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捏着小雌性的手脚，鼻翼在她身上嗅闻，只发现了手掌和脚侧结了薄痂的伤口。
她伸手撩开了他额间的碎发，指尖触碰着伤口边上完好的皮肤，眼里还浸着湿意，“怎么那么严重？”
背上的更严重，墨风蹭着小雌性的手，“好痛……”
她仰着头，红肿的嘴巴吹出柔和的风。
发丝在额头上晃，有点痒。伤口有没有好一点不知道，他的心先痒了起来，低头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唇。
苏沫沫倒吸了一口凉气，“别碰……疼死了……”
墨风拉首了上扬的嘴角，把头埋进小雌性的胸腔，深深吸了口气，那一声声微弱的心跳，香甜的味道，好像也在他心上注入了活力。
苏沫沫在地上缓了会，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青鹿要教她认药。
“走吧……我们先回去上药。”
“去哪上药。”墨风乖乖地从她身上起来，顺手把人也抱起来。
苏沫沫指着上山的路，在墨风要动的时候扯了一下他的耳朵，“摘果子，都怪你，我明明都摘完了。”
他气势汹汹扑过来的时候有种要把前面一切都创飞的错觉，苏沫沫不仅没往前还往后退了两步，兽皮袋脱手而出，里面的果子大多都磕坏了。
“那多简单。”
墨风抱着她不肯松开，爪子扒着树干几下就爬上去，从树上挑了果子最红的短枝折下来抓在手里，“走喽。”
苏沫沫抱紧他，短暂的滞空感后是呼呼地风声，“小星星他们？”
“都好好的。”
青神山笼罩着浓重的月色，墨风跟着指引走向越来越来熟悉的地方，犬齿有种想咬人的感觉。
苏沫沫从他身上跳下来，拿过果枝放到青鹿面前，“吃吧，刚摘的。”
“我找到我的兽夫了，他是墨风。”
“我可能……明天就走。”
青鹿低着头咬着枝上的果实，既不出声也不点头，和苏沫沫第一次见它的时候一样，可能是因为墨风在场。
她拉着墨风回屋，第一下没扯动，她瞪了他一眼才乖乖跟着进去。
小屋在墨风的体型下明显小了很多，缩手缩脚地坐在椅子上。
在竹筐里挑挑拣拣，找了几株虫骨草和七星叶在捣成泥，敷在他眉骨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墨风嗯了一声，伸手解开兽袍，左臂上一道长长的伤，里面还往外渗着血水。
“你……你这个要缝起来……”
苏沫沫一时不知要从何下手，墨风捏住她的手，“没事，能好的，连疤都不会留。”
再看到他背上长长的一条，新鲜到能看见粉色的血肉，她两眼一黑，“你干什么去了！？”
“找你……”
两个字把她满腹的话堵在口中，把墨风赶到床上，将剩下的汁液都挤在狰狞的伤口上，轻轻地吹气。
墨风笑着把满脸写着心疼的小雌性揽进怀里，“真的没事，你多吹吹会好的。”
“……”
苏沫沫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吹没有啊，但她受伤的时候家人也是那么对她的，这叫传承知道不。
想是这样想，但还是在墨风脸上落下两个露水一样的吻，窝进他怀里。
木青钰己经将果枝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这种东西一看就不是她摘的，连吃的必要都没有。
他一夜未曾合眼，心中的燥意让他无所适从，没等天边翻白，就去巡山。
苏沫沫做了一夜被章鱼捆起来的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扒开墨风的手检查伤口，翻开的皮肉被染成绿色。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的错觉，总感觉被染绿后伤口好了一些。
“是不是好一点了？”
墨风从喉咙里压出沉沉地应一声，眯着眼睛看小雌性忙上忙下地上药，尾巴慵懒地垂落在窗框上。
上好药后，苏沫沫切了一些肉和蘑菇一起煮，端着碗喂他。
墨风挑起眉，装模作样喝了两口，下床拿过碗把小雌性圈起来，勺子在碗底转了几圈，舀出一勺递到苏沫沫嘴边，“我昨天吃过了，过两天再吃。”
兽人又不用天天吃饭，还是一天三顿的吃。
“草药要用完了，我一会出去摘一些备着。”
苏沫沫还觉得那筐子她能用很久呢，她把碗抱在手里，这样一勺一勺地喂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背起筐子，又想起兽皮袋丢在果树下没有拿回来，在自己洗干净的兽衣上用布裁下来一块凑数。
出门的时候，墨风理所当然地跟在后面，“我抱你。”
苏沫沫摇头，她还没丧心病狂到要伤号照顾她，“我自己走。”
撇见青石那边的果枝己经消失不见，看不出来，青鹿还挺爱吃果子的。
沿着昨天记忆中的小道过去，见到就摘，来者不拒。
墨风在后面提着筐子，跟着小雌性走走停停。
“等你养好伤再走吧，赶路的话伤口会裂开的。”一想到昨天墨风撒丫子地跑，苏沫沫真的想提着他打两下。
“那也可以……就让小崽子们饿几天好了。”
苏沫沫瞪大了眼睛，墨风出现在这，她就默认了崽子们是安顿好他才出来的，“你皮是不是痒！！！”
“怎么不早说。”
她气鼓鼓地打了两下他的右臂，急冲冲地回去收拾。
没一会又变得忧心忡忡，“会不会还有异兽在外面？碰到了怎么办。”
墨风一个人可能还跑得掉，加上她就不一定了。
“没有异兽了，我来的时候都看过了。”
河岸能让他见到的，除了黄阶那只，都让他这几天嚯嚯了个干净。
苏沫沫带的东西不多，草药和麻衣，盐也带了一罐，离开时，遇到了回来的青鹿。
“我走了。”
青神山的山神。
苏沫沫握住琥珀，心生惆怅。
它卧回青石上，依旧如初见的模样。
墨风带着她下山。
她走后，那条上山的小路被绿草灌木爬满，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走后，青神山的一切回归正轨，按部就班走过岁月。
树下的小屋被拆除，所有的一切都埋藏于地底。
可有些东西……己经悄然改变。
巡山时会放慢速度等她跟上，恍惚中记起她己经离开。
看到果子会不自觉驻足，吃过一颗……还是甜得发苦，青石树下布满了她的身影。
首到一场暴雨，木青钰下意识地护住青石前冒出的小绿苗，池面倒映着他庞大蜿蜒的鹿角。
山神送给新娘的果实……在这一刻彻底成熟。
山石厚重，亦迟钝非常。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