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叫时雨和楚白鹇下车,楚白鹇掀开帘子往外看,有一伙人站在外面,恭敬地看着时云。
时雨怕楚白鹇有什么疑问,就开口在旁一解释道:
“这是我父亲派给我哥哥的人手,用来保护我们的,楚姐姐你不用担心。”
楚白鹇点头表明自已明白了,双目注视眼前的这一伙人。
面前这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有点凶气的男子,坐在马上,腰间挂着一把剑,见到时云来了,他起身下马,恭恭敬敬的向时云汇报情况。
时雨在一旁告诉她这名男子叫做霍鲜云,是目前这一支小队的领头者,也是一位将军。
他受时云调控,听从时云的指令。
他身后,是一队骑兵,人数大概是二三十人的样子,并不多。
“霍鲜云,你把你的剑给我。”
霍鲜云没有拒绝,眉头微微皱起,直接解开腰间的长剑,递给了时云。
时云接过长剑,叫楚白鹇过来。
听到时云的呼喊,楚白鹇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间知道了时云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上前,打算听一下具体情况。
“怎么了?”
“之前你不是委托我给你弄一把长剑来吗?霍将军的这一把长剑算得上是品质良好,很少有比得上他的。”
听到时云要将自已的长剑送给一个女子,霍鲜云虽心中有些不喜,但听从命令,并没有说什么。
“这把剑,给我?这不好吧……”楚白鹇看一旁的霍将军,脸上有些尴尬。
“没什么不好的,等下再让人给他一把剑就行了。”
“算了吧,给我一把普通的剑就行了,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那就听你的,再拿一把剑来。”时云吩咐道一旁的小兵。
很快就有人将自已的剑递了过来,他将手中那一把长剑还给了霍鲜云,普通的剑则给了楚白鹇。
霍鲜云接过长剑,随后半跪着恭恭敬敬的喊道:
“多谢少主恩赐!”
“起来吧,以后这种事不必再做。”
“是!”
霍鲜云喊的声音挺大,见时云挥手,就回到了自已的马匹旁边等候着时云发布命令。
“准备出发。”时云对霍鲜云说道。
“不等大少爷吗?”霍鲜云问道。
时云看出来霍鲜云的忧虑,回复道:
“不等了,等下让他自已赶过去吧,反正他自已有方法,不会耽误事情的。”
时云和时雨,楚白鹇回到了马车上,这一伙人围在马车的前前后后,保护着马车的安全。
这次时云和来时不一样,这回,他坐进了马车里面。
霍鲜云在前头开路,副将跟了上来,打算跟霍鲜云谈论谈论今天的事情,就和他平行驾马:
“将军,你觉得今天二少爷这一举动,是不是有点不合理啊?”
“你觉得哪里不合理?”霍鲜云神色不变。
“就是……今天二少爷领了一个女子回来,那女子,长得是叫一个好看,你说二少爷是不是被美色迷了心智啊。”
“你觉得少爷会被这件事情影响吗?”霍鲜云反问道。
“我也觉得不会,虽说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往往做这样的事情的,都是大少爷而不是二少爷,但今天,二少爷还叫你把你的剑给那一个女子,这……我有点理解不了。”
“你说一个女子要剑这种东西干什么,不会就因为好奇吧?”
“你这么想,还把自已的剑给了他?”霍鲜云稍微瞥了下身边的副将,有些好奇他的回复。
“我也不怎么用剑,用刀更适合我,看那个样子,我就把我的剑给她咯,反正我那剑也就是普通的剑,可比不上你的剑。”副将说完,还向霍鲜云展示了下自已腰间的刀。
“行了,别再讨论了,万一讨论这些事情,就被二少爷听到了呢?”霍鲜云笑道。
“这我知道,一般我也不怎么说这些事,就是今天实在是有点特殊了,就来找你唠唠。”副将也面露了笑容。
车厢内,楚白鹇看着马车前行,前方的道路不断向前延伸,她向时云问道:
“时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打算去京城。”
“京城?去那里干嘛。”
时云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回复她,在楚白鹇疑惑的目光下,时云说道:
“这事情一会也说不太清,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说完时云从后背拿出来一个东西——像是卷轴的物品。
这一物品展开,上面描绘着一个人的画像。
楚白鹇看到这个画像,心中有几分惊讶的同时,还有一些不解。
“这是祭天寨那个大当家?你们知道他的身份?”
时云点头肯定了楚白鹇的疑问,他开口解释道:
“祭天寨大当家名叫吴孙令,是现在本国的国师,同时也是祭天教的教主。”
“祭天教?这里有这一个教派?他还是国师啊?”
“确实是这样没错,祭天教也是我们大兴的国教,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去京城寻求接触吴孙令的方法。”
“那你们带这么多的人去京城,没事吗?”、
“他们只是半路送我,他们也要去京城附近的地方,所以总体上讲没有太多的问题。”
楚白鹇低头深思,看着马车的地板,心中想着什么,忽然间她又开口提问道: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呢?就直接进去找他?”
