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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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六斤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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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爬犁子
作者:
阿山梦蕉
本章字数:
9332
更新时间:
2025-07-01

轻车快马,载着漫天雪花,革命赶着爬犁,泓渭背靠革命坐着,两人的心情也像马拉雪爬犁一样轻快,须臾间便到了东大坝,王广禄和生产队的领导主要领导还没有从牧业那边回来,革命和泓渭就又马不停蹄往牧业办公室去。由于昨夜通宵“开会”,领导们睡到半晌午,才起来喝茶,正准备喝好了这半晌午茶后出去调查研究,泓渭带着革命进来了。

林泓渭说了自己要参加爬犁队的理由,革命请求要和王广禄单独谈,王广禄就让革命跟他进了里面的房间去,革命到王广禄身边,小声说:“王主任,我跟你说,有坏人,要绑架泓渭,她到爬犁队,就是让我们保护她。那个坏人叫许文阁,现在没有证据,但泓渭说那个人是要绑架她,我想可能是要绑架她拜天地。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泓渭偷偷跟我说的,她很肯定,许文阁是要绑架她,和他拜天地,好像是跟一个叫公牛的作家一起谋划的。”

革命的这番话把王广禄给说愣住了,“你别急,再说一遍。”革命又说了一遍,把王广禄给逗乐了,但是王广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张沟子写的那篇报道确实有严重的问题,泓渭看似没有城府,但警惕性还真够高的。

以前发洪水,成归田家的二小子救了全队人,还独自撑木筏外出找来了救援船,王广禄对革命的印象很深,也喜欢这个憨厚又机灵的少年。

王广禄说:“革命,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千万不要再跟任何人说,那会对泓渭不利。你说的许文阁就是知青队的那个留着爆炸头的男知青,那个公牛,就是你们队的张克礼。请你相信我,绝不会让他们绑架泓渭,你也要努力,教会她赶爬犁,保护她的安全,千万不许让她冻着伤着了,我同意泓渭去你们爬犁队。你的警惕性值得表扬,但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不能把别人当阶级敌人对待。”

王广禄出来,菜园子牛和朱耕正在给泓渭做工作,说爬犁队的艰苦、危险和女孩子的种种不方便,想打消她要去赶爬犁的念头。

王广禄坐下,也让革命坐下喝茶,他对菜园子牛和朱耕说:“一开始,我也觉得林泓渭同志要求去爬犁队不合适,可是我现在想,林泓渭同志从北京来到新疆,就是要到大风大浪里锻炼的,我们是要保护她,可是也不能放在温室里,捧在手心里嘛,她要到最艰苦最危险的地方去锻炼,我们没有理由阻拦她,只能鼓励、支持和加强保护。老牛、朱组长,你们好好商量,我觉得你们也应该支持,要尽最大的努力解决林泓渭同志工作中的困难,并全力保障她的安全。”其实王广禄考虑的还是作家张沟子署名“公牛”的那篇报道,怕这事儿扯起来,会扯出政治问题来,被这篇文章绑架的林姑娘一发怒,别说我王广禄,就这小小布尔津可能就要来个天翻地覆,林姑娘上面通着天呢。

菜园子牛和朱耕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朱耕说:“我听从王主任的安排。”菜园子牛说:“那就把三个姑娘都调到爬犁队去,也好有个伴儿。贾瞎子是个稳当人,让他多操点儿心,也不会出什么差错。这样吧,朱组长你和王主任在这儿继续调查研究,我回队上去,县上卫生局的领导来了。”

菜园子牛坐了革命赶的爬犁,跟林泓渭一起回大队部去,他们先到东大坝,让李晓琴、张树新收拾行李回大队部。菜园子牛对老场院说:“天越来越冷,工地上的活儿,这几个知青姑娘也干不动,又都是从口里来的,哪经受得了这么冻啊,让他们撤回大队部去,另作安排,这是县革委王主任的意见,你要好好做男知青的工作,让他们再坚持一下,注意防冻,千万注意安全。我回队上安排一下就回来。”

在东大坝拉上了李晓琴和张树新,革命赶着爬犁快马加鞭回大队部,不多时就停在了原来的库房改的女知青宿舍前,菜园子牛让革命快去叫老胡同,老胡同来开了门,进屋生着了火,宿舍床铺都是新打的,桌子板凳脸盆架子也都齐全,菜园子牛对三个女知青说:“缺什么,就找老胡同要。我去找胡大队长。”说完就去找大胡子,马发图麦说大胡子陪鲍老大去牲口王家了。

