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之行相当顺利,李宏图李老师已经成了一位候补七品知县,出行已可穿着七品官服。只等费县出缺,便可递补上来。自已和王刚的生员文书也带了过来。随便看了一眼文书,知道事办妥了就成,文凭上清晰书写着他的大名——王定边。随后带着李老师和王刚,直奔本县最好的酒楼望春楼,给他们接风洗尘!
第二天晚上,天宝山聚义堂,王刚在汇报进京的情况。
“老大,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咱们走的运河,也没人盘查。各处关卡都是船老大去应付的。到了通州以后改陆路,坐马车。那边通州码头上马车众多,价格也算公道。进了京城,我们先去拜访了先生往日的同窗,那人现在是户部下面的一个小吏。那人不过是个八品官,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家里摆设寒酸,院子还没有我老家院子大。一开始还瞧不上我们,后来看到我们送的50两银票,立马跟见了亲爹似的,那叫一个亲热。”
“听说了我们的来意,就把我们的事揽下了。第二天就带我和先生吏部户部的几个衙门一通跑。先交钱,给先生捐了候补知县。我记得您当时交待的,要先生后补下一任费县知县。原本3000两,一下子变成了5000两。后来打听才知道,这天下候补的官太多了,想要个实缺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捐生员倒是简单,每人纳米三百石就行。嘿嘿,老师考了一辈子也就一秀才,咱俩和他一样了。”
“李老师也算运气好。等晚上咱们请那人上正阳楼喝酒。才知道,咱们费县的大老爷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年底就会改任他处。而且费县也不是啥好地方,盯着这地方的不算多,这才候补上。哥啊,我给你讲,正阳楼的菜是真不错啊,那玫瑰枣,小酥鱼,涮羊肉……”
说完正事,王刚这货忍不住给我分享起北京的见闻,吃的喝的玩的,中国的洋人的。老北京的这些东西,让刚刚成年的他大饱眼福。我心中毫无波澜,北京就让你这样,那上海岂不亮瞎你的眼?真到了伦敦,巴黎,纽约这些地方,你不会以为到了天堂吧!
万事俱备,该给张家,给知县老爷来点更狠的了。
这几个月,每当张家或者县衙缺人,不管是要护院家丁,还是使唤丫头,都有专门训练过的天宝山众人第一时间顶上。县太爷有几处宅院,张员外有几个银窖,都已经摸清楚。现在是该让燕子李三再现江湖了!
九月十八,宜嫁娶,宜求嗣,宜纳彩。这是正经的黄道吉日。
张家楼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气招展,人山人海。今天是张家老二张金虎大喜的日子。老二今年已经25岁,之前忙于事业,同时也为了提升一下身价,到而今终于和府城富商之女喜结连理。张员外老怀大慰,以后老二的发展不愁了!往日抠抠搜搜的他,今天格外开恩,凡是张家楼镇村民,每家发二斤肉外带十文钱,一起沾沾喜气!一时间张大善人之名甚嚣尘上。
作为张家生意伙伴,二当家作为山寨代表也来贺喜,王定边也混在队伍里,第一次来到张家大院。
张家的发家历史并不久远,往前推二十年,顶多算是有点家学传承的普通地主。直到老大张金龙从军后开始起家,到最近几年全面发展。整个张家四合院透着浓浓的暴发户气息。高大的院门,霸气的石狮子,各种黄铜装饰,鎏金的大水缸。整个宅院的装饰色就是:金黄,红。妥妥的土豪同款。
中午的宴席更是浓浓的土豪作风:整只的烧鸡,整个的大肘子,大片的回锅肉,整条的大鲤鱼,大盘的猪头肉,小盆装的菜肴……量大管饱,视觉感十足。这在饭菜没多少油水的大清,绝对的盛宴!用的酒水是陈了五年的红高粱,一口下去我就知道,56度的,够烈!
费县有头有脸的来了不少。县太爷刘大人,县衙的捕头师爷,屯防营的各位军头,各路生意伙伴,各镇三老四少。候补知县的李秀才也来了,穿着他烧包的七品官服。饶是四合院够大也挤得满满当当。里里外外摆了不下二百桌。张家之鼎盛可见一斑!
等到晌午后拜完天地,天宝山众人便离开了张家楼。特战队的队员们已在张家楼潜伏好,有的是讨饭的乞儿,有的在后院帮厨,有的正敲打铜锣,有的在搬送家什……人多嘴杂,到处是生人面孔,队员们的潜伏毫无破绽。
夜色深沉,三更的梆子声已经敲过。忙碌了一整天的张家大院终于安静下来,只有几处值守的房间亮着灯,里面的几人正一口一口的喝着小酒。主家今天真是大方,咱们这苦哈哈也能喝上这等美酒。不多久,守卫们便醉倒在桌上,鼾声如雷,本该安排的巡逻中断了。侧院里,七八条大黑狗大黄狗一个个撑的肚皮,横卧地上大喘粗气。
院外等待的队员,看到门楼上来回晃动的灯笼,那是内应得手的信号。赶紧翻墙进入大院,兵分三路,库房,银窖,内宅。按照之前摸清的路线,准确的到达各自地点。
库房内,四人对各种贺礼加以挑选,选取贵重的金银玉器打包带走。
银窖处,迅速开锁破门,一人门口把风,五人进入其中。里面的银锭,金砖,金元宝,码放的整整齐齐。角落处三口箱子,打开后是珍珠,宝石,以及珊瑚树。财物太多,几人面有难色,无奈优先拿金银,别的不好变现忍痛放下。
内宅里,手艺最好的两人正小心搜索。
张员外的书房内,一人在书架后找到一处暗格,里面是一摞银票与三本账册。账册记录着各处产业的收支总账,还有向各处行贿的明细。果断带走!再看看屋内精美的瓷器摆设,无奈离去。
张金龙的卧房内,另一人小心摸索。无声无息的,拿走了房内的一把洋枪,一把精美的纯金短剑。
得手后的众人赶紧撤离,与院外接应人手汇合后,迅速离开。
半个时辰以后,饮酒的护卫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赶紧四处查看,未发现异样,才松了口气。赶紧出去巡逻值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天亮后的张家大院重新热闹起来,其中夹杂着张氏父子暴怒的咆哮。书房内,银窖中,两只大红的燕子,墙上“李三来也”的题词,啪啪打着他们的脸。
张家发生的事并没有传出,只是事后当值的护卫被军营带走再无音讯,护院的猎犬也被剥皮吃肉。同时,原本撤下的燕子李三通缉告示再度贴上,赏格已变为3000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