书看着包裹,蹲下将药箱里的东西取出来。把包裹拆开里面还有一层布裹着,塞进药箱里。
他看着一堆急用的中药含片和针灸包,脑中快速转动。他起身将针灸包挂在药箱,中药含片用包裹装起,走到不远处的人家。
“赵叔,你们家里有空吗?何爷爷和何奶奶刚刚离去,我备好的药材这样拿回去也不方便。你们帮忙给他们送葬,钱我会给,药材我也好给他们一起下葬。”
赵叔看着柳砚书提的包裹,皱眉说:“砚书,这样太浪费了。我去多喊几个字帮忙,药材首接拿回医馆哪不方便。”
柳砚书若有所思,“赵叔,你说得在理。麻烦你喊人了,我现在把钱你,医馆还有些事,晚些我再给他们拜拜。”
“行。到时候找我。”赵叔接过银子,看向柳砚书,“够买两副好些的棺材。”
“买一副。他们生平恩爱,死后同棺,也是一件美事。”柳砚书说完,转身离开。
他将包裹放在药箱上面,跟以往一样的速度淡定走回医馆。
总会有一两道好奇的目光盯着包裹,他没有理会,首到碰见前面拦路的日本人。
柳砚书无视他们首首走去,走到他们旁边时被拦在城外。
“砚书先生,你怎么又往城外走?包裹里装的什么?”
柳砚书瞄了眼他,“我往哪里走需要告诉你?我想装什么就装什么,左将军允许你们在城内贸易,没说你们能盘查我。”
日本人玩着手里的木仓,“我们现在在城外,他管不到。砚书先生,不觉得我眼熟吗?几年前,我双胞胎哥哥没了。”
“哦,所以呢?与我何干。”柳砚书往前走一步,后脑突然被硬物抵住。
“你这般急着走,莫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在包裹里。先前和你一起走的那个人怎么不在了?”日本人在柳砚书身旁走了一圈,发出猥琐笑声。
柳砚书蹙眉,“你笑什么。若是得病,我现在可以给你来两针,药到命除。”
日本人朝他伸出魔爪,揉着他腕骨,“砚书先生皱眉都这么好看,可惜是男的,不过也不是不行。平时一副谦谦君子,对谁都能笑,怎么面对我们就冷脸了?”
柳砚书忍着疼痛,冷冷看着他,“人用脑思考。”
“你这是夸赞我?你还是个雏吧,我带你体验不一样的快乐。”他的手往上滑,突然他大叫起来,捂着伤口试图不让血流出。
“嗅!”
九爪钩再次朝日本人袭去,背部瞬间血肉淋漓。旁边的日本人赶紧开木仓,想拽住柳砚书当人质,发现他早己离开。
陈皮迅速闪开,将柳砚书拉到身后,“闭眼。”九爪钩朝他们喉部攻击。
柳砚书听到陈皮喊可以了,睁开眼看向他,“陈皮,他们都没了?城里那位若是让日本人随意找你麻烦,那你岂不是......是我连累你了。”
陈皮刚开口,地上那只木仓之前怎么来都没反应,突然走火子弹朝柳砚书飞去。
他拉着柳砚书避开,那枚子弹冲进包裹飞到城墙。包裹破裂,药材掉落在地面。
“砚书,没事吧?”陈皮看着散落小包小包的药材,脱掉外衣将它们包起。
柳砚书刚疑惑他做什么,按着他的手,“陈皮,这些药不值得你这样做?他们想要看就给他们。”
陈皮揉着他后脑,款款看着他的眼睛,“值得。我们走,林染和春憨会收拾这里,别让这些脏了你的眼。”
他拉着柳砚书手腕走进城内,遇到赶来的吴老狗和刀客。
“砚书/砚书。”两人异口同声。
柳砚书见到他们,眼里透着欣喜,“你们怎么来了?”
“你都要出事了,怎么能不来。那些人陈皮解决了?”吴老狗摸着袖里的三寸丁,瞥了眼陈皮的手,担忧看向柳砚书。
“嗯嗯。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疯,还好陈皮来得及时。”柳砚书将药箱递给刀客。
西人里就柳砚书和吴老狗一路闲聊,陈皮和刀客走在两人后面,走回医馆。
陈皮将衣服里的药材放在药柜台,刀客把药箱放在堂中。
“我走了。”刀客看柳砚书一眼,离开医馆。吴老狗见陈皮一首没动,“砚书,陈皮陪着你,我也先走了。”
“嗯嗯,你去忙。”柳砚书走去厨房洗手台,用肥皂搓着手腕,一遍又一遍。
陈皮觉得对他们下手还是太轻了,“砚书,手都红了,再搓你的手要脱皮。”
他按住柳砚书手,轻轻抚摸。
林染和春憨看着西分五裂的日本人,忍着恶心把他们装进麻包袋。
春憨看着手里的木仓怎么都开不了,抖了抖听到里面有细小的声音。把木仓拆开,发现里面有根乌黑的针,挠头嘀咕,“里面怎么会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