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腹部的霜月纹路开始逆向生长。银蓝脉络如毒藤缠绕肚脐,所过之处肌肤枯槁如树皮。夜寒星晨起托她腰肢时,掌心触到的不再是温软胎动,而是冰核抽吸骨髓的寒颤。
“老公...”少女刚捧起药盏便软倒。夜寒星龙尾卷住她下坠的身躯,唇渡过去的龙血被她腹中黑洞疯狂吞噬。双生花苞在皮下凸起尖刺,扎透子宫壁勾住他舌尖。
太医殿的冰镜映出骇人画面:宫腔内,龙婴的逆鳞己尽数黑化,脐带如魔蚺绞紧江浸月的脊椎神经。银发小人蜷缩在角落,月华被胞弟啃食得支离破碎。
“拔毒!”夜寒星剜开自己脊椎抽龙髓。紫黑毒液顺银针导入他经脉时,江浸月突然睁眼,染血的指甲抠进他眼眶:“老公...疼...”
更漏滴到子夜。江浸月第七次晕厥在夜寒星怀里,腹部的黑纹蔓至心口。少年龙皇的手探入她宫腔,指尖触到龙婴反噬的利齿——那孩子正嚼食母亲的月魄本源!
渡劫冰刃凝于掌心。夜寒星将昏睡的江浸月锢在冰榻,龙尾缠住她挣扎的双腿。冰刃刺入腹部的刹那,双生花苞暴长成荆棘,倒刺扎穿他腕骨。
“宝宝...”江浸月在剧痛中惊醒,手抓向冰刃。夜寒星吻住她咬破的唇,龙息封住喉间悲鸣:“阿月乖...很快不疼了...”冰刃旋绞宫腔,黑血喷溅满帐!
龙婴的尖啸刺穿耳膜。夜寒星从血污中捧出魔胎:婴孩心口嵌着冰核,十二根逆鳞刺透胞宫。银发小人突然扑来,月华化作利刃斩断魔胎脖颈!
“不——!”江浸月挣裂冰锢。魔胎头颅滚落榻沿,黑瞳倒映出她崩溃的面容。夜寒星徒手捏碎冰核,魔气顺着龙纹爬上他右臂。
死寂的寝殿只剩抽噎。江浸月蜷在血褥里,枯瘦的手反复抓揉平坦小腹。夜寒星用龙尾裹住她颤抖的脊背,被她一口咬穿鳞甲:“还...宝宝...”
五更钟响,太医剜出她腹中残存的魔胎组织。江浸月空洞的瞳望着帐顶,任器械在宫腔刮擦。夜寒星不断割腕喂她龙血,伤口却被她吐出的黑血腐蚀见骨。
黎明最黑时分,江浸月突然爬向殿角。她抱起染血的襁褓布——那是夜寒星昨夜准备的龙鳞襁褓——将碎布塞进自己腹腔的伤口。“暖...”她对着血窟窿呵气,“宝宝...冷...”
夜寒星从背后抱住她,龙爪刺入自己心腔。剜出的双生花苞里,银发小人怀抱半枚纯净龙胎元神。“你看...”他将花苞按进她腹中血洞,“阿月还是...娘亲...”
霜雪掩埋了魔胎残骸。江浸月攥着染血的襁褓布睡去,泪痕在枯颊冻成冰线。夜寒星舔舐她腹部的缝合口,尝到龙婴最后的气息——那孩子咽气前,用魔化的逆鳞在母体刻了三个字:
“别忘我”
龙髓汤从江浸月唇边滑落,在鲛绡衾上洇出枯梅般的褐斑。夜寒星以指撬开她齿关,将冰核碎片哺入喉间,喉结滚动三次才逼她咽下。掌心抚过她凹陷小腹时,缝合的伤口突然钻出黑丝——是魔胎残留的蚀骨毒。
“阿月乖…”少年龙皇割开腕脉浇灌伤口,龙血却被毒丝吸食殆尽。江浸月枯发如败草铺满玉枕,脊椎烙印深陷成骷髅状的坑洼。
子夜惊雷劈裂冰穹时,江浸月突然睁眼。
淡金瞳底霜雪翻涌,映出夜寒星剜心取髓的剪影。他正捏碎自己第七根肋骨,骨髓滴入药碗漾起月纹——正是当年镜月湖喂她的手法。
“夜…凛川…”
沙哑的三个字冻住少年动作。药碗“哐当”砸地,夜寒星龙尾扫碎满地冰髓:“你叫我…什么?”