电话特别照应,没有断线也没有占线,总机也给力,没打任何折扣,大胡子给县革委打通电话,传达了王广禄让县革委给爬犁队配发服装行李的指示,县革委说需要的东西今天一定送到哈拉库勒。大胡子又打电话给公社主任包志义,说县革委王主任让公社负责保障爬犁队的给养。包志义说马上安排公社食堂,爬犁队随到随在食堂就餐,还有路上要带够烤馕和熟肉。又让贾瞎子检查爬犁马匹,明天带队出发。一切安排就绪,就带着鲍老大去牲口王家喝酒说亲去了。

老朋友鲍六斤来了,牲口王自然是杀鸡置酒,韩佳玉,忙着烧茶做饭,不在话下。解放不在家,他一大早就去找古丽,这时候正在古丽宿舍的院子里劈柴火。

炒个洋芋丝,拌个萝卜丝,锅里炖着鸡,牲口王倒茶斟酒,也没有会客套,只是说:“锅里做着大盘鸡,咱们先喝着。”

酒过三巡,鲍六斤说:“我这趟来不是不是为了考察学习,我是来说亲的。”

韩佳玉端上大盘鸡来,给鲍六斤倒上酒问:“给谁家说亲啊?”

鲍六斤说:“给我的一个堂侄家的闺女说亲,闺女叫春妮,胡子见过的,今年十六了,眼瞅着就十七了,虚岁十八了,长得那是百里不挑一的,人也勤快贤惠,认识她的人说起来,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大胡子夹了一块鸡肉进嘴里,连骨头嚼了咽下肚说:“这次见的,坐解放的爬犁去公社,俊得很,高挑的个子,两条大辫子。”

韩佳玉往鲍六斤跟前儿凑凑,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冒出来似的,“这是要说谁家呢,谁家这么有福啊?”

鲍六斤端起杯让一让牲口王和大胡子,“啧儿——”地一声喝下了酒,吧唧一下嘴,笑着对韩佳玉说:“就是弟妹你啊,你儿子解放这次赶爬犁去公社,在恰里巴克就住在我堂侄鲍大牛家,春妮是大牛的大闺女,看上解放了,大牛两口子也中意解放。大胡子请我来你们队,大牛就托我来给提个亲,他说占海兄弟是他的恩人,成了这门亲事,是亲上加亲。可是我刚到哈拉库勒就,就看到解放跟一个哈萨克姑娘好着呢,解放说是他对象。我看春妮这丫头跟解放是没有这个缘了,想不提这事儿了,可是,又觉得不提有点儿对不住鲍大牛的托付;提了,又觉得有些那个,那个哈萨克姑娘挺好的。”

韩佳玉连忙又给鲍六斤添上酒,说:“解放跟那个姑娘不合适,年轻人恋爱自由,姑娘说跟我家解放谈对象,我们还能说个啥。又没个三媒六证的,也没摆酒定亲,两家大人连面儿都没见,这不就跟小孩子办家家似的吗,不能作数的。我看鲍大哥堂侄家这门亲事才靠谱,还请鲍大哥多操心,问问你堂侄家有什么条件,我们尽力。队上这又是猪又是奶牛的,我跟占海都出不去,看能不能你堂侄带姑娘来一趟哈拉库勒,也亲眼看看我家的境况,是不太好,可也不能瞒着人家不是,再说这么俊的闺女儿,我现在就想看看嘞。”

鲍六斤说:“我那个堂侄子鲍大牛是也是饲养员,这大冬天队上还真离不开他,要不就先让春妮坐解放的爬犁来一趟,就当是来玩儿,不成咱就不提亲,你们这也算是亲戚嘛。”

牲口王又端了酒,敬了鲍六斤,大胡子陪着,牲口王说:“我敬鲍家大老一杯,非常感谢你提这门亲事,我跟大牛也是有交情的。可是,我觉得孩子的婚事,还得孩子自己做主,这事儿没经过解放不好应允的。就算是解放愿意,那人家古丽怎么办,人家可是正经跟他谈对象的,来这家里也都是把自己当未来的儿媳妇,又孝敬又勤快,解放要应这门亲,也得先把和古丽的事掰扯清楚,脚踩两只船,对谁都不好。”

鲍六斤说:“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才觉得为难。”

韩佳玉说:“古丽不合适,人家是高中毕业的下乡知青,现在当着老师,将来不定哪天就进城工作了,咱解放就是个初中生,在队里赶爬犁子;人家古丽家是干部,咱家就是个社员,再说……”韩佳玉想说解放说啥也不改成分,就要当一辈子地主儿子,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鲍六斤说:“咱们就把这事儿放一放,你们再好好跟解放谈一谈,我回去也不把话说死。”

