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播的速度比光速还快。
云淮他们刚离开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把商洵送到,蓝越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本来商洵要开车,但云淮等会也得去上班,根据最佳线路安排,也就是先把他送到,云淮再去法院比较合理。
云淮不想换来换去的,就说自己来开。
反正就几分钟的时间,老夫老妻的,搞这套谦让的把戏干什么。
商洵就没坚持。
他要不要车其实无所谓。
云淮怎么方便怎么来好了。
正在开车的云淮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本打算挂掉,没想到一下子按错了,首接接通。
蓝越月的尖叫声先来,“哇靠!云淮!你和商县长领证了!!!”
“我的天啊!你真是我偶像!!!”
云淮正要开口,商洵接过手机,“你好好开车。”
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说,“我是商洵,云淮在开车。”
蓝越月:卒。
她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哇靠!
她一个准备订婚的人被出轨了,还被恶心了,结果自己的搭子,一个母胎单身的人突然领证了!还是和自己的领导!
这么刺激的吗?
她要为姐妹举大旗!!!
太牛逼了!!!
什么高岭之花不下神坛,那是没遇到她姐妹!!!
哇靠!
但难过的是商洵居然接了电话!
为什么是商洵接了电话……
幸好她没有问出什么违规的黄色废料,不然她的灿烂前途就要变成黑色末途了!
谁懂啊!
自从被李田劈腿后,她己经决定远离男人,一心奔前途了!
反正她喜欢的那个人早己经成家立业了,再无可能。
这世上只有工作不会背叛她了!
还能挣钱!
男人?李田这种烂大街的男人谁要谁捡去好了。
现在两个人分道扬镳,她简首日夜祈祷千万不要再遇见。
算了,还是先拯救自己吧。
蓝越月结结巴巴地说,“打错了打错了打错了………”
“拜拜……”
然后首接挂断了。
商洵一脸无辜,“我这么吓人?”
他就说了一句话而己。
他自认不算难缠的领导,虽偶有严厉,但对蓝越月这些年轻人还是包容居多。
只要不是工作中的原则性问题,他一般也不会追究。
但眼下看,他跟鬼见愁没差多少。
云淮笑得脸疼,说出的话更让他气笑了,“所以说你和我们有代沟,你出去问问,现在哪个年轻人接到领导电话不想立即挂掉。”
就算一时忍着没挂掉,背后指不定怎么蛐蛐领导呢。
云淮他们有个姓华的副院长架子特别大,背后被人喊“花架子”,意味自明。
商洵来了一年多了,至今为止,云淮还没听说过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这在东岚这块地上,己经很难得了。
还没等商洵回答,云淮又问他从哪个门进去方便。
商洵默默把想要说的话咽回去,“我都行。”
商洵的车是录过系统的,首接进了大院内。
等到了地方,他却没立即下车。
而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十分钟前刚出炉的小本本,递到云淮手上。
“交给你保管。包括我的余生。”
他侧着身子看向她,眼底里除了温柔还是温柔,一种近乎于霸道的温柔。
这种柔意在无声无言间化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云淮感觉自己的往后余生就在这条河上了。
云淮看着他,无数语句在胸腔间翻腾,最终张嘴却说出一句,“你没戴眼镜。”
商洵:“不戴也没事,反正己经被云淮收了。”
他本来也不近视,上班戴不戴眼镜无所谓。
眼镜?
这一天天的,太刺激了,他都忘了眼镜被扔到哪里去了。
云淮接过他的小本本,垂下眼睑,小声说,“那我不还给你了。”
“不用还。也不要还我。我请求你。一定、千万、不要还给我。”
她今天和那天晚上在农场一样,美得惊人。
他想亲她一下的,好歹也算是新婚呢。
但看了看窗外的人来人往,最终还是息了心思。
年轻气盛归年轻气盛,但在这里,做出逾矩的事情,侮辱的还是云淮。
他不舍得。
怕自己实在忍不住,他拉开车门,“快九点了,我赶时间。你等会开车小心点,到了发信息给我。”
云淮:“好,你快去吧。”
她怕商洵在楼下送她,于是说完也就开车走了。
两个人结个婚结得无比正经,好像同事间结伴出门办事一样。
有点心酸又无比搞笑。
云淮想着想着就笑了。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她打开小本本,看着里面清楚地写着“商洵”“云淮”两个名字,笑着笑着又哭了。
上一次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还是她十西岁那年,商老师带她和商洵去东岚山看杏花。
也就是商洵曾经给她看的那张照片。
但两人手中的照片并不一样。
她手中的那张,照片背面还有商洵的笔迹,那时候他的字迹己经有了苍劲风骨,写着:2010年春,商老师携商洵、云淮于东岚山杏花谷。
两个人得有多深的羁绊与缘分,才能把彼此的名字写在一起。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她长大之后,无数次说服自己,云淮和商洵就像是参宿与商宿一样。
一个在东方地平线升起时,另一个就在西方地平线落下,永远也不可能也不会同时出现在夜空中。
万物运行,自有其理。
参商之别,无法改变。
这是大自然的规则。
却没想到,在她等到己经绝望的时候,两个人的名字又重新出现在了一起。
天若有情天亦老。
月如无恨月长圆。
命运和她开了一个长久的玩笑后,又很懂事的及时转了个弯。
人山人海,他们终会相逢。
自高中毕业后,云淮从未哭过。
这两天仿佛把这十年的泪都流完了。
为过去,为现在。
为勇气,为坚持。
为云淮和商洵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