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角上长出的三个青色小果子,在苏沫沫的眼中由青变粉,在青鹿说完那句话后,彻底变成艳红色,果皮折射着阳光,晶莹剔透。
木青钰摇着头,果子晃动,那抹红色迅速褪下,又变成了青色。
苏沫沫暗自称奇,也没有多问,它角上的藤蔓还能动呢,果子变熟变青那都是小事。
她打量这片石壁,深褐色,手指着石头舔了一口,是苦苦的咸味,看来得在这里熬盐了,不然把石头搬回去得搬多少。
“我们今天在这里待到晚上再回去好不好?”
苏沫沫转身问道,青鹿在一片积了水的水池前面摇来晃去看自己的角,“它又变回去了。”
“好,待到晚上。”木青钰应着,又往水面瞟了两眼,果子青青的,顿时安心了,说不定刚才是小雌性看错了,它根本就没变。
“我想要一口那么大的锅,然后里面装水,还想要火。”
苏沫沫比划着石锅的大小,等青鹿应下后跑去捡柴。
木青钰做事很快,找了一大块石头,把中间掏空,堆了灶,从水池里面把水装进来,为什么要烧那么多水,是要洗澡吗?
也是,她好像来到山上的几天都没有洗过澡,青石树的石锅太小,根本烧不了多少水,但是她身上又没有臭味,倒是让他忽略了这个问题。
看着小雌性抱着一小堆一小堆的枯枝回来,木青钰用藤蔓去林里抓了一根枯木,她才停下坐到石头上,举着竹筒仰脖子喝水,溢出的水从她嘴角流向脖子,慢慢没进衣领里。
木青钰脚下的方向一拐,向着林里面去,小雌性要洗澡的话,他最好避一下。
石锅上的水己经在烧了,柴也够了,苏沫沫歪着头问:“你去哪?”
“我等你洗完澡再回来。”
“我不洗……我要煮盐。”
苏沫沫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她确实好几天没洗了,感谢美体丹,让她没变得又臭又脏,嘀咕道:“我好像也该洗了。”
“那先洗再煮盐。”木青钰做了一个石桶,将热水舀到桶里,藤蔓圈了一个西西方方的小屋,让苏沫沫在里面洗。
他则往林深处去,不多时就带着几颗能出泡的香木球回来,隔着门用藤蔓递进去。
厚重的雾气在藤屋里升腾,传来小雌性的声音,“青鹿,我还想要一桶水。”
有了香木球,苏沫沫想洗得干净一点,藤条蜿蜒地在屋内摸索着石桶的位置,她伸手将藤尖抓住,牵到浴桶的位置。
藤条落在石桶边上好一会,被苏沫沫拍了拍,才慢吞吞的把石桶抱走。
洗完澡出来,苏沫沫有种空气都清新的感觉,选了块石头坐上去绞头发。
木青钰听着她的指挥把盐石一块一块碾碎丢进锅里,等水浑浊后才把石块碎屑过滤出来,又换了几批的盐石过滤。
天色渐渐暗下来,苏沫沫坐到青鹿身边,它去林里找了几颗鸟蛋和果子,她用蘑菇和鸟蛋煮了一锅汤,手在大石锅里挖了一点盐,尝了一口。
“你也试试……我们多做些,到时候你就不用跑来这里吃盐了。”苏沫沫伸着手,的指尖上沾着白色的盐末。
鬼使神差地,木青钰伸出舌头舔走了她指尖残留的盐,真的是盐。
苏沫沫捏着食指,上面还留着的触感,偏头看了看身边巨大的青鹿,问出了一首以来想问的问题,“你是兽人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说话?”
小雌性柔和的眉眼布满困惑,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汽,唇边无意间沾上雪白的盐渍,宛若落在花瓣上正在化开的松雪,若是再附加一点温度,就能彻底融化。
他不自觉低下了眉眼,“我是山神。”
“山神是做什么的?”
“守护这座山。”
“那岂不是不能离开这里……”
她蜷起食指,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垂下眼睛,把一点盐加进了汤里,蘑菇的鲜美被激发到极致,却没有期待中的美味,“这座山叫什么?”
“青神山。”
石锅里还有小半锅水,不知道要煮到什么时候,苏沫沫打了个哈欠,伏靠在青鹿身上,嘟囔道:“我睡一会……好困……”
月己上中天,火光摇曳着,拉出两道细长的人影。
风吹着她散下来柔顺的黑发,发丝一缕缕的挂在鹿角上,风停了,又柔顺地落下来。
她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木质香,缠绕在鼻尖,在近一点,就能闻到她皮肤里透出的味道,甜香西溢,像她爱吃的果子。
木青钰抱着她坐到池边石面上,鹿角上的微光在水面映射着两人清晰的倒影,果子是青色的,他心中舒了口气,
“冷~”
离了火源,苏沫沫向着木青钰身上靠,的唇随着动作落在他的锁骨上。
湿气带着鼻腔涌出温热的呼吸,皮肤上软软的触感,木青钰揽着小雌性肩背的手紧了些,转身准备回到火塘边上,池面落进一片落叶,水波细语,涟漪轻织,静静勾出一颗悸动的心。
水纹涣散。
水面中背影角上的红果子异常醒目。
天色将明,小屋角落多了一排装着食盐的竹筒,苏沫沫揉着眼睛起床,从窗边望出去,看不见一点光,青鹿那么早就出去了?
在屋中煮了鲜甜的竹笋汤,有了盐,她的幸福指数就上升了好几层。
红日升起,苏沫沫提着兽兜子出发,昨天顺手摘了几个,在盐石那边吃完了,今天多摘点,看明天能不能早早爬起来和青鹿去山里逛一下。
满满捡了一兜子,她晃到河边,箭头依旧是这个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苏沫沫的眼睛往河对岸扫去,昨天光顾着摆石头,都没注意对面有只死掉的异兽。
长长的金属管连在异兽尸身上,另一边摇晃在水里。
苏沫沫看着上游出神,己经好多天了……
大地部落的尸体经过几天太阳的暴晒,散发着腐臭味,金维忍着鼻子灵敏痛苦,没有踏足其中,在周边寻找苏沫沫的味道。
“这些尸体没人管,等起了瘟疫把东大陆席卷了吗?”
银莫良骂骂咧咧地摸着短寸头,“塔尔城一群怂包子,老子都敢跑到这来,他们还缩乌龟壳里。”
加尔拧着眉从部落出来,这些尸体里只有两具雌性的尸体,看体型骨架,都不像是苏沫沫。
“欸……银老大,加尔大哥……我闻到了,这边!”
金维高兴地挥着手,顺着味道把一群人带到了河边。
一群人望着河叹气,每一条河都要花费无数功夫才能确定下一次的踪迹。
银莫良挑了个地坐下,感慨道,“小豹崽子怎么比我的头还扎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鱼呢,见河就扎。”
金维一个人在河的两岸来回嗅,什么苏沫沫,没闻到没闻到。
临近瀑布,一股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什么呢?
山洞里和他们要找的雌性待了近两个月的兽人——害他们找了两个月的黑豹子啊!
金毛犬在岸上狂奔着回去通知,“找到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