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林墨、夏婉三人随着沈故渊的目光看向窗外,此时月至中天,群星闪耀,三人并未看出什么不对劲,夏婉道:“天黑了,这不过是正常的日月更替,这又怎地?若按你方才所说,时间定然是万分紧急的,总不能还让赵夫人再次歇一夜。”沈故渊叹道:“夏姑娘,你们有所不知啊。赵夫人,你且离远些,如今天色晚了,你也该睡了,夏姑娘,不知将你昨夜的那间房借给赵夫人暂住一晚,可好?”夏婉冷哼一声,知沈故渊这是在故意支开赵晴,便是将钥匙递给了她,赵晴接过,知沈故渊又是要说出万分重要之事,即便她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再听下去了,当下起身就走,等走至二楼,往下看去,发觉在方才坐的位置,果真看不到沈故渊,连声音也听不得半点,不由轻叹,进了房间,只是辗转反侧,想着沈故渊方才所说的话,难以入睡,心中甚是烦躁。
夏婉道:“赵夫人走了,沈故渊,你要说甚么?”沈故渊指着天上群星,道:“夏姑娘,你看。”夏婉抬头望去,发觉现在群星点缀于黑幕之上,一闪一暗,很是好看,然夏婉也不是什么闺中女子,冷笑道:“沈故渊,你莫要告诉我,今晚有流星,我可以许愿这种幼稚话来。”沈故渊笑道:“人有时幼稚一点,又有甚么大不了的?”夏婉瞬间变了脸色,便是想要甩开沈故渊的手,然沈故渊握得实在是紧,夏婉一时半会也难以挣脱开来,夏婉怒道:“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沈故渊,你握住我的手足足一天,这也罢了,眼下我可没有兴致陪你在这里说这些幼稚话,放开我!”
沈故渊轻声道:“夏姑娘,不说幼稚话,那便说些大人所说的话吧。你相信么,这世间有人能逆转阴阳,便是一瞬间内实现日月更替,且世人毫不察觉。”夏婉道:“日月更替,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非人力所能改变。”沈故渊摇头道:“非也,当今天下,能实现日月更替、又不被世人所察觉的,便只有六人,这六人是谁,想来夏姑娘你也猜得出。”
夏婉冷哼一声,道:“这又如何了?”沈故渊道:“夏姑娘,你是不会感觉到的,只因你不是天人,也不是大宗师,只会觉得今日无比正常。而我不同,在我看来,便是今日说了几句话,就己经入夜,眼下己三更,这实在太快了些。”夏婉冷声道:“你不珍视时间,时间自然也不会理睬你,这也无甚异样。”沈故渊仍是摇头,笑道:“此种缘故,单靠说是说不清楚的,只因此种情况太过惊世骇俗,除了我们几个老怪物,是没有人信的,哪怕世人知道我是天人,从不会说谎,也是不会相信。”说到最后一句,沈故渊也是有了几分自嘲之意,夏婉颇为迟疑,道:“你所说的,莫不是真的?”沈故渊苦笑道:“夏姑娘,我可曾骗过你?”夏婉知这一路走来,沈故渊的确没有对她说过半句谎话,便也是摇头,道:“便算是你说的是真的好了,这又怎地?”沈故渊左手握住夏婉,右手则是拉开了凳子,望着天上明月,笑道:“既然来了,何必现身一见?”
夏婉一怔,忽地感到那明月大亮,不自觉闭眼,等酸痛感稍退,再度睁眼,发觉自己对侧不知何时,竟坐着一个人,那人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面色极其苍白,仿佛有伤在身,一身黑袍,年纪和沈故渊差不多大,不过夏婉也知,武功练至一定境界,便能驻颜,单靠外表是看不出一个人的实际年龄的。
那人叹道:“我以为我隐藏得足够好了,没想到还是被天人察觉,佩服。”沈故渊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察觉,只是诈一诈你罢了,没想到居然真的被我诈出来了,看来你定力还是不够呀。”那人笑道:“若是如此,那在下可真的是大意了。”沈故渊大笑道:“大意说不上,你只是太过在意了。”那人道:“在意也会错么?”沈故渊道:“那是自然。你太过在意,情绪不免就会波动,气息也会随之改变,好如把一片落叶投入到平静的水面上,虽无甚大动静,可终究还是起了波澜。”那人道:“那天人又为何要说不曾察觉?”沈故渊笑道:“我确实是没有察觉,毕竟那种波澜实在太过平常,我平日不知感受过多少次,实在不是甚么大事。只是这一次,眼见着斗转星移,想来必定是老朋友出手了,只是不知道是谁,便是随口一说,月兄你不就出来了?”那人笑道:“如此说来,我就不该出来的。”沈故渊故作惋惜,道:“谁说不是呢?若是月兄你不出来,我也拿你没办法。”那人顿时大笑,丝毫没有半点被沈故渊诈出来的懊恼。
夏婉看着那人,轻拉了拉沈故渊,轻声道:“沈故渊,他是谁?”可谁知夏婉说话声固是很轻的,然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内家高手,夏婉这低声细语,与大声说话也无甚两样,那人笑道:“在下的名字,己经许久不为人知了,就算说出来,想来姑娘也不会知道。不过在下倒是有着另一个名字,这名字没有听过的人便是极少了。”夏婉道:“晚辈洗耳恭听。”她知此人定是高手,便也是收敛起性子,那人笑道:“江湖中人也好,朝堂命官也罢,他们都喜欢叫我月使,姑娘要是喜欢,也可以这么叫在下。”
夏婉大惊,失声道:“你……你莫非就是帝都三位大宗师之一的月使大人?”月使笑道:“怎么,姑娘,在下看上去不像么?”夏婉慌忙摇头,此时哪敢坐着,便是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沈故渊牢牢抓住,笑道:“夏姑娘,也不必如此,所谓月使,也不过就是朝堂的大宗师,无甚大不了的。”夏婉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定心,闻言,勉强讥讽了回去,道:“天下能说大宗师无甚大不了的,只怕只有你一个了,佩服佩服。”沈故渊笑道:“能得夏姑娘另眼相待,在下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