“也不是,具体的还是还是要去那边商量一下,先在那边落脚,然后再寻求时机。在那里找其他的人更加方便,毕竟京城那边的情报更加丰富,有一定的几率可以得到他们的信息。”
“那行,就先这样吧,我也没有什么提议。”
之后的几天里,三人基本就是待在车子里面,时云偶尔会出去骑马,楚白鹇有时也会坐在马车前的车轼上,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有时会停下来让一行人休息,楚白鹇和时雨就会到处走一走。
在马车上,时云也不大讲话,有时也是时雨拉着他说话,他有点厌烦但还是参与了。
很快,他们就遇到了一个问题。
一行人走到了一片荒芜的地方休息时,将领霍鲜云传来一个消息。
前方是一个闹饥荒的地区,如果直行就要经过此区域,会增加许多的风险。如果绕开这一地区,那路程就会增长许多,要多花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他特来询问时云。
时云坐在位置上思考良久目光从未投向时雨,楚白鹇二人,楚白鹇对这一情况也乐意,自已也只是顺路,尽量不要插手他人的事情。
霍鲜云等待着回复,时云先让他坐了下来,然后跟他询问些相关事项,最后拍板——选择直行,经过这一饥荒之地。
休息的时间过去了,楚白鹇和时云时雨上了车。
楚白鹇通过马车上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地区是越来越荒凉,有时路上都看不到枯黄的野草。
见到这一荒凉的景象,楚白鹇心中也有了几分担心。
时云让骑兵和马车一起保持一定的速度,看到人烟就加速冲过去若路上有行人挡着,用长枪将其甩到一边去,以保证自已一行人不会受损。
时雨对自已哥哥下的这一个决策十分不满,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路上,就不能停下来让他离开呢?这样对自已和他人应该都要安全一点。
时雨将这一点跟时云说了出来。
时云则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时雨,轻声对她说道:
“你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时雨显得有点生气。
“再说如果真的是我不懂,那你为什么不教我呢?”时雨的眼眶里已经泛起了点点泪珠。
“知道这些东西对来说你并不好,而且就算你明白了,那也是没什么用的。”时云解释道
时雨听着时云的话语,满是委屈和不理解。
为什么自已哥哥总是在这一方面不和自已解释清楚呢?为什么其他人都是这样的说辞呢?
她感觉这样的说法好像错了,但是又不知道它错在哪里。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已的情况,就是不理解。
这个时候,时雨想到了楚白鹇,想起楚白鹇和旁边同龄人之间的一些差别,便将目光投向了楚白鹇,含着哭腔对楚白鹇说:
“楚姐姐,你觉得我哥哥说的对吗?”
楚白鹇在一旁听着,大概也清楚了时云时雨这两兄妹的争论了,归根结底,就是二人的观念有所不同。
从时云这一个决定,楚白鹇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时云的一些观点。
时云应该是一个比较在乎自已这一边人的利益的,暂时不清楚这一边包括什么,但绝对含有他自已。
楚白鹇对时云这一类人,心中没有什么感触,就是为了自已而已挺正常,她自已大概也是这一种类型。
时雨就有些不同,时雨还是挺在乎旁人的,也是较为大众的一类人,心中有良心,但有时会被良心束缚,没确定自已心中的处世理念,就会如此。
被良心束缚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能说对某些人而言,是一种束缚,对另一种人来说,是一种提醒。
对她自已吗……二者皆有。
时雨向她询问,把她也拉入了这一场冲突中,时云时雨也把目光放到了楚白鹇的身上。
楚白鹇倒也不慌张,开始思考着问题。
从刚才的对话里来看,楚白鹇认为时雨是更占优势的,时雨也说过了,她愿意去了解,但时云不说。
时云为什么不说,可能是认为时雨听了也不理解,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这是她写的小说,这一个小说背景是古代,是古代那就存在女性地位比男性地位要低。
时云就有另外一种不想说的原因,也就是如自已所说的一般他认为自已的妹妹没必要了解这件事情。
平常的一些行为里已可以看出时云对自已妹妹还是比较好的那一种,时云对时雨这么说,应该是没有坏心的。如果是第二种原因让时云不说的话,那就是观念所带来的‘错误’。
对这种‘错误’,楚白鹇无法将其拨正,心中也有些无奈。
从二人给出的观点,时云的观点更加符合自身利益,更加的‘成熟’,时雨的观点相较而言可能就存在一点天真,一线美好。
时雨的情绪波动挺强,按她往常的性格来讲,倒也不会因为观点的冲突而立马哭了,看样子也许是情绪积累所导致的爆发,从这里来看,时云之前那‘不解释’的行为估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白鹇心中更倾向于时云说出的这一建议,时雨的可能并不好,因为时云应该是经历的更多,了解的更多,再出发之前,时云就向霍鲜云问了许多可能发生的事情,思索应对措施。但他应对自已妹妹的方式又有了一些问题。
她心中也有了答案,但也不能立刻说出来。
直接在二人的观点中选一个,对交友也许没什么好处,当然亲密的朋友除外。楚白鹇还是喜欢站在中立的态度上来说问题,这样争论也不会越来越大。
楚白鹇已经思索了一段时间了,时雨还是在期待楚白鹇的回复,时云的目光已经投向了窗外,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楚白鹇皱眉说道:“我觉得你哥说的有点道理”
时雨听到这句话,有些失望,但她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不过楚白鹇下面的一句话到令时雨重新兴奋了。
“不过时雨说的也有道理,你哥就是有一点不是很好,在你有疑问的时候不回答你,在你想要清楚你哥哥的观点的时候,并没有做出实际的回应。除此之外,也就是观点不同罢了。”
时云的头并没有转过来,做出什么回应,楚白鹇能看到时云眉头皱了起来,之后车厢之内陷入了沉默。
车内的气氛是凝固了下来,车外还是在按照计划前行。
不过这一份沉默就渐渐变的只限于楚白鹇、时雨与时云之间了,时云开始找楚白鹇一起说话,时云在一旁沉默,倒也是挺符合这一路以来的情况。
随着前行的时间越来越长,马背上的士兵都有些饥饿。
时云让士兵们整顿休息,同时命令一些人看着旁边的地区,以防有饥民过来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