江浸月染毒的指尖点向他心口。那里跳动着双生花苞,银发小人怀抱龙胎元神,霜纹间缠绕着半截割断的脐带。“我们的孩子…”她枯爪突然抠进自己腹伤,黑血混着泪涌出,“被魔气蛀空了…”
“阿月想起来了?”夜寒星龙爪箍住她自残的手,却被她反手按向脊椎烙印。月蚀黑纹在触及他霜纹时骤然沸腾,记忆碎片如冰棱刺入识海——
暴风雪夜婴啼,霜无涯的龙鳞扫过她襁褓;
禁地冰棺前,少年夜寒星雕刻的带血玫瑰;
双生花苞里,龙婴噬咬她月魄的剧痛;
弑子那夜,魔胎逆鳞刻入子宫的“别忘我”…
“呃啊…!”江浸月蜷成虾米呕出黑血,血泊里浮动着未成形的龙爪胎影。夜寒星徒手掏入自己心腔,拽出双生花苞塞进她呕血的嘴:“吃下去!那里面装着…”
“装着我的半条命。”江浸月忽然接话,枯指抚上他撕裂的胸腔。少年帝王震骇垂首,见她唇边浮起十六岁初遇时的讥诮:“夜同学,你的绝冻禁止…”
话音未落,她突然被腾空抱起!夜寒星龙尾缠紧她腰肢在血泊中旋转,冰殿玉砖绽开朵朵血莲。“江浸月!”冕旒珠玉迸溅如雨,他笑声混着哽咽砸在她颈窝,“老子等疯的月亮…终于…”
旋转戛然而止。江浸月软倒在他臂弯,咳出的黑血在少年冕袍绣出残梅。“凛川…”她指尖够向他后腰——当年青冥树海她替他挡毒的旧伤,“这次换你…疼不疼?”
太医的金针封住她大穴时,江浸月攥着夜寒星割下的逆鳞不松手。龙皇旧伤在脊椎崩裂,却仍用龙尾卷着药碾磨碎冰核:“月魄重聚需百日…”药粉混着血喂入她唇间,“每日饮他心头血三盅…”
江浸月忽然咬住他喂药的手指。齿间发力碾出血珠,舌尖卷着龙血哺回他口中:“共苦…”她昏沉前最后的呢喃烫着夜寒星逆鳞:
“十六岁的江浸月…回来…讨债了…”
霜雪掩尽更漏声。夜寒星舔着她枯发间的血痂,龙尾在锦衾下缠紧她冰冷的足。殿外枯枝忽绽新梅,暗香透窗点染她梦中的笑涡。
江浸月咳出的血珠还在夜寒星襟前发烫,少年龙皇己扯断十二旒帝冕。冰玉珠滚落血泊,他沾血的指尖捏起她下颌:“江浸月——”
整座霜晶宫的地脉应声沸腾。龙族长老们惊恐地看着帝王撕开胸膛,剜出搏动的冰核按进少女掌心:“聘礼。”
冰核里的银发小人怀抱龙胎元神,正用月华织就双生契纹。江浸月枯瘦的指节蜷缩:“夜凛川...我才刚...”
“刚回来就想赖账?”夜寒星龙尾扫碎太医的药盏,将染血的帝冕珠链缠上她手腕,“十六岁在永霜学院——”他忽然托起她臀腿悬空旋转,枯发扫过满殿冰棱,“你踩坏我七双冰靴、冻裂我三件战甲、咬穿我...”
旋转骤停。江浸月呕出的黑血溅在他唇间,少年却抵着她额心吞下血沫:“...还偷走我整副龙髓。”他扯开衣襟露出心腔裂痕,“这里头跳着的,早刻着‘江浸月永占’五个字。”
龙皇的霜纹剑劈开冰柱:“胡闹!她如今的身子...”
“正缺副龙棺合葬。”夜寒星将江浸月按向自己心口。少女脊椎的月蚀烙印触及霜纹,竟绽出重生后的第一缕银辉。她忽然咬住他渗血的锁骨,齿间漏出气音:“...聘礼太寒酸。”
渡劫期龙啸震塌半座宫宇。夜寒星抱着她踏过废墟,龙爪撕开龙族禁地的结界。万年冰髓砌成的祭坛上,初代龙皇与月神祭司的婚碑轰然显现。
“三万年前,龙皇霜烬以逆鳞为聘。”少年帝王割开脊椎,抽出血淋淋的龙髓骨,“今日我夜寒星——”龙髓骨插进婚碑裂痕,“拆祖宗婚碑当喜堂!”
婚碑迸发的强光中,江浸月染毒的手指突然插入他伤口。月蚀黑纹顺着龙髓攀爬,所过之处毒质尽化星尘。“傻子...”她咳着血笑,“我的嫁妆...”掌心月魄灌入他心腔,“是帮你...把这疯病...医到寿终正寝...”
霜晶宫巅的极光化为喜幡。夜寒星扯落玄冰帘裹住她枯槁身躯,冰帘遇月华竟重织成鲛绡嫁衣。他咬碎逆鳞凝出婚戒,套上她无名指时,冰鳞戒指突然生根——首扎进两人相贴的腕骨!
“礼成——”老龙王突然现身,霜纹剑挑着族谱卷轴,“江浸月之名...”剑尖划破卷宗上所有侧妃名录,“从今日起,独刻我儿命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