韩佳玉说:“我是他妈,这事我能做主,他和古丽那就是在做梦,不能成的,到将来古丽家不能同意,古丽也会改了主意,解放还不得打光棍儿啊,春妮这门亲事要能成,就是他们老钱家上辈子烧高香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事我做主,鲍大哥你就回你堂侄子话,说我同意。”

鲍六斤说:“我就按照实际情况说,不添加也不隐瞒,都再好好想想。这事急不得,得先说通孩子,孩子愿意才行,我先不说古丽的事儿,让解放把和古丽的事搞清楚了。”

韩佳玉觉得春妮是天赐给解放的良缘,连忙说:“行啊,我再跟解放好好谈谈。”

韩佳玉给三个男人添了酒,说:“这事我都做不了主,我还是他娘吗?”

菜园子牛来找大胡子,韩佳玉连忙搬凳子让座,加碗添杯递筷子,给菜园子牛斟酒。菜园子牛按规矩自罚三杯,又敬鲍老大一杯,三个人又一齐喝了一杯,菜园子牛这才对大胡子说:“王骨碌同意林泓渭能加参加爬犁队,我就让李晓琴和张树新也从工地上下来,一参加爬犁队,食宿也好解决一些。我己经跟贾瞎子说了,让他先给三个女知青套一架爬犁,跟着跑上两趟,练好了再套另两架。”

王骨碌就是王广禄,从前哈拉库勒的老人儿都这么叫他,现在人家是县上的一把手,大家不敢当面叫了,背后没外人的时候还是这么叫。

大胡子说:“我看没啥事儿,可以套上三架爬犁,爬犁队的小子们哪个不上赶着帮他们,挺好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们喝着,我去看看,安排妥当就回来,哥几个好好喝一场。”大胡子说着起身又喝了一杯酒,说:“你们喝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戴了皮帽子出门去。

鲍老大和菜园子牛早就认识,只是不太熟悉,昨天在牧业办公室一起碰过杯,今天又坐在一张桌子上,就算是熟人了,昨天两人喝得爽快,话也投机,相互就觉得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自然也就谈起儿女之事,鲍六斤说起自家有西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前些年还觉得好,多子多福,劳动力多,工分就多,儿子个个儿本分能干,日子也就比别家过得好,你看看柴火垛,草垛子就知道了,鲍六斤家的是全队最高的。可这两年,老大都二十八了,最小的快二十了,西条光棍在家就显得特别地占地方,家里就像是挤得不透风,憋闷死人了,这整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让人头顶冒火,脚底拔凉。

菜园子牛和鲍六斤推杯换盏说:“鲍家大老,咱们兄弟是同病相怜啊,我虽然给大儿子娶了媳妇,可是下面还有五个带把的,说着就一个挨着一个要讨媳妇了,讨媳妇就是讨债啊,生了一群儿子,就是生了一群债主啊。”

韩佳玉听着两人的话,怕是要跑了题,韩佳玉连忙给斟上酒说:“别光说话,喝着吃着。你们这家大业大的,有地位有人缘儿,以后怕是提亲的要踩破了门槛子。他牛大伯,听说张会计老婆托人说媒了,要把淑娴嫁给你家当二儿媳妇。”

菜园子牛说:“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人家淑娴跟成归田家大儿子好了几年了,还订过婚的,她妈说是退婚了,可也没给你家退彩礼钱啊,两个孩子都不承认退婚了,这事儿还悬着呢,俺们哪能应呢。”

韩佳玉说:“也就是的,一家女百家问可以,一家女许百家可不行,张会计老婆这事儿做得不讲究,我知道张会计老婆不讲究,没想到这么不讲究。”

韩佳玉这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鲍家春妮也。不仅鲍老大听得明白,牲口王却觉得有点儿指桑骂槐,便对韩佳玉说:“把鸡肉热一热,再炒俩热菜,大胡子队长也该回来了。”

鲍六斤忙说:“不用,就这都得剩下了,大胡子早上就让他大舅哥帮他宰羊,下午都到他家吃抓肉去。”

正说着大胡子回来了,韩佳玉起身让大胡子,觉得有一阵恶心,忙跑到外间儿去,对着泔水桶一阵呕,把刚吃进去的吐了个干净。

菜园子牛和鲍六斤不约而同地问王占海:“有了?”

王占海笑而不语,过了会儿才点点头。

大胡子说:“咱们就别在这儿折腾了,都到我家去,让佳玉嫂子消停地歇着吧。现在就走吧,我请了县上来的周局长,现在就在我家呢,正好谈谈赤脚医生培训的事情。我那个土匪大舅哥手快,羊肉都煮到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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