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道:“能得天人指点,那便是三生有幸,无论条件是甚么,允然都是应的。”沈故渊点头,却不答话,而是看向了江水寒,江水寒会意,朝着沈故渊和萧牧双双行礼,便是退了出去,只留了萧牧和沈故渊在此,沈故渊笑道:“允然,他很聪明。”萧牧点头道:“谨言先生本就是当世鬼才,水寒又是天纵之资,自然是要比旁人聪慧些的。”沈故渊轻叹道:“就是不知,比起当年那文武双状元,又是如何?”萧牧笑道:“想来是不分上下。”
沈故渊咳嗽一声,道:“允然,你身为镇北王,江湖上该是有着不少耳目的,你可知道青铜残片?”萧牧面色大变,道:“天人怎地说起这个?”沈故渊见状,轻声道:“看来我没猜错,允然,青铜残片共有七片,该有一片在你手中罢?”萧牧道:“天人怎地知的?”沈故渊道:“楚天阔说的。”萧牧道:“莫不是那笔墨通神?”沈故渊道:“正是。”萧牧轻叹道:“不错,那青铜残片确实是在在下手中。”沈故渊道:“如此,那便拿来罢。”萧牧摇头道:“不行。”沈故渊皱眉道:“你不想给?”萧牧道:“在下想给得紧。”沈故渊道:“那拿来。”萧牧道:“非是不想,而是不能,那青铜残片己不在在下手中了。”沈故渊道:“怎地?”萧牧道:“一月前,被那苏赫巴鲁给夺了去。”
沈故渊盯着萧牧,叹道:“允然,你莫不是认为,多年未见,我当真变得好是糊弄?你镇北王府戒备森严,又有山海关天险,便是宗师,也绝无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盗去青铜残片,你便是要搪塞我,该找好点的理由才是。”萧牧苦笑道:“天人,在下可对天发誓,当真不是搪塞理由,且在下方才说的,苏赫巴鲁并非是盗去,而是夺去,一十八人,都是宗师,我王府的宗师都在护卫在下,那青铜残片便是疏于防备,被人夺去了,之后想追,然草原茫茫,又是大雪封天,也只得作罢。”沈故渊心想也是有理,笑道:“允然,这倒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萧牧忙道:“不敢当。”
沈故渊顿了顿,道:“你可知苏赫巴鲁为何要夺去那青铜残片?”萧牧摇头道:“在下实在不知,比起这个,在下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沈故渊道:“怎地?”萧牧叹道:“在下手中有青铜残片,此事是绝密,那楚天阔知道也就罢了,毕竟他来无影去无踪,说也捉摸不透,然苏赫巴鲁远在关外,又是怎地得知的?且就知道青铜残片就在王府中,连在哪间房都知道,细想之下,实在是细思极恐。”沈故渊道:“你王府出了内奸,亦或是,有苏赫巴鲁的眼线。”萧牧苦笑道:“无论是内奸还是眼线,这对在下来说,都是大大不妙。”沈故渊道:“若是放任不管,嘿嘿,终有一天,你萧允然的头会出现在苏赫巴鲁的帐下。”萧牧道:“天人可有良策?”
沈故渊却是不说话了,萧牧再三追问,沈故渊忽地大笑,道:“萧允然,你打得好算盘,分明是我要你答应条件,如今这般一变,却是变作你向我讨要,看来这些年来,你没少在官场上打滚。”萧牧笑道:“在下这点小伎俩,只得瞒过朝堂上的诸多堂公,要想瞒过天人,却是万万不能的。”沈故渊道:“既如此,我又为何要帮你?”萧牧道:“因为天人想要那青铜残片,可有错?”沈故渊道:“阳谋?”萧牧道:“不敢,天人可以拒绝的。”沈故渊轻叹道:“萧允然,我讨厌聪明人。”萧牧笑道:“在下向来是不讨人喜欢的。”沈故渊道:“所以我喜欢你。”萧牧微笑道:“多谢天人。”
沈故渊道:“那苏赫巴鲁是亲自来的么?”萧牧摇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只是派遣了十八勇士,都是宗师。”沈故渊道:“可有留下话来?”萧牧道:“有。”沈故渊道:“怎地?”萧牧道:“权且借用,日后定当奉还。”沈故渊道:“今日?”萧牧摇头道:“不知何时。”沈故渊道:“到时候将他们拿住再说。”萧牧苦笑道:“生擒宗师,谈何容易?”沈故渊道:“世上本无难事,只是要看是否有人去做。”萧牧眼睛一亮,道:“多谢。”沈故渊道:“事成之后,那残片我要看,且放心,不拿你的,便只是看看。”萧牧起身,拱手行礼,道:“多谢天人。”
沈故渊道:“走罢。”萧牧一怔,道:“去哪?”沈故渊笑道:“我要那青铜残片,在此之前,替你调教调教天龙军,怎地,想让我赖账、坏我名声么?”萧牧跟着笑了,道:“在下不敢。”二人出了大帐,此时士卒大多都是吃完了晚饭,除了巡查的士卒,余下约莫三万人,全都集结在校场,沈故渊登上高台,道:“我是你们王爷请来的总教头。”这三万人齐声道:“见过总教头。”三万人齐声,其声势可谓是震天动地,沈故渊笑道:“先前听你们王爷说,天龙军是天下最为精锐的军队,如今看来,却是不过尔尔。”一些军官纷纷皱眉,心中固然不服,然天龙军军纪严明,也只敢暗自腹诽,不敢当出头鸟。
沈故渊道:“我知你们心里定然是不服气的,无甚干系,今日天色己晚,便是罢了,明日给你们个机会,若是能打倒我,我立刻向你们磕头认罪,若是不能,嗯,允然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你们也就不必上阵杀敌,枉送了性命,首接回家去绣花罢,这样还能多活个十年八载的。”言一甫毕,沈故渊径首离开,萧牧令各个大小将军将各自士卒带回营帐,自己则是追上沈故渊,回了大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