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夫人刚醒,还未梳洗。”
容晚柔一愣,看了看天色。
“这个时候,姐姐刚醒?”
跨向门前的脚步一顿,又收了回来。
“那我晚一会儿再来。”
“不必,柔儿进来吧。”
容宁黛的声音从拢得严严实实的帐子中传来。
守在门口的侍女一愣,恭恭敬敬的开门,让容晚柔进去。
在外间退下大氅,容晚柔进了内间。
烟儿立刻拿了张椅子来,又在铜盆里添了些炭火,这才退下。
“姐姐身子不舒服吗?还是睡得不好?”
容晚柔拧了拧眉,以往在府中,姐姐从来没有睡到这么晚,忍不住担心起来。
容宁黛靠在软枕上,宽大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身旁的隆起有帐子挡着,看不太清。
覆在身上的锦被忽然凸起一块,容宁黛脸上一热。
咬了咬唇,拇指和食指在他虎口狠狠一掐。
被子下的那只手立刻老实。
裴衔玉贴着容宁黛的腰窝,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混着自己身上的龙涎香,格外舒心。
“只是昨日读经书入了心,”
忽然感到裴衔玉的鼻尖轻轻的蹭了蹭自己,腰间一痒,差点儿没忍住。
容宁黛拧眉,看了眼帐外的容晚柔,也只好强忍着。
“所以很晚才睡。”
被子下的顾衔玉似乎玩心大起,又不安分起来。
无法,容宁黛只好把自己的手贡献给他把玩。
“柔儿怎么这时候来?府中一切可顺利?”
“姐姐不必担心,露荷和枕雪己经处理了。”
想到露荷给时廷之下药,按着他的脾气,即便她不动手,时廷之也不会让露荷好过。
容晚柔眉间放松,开口难得的带了几分对容宁黛的依赖。
“柔儿只是想姐姐了,所以想来跟姐姐住几天。”
听到露荷也被处理,裴衔玉正把玩着容宁黛的手忽然一顿。
容宁黛低头,对上裴衔玉微亮的眼角,心忍不住跟着一提。
首到裴衔玉的指尖在她掌中揉了揉,容宁黛才舒了一口气。
“再这么看着我,孤不介意在你妹妹面前疼你。”
被子下的裴衔玉看着容宁黛,沉沉的眸色逐渐放肆,虎口贴上她细致的腰窝。
容宁黛嗔恼的拧一拧眉间,努力压下脸上的微热,移开目光。
“这次我和姐姐一起回去可好?”
容宁黛一愣,看了眼容晚柔面上的为难,点了点头。
“也好。”
“不过我这里己经没地方,我让烟儿帮你再找一处离这儿近的小院,可好?”
“不必了。”
即便隔着帐子,容晚柔还是下意识的躲开容宁黛的目光。
深知时廷之的性子,知道她离开,他必定会追过来。
她亦不敢住的离姐姐太近。
“眼下香客众多,不过这里还有一处空的院落,只是离姐姐远些,每日我过来就是,全当锻炼。”
“也好。”
这正合她心意。
二人难得的相会,她亦不想被打扰太多。
容宁黛一边打着哈欠,瞥见裴衔玉总算满意的眸子,忍不住一笑。
这男人有时候也太可爱了些。
忍不住以指尖轻戳着他的眼尾,却被裴衔玉捉住,唇瓣轻咬着她的指尖。
容宁黛脸一红,感到裴衔玉的舌尖在自己的指尖磨蹭着,身上一颤,就连嗓音也有些不稳。
“我还想睡一会儿,柔儿先去休息。”
“好。”
容晚柔点点头,刚走了两步却又转身看着容宁黛。
没由来的让容宁黛一僵,笑道:“怎么了?”
“我听说太子己经来这里几日。”
容宁黛一愣,想到裴衔玉故意纵情声色,让老皇帝难堪,于是他来抄经,忍不住弯起唇。
“是,听说是被皇上罚来的,怎么了吗?”
容晚柔想起裴衔玉纨绔又不讲理的样子,忍不住咬咬唇。
“那这几日姐姐可得小心点,那人只知皮肉声色,离经叛道又德不配位,见了女人就要抢回去,实在不堪大用。”
“哦?”
容宁黛忍不住一笑,想到那天他借着抢容晚柔入府,只为了让皇帝相信他和时廷之不和,便觉得好笑。
忍不住看了眼裴衔玉。
裴衔玉也被容晚柔这一番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忍不住瞪大了眼,无声对容宁黛道:“孤哪有那么不挑!”
容宁黛只笑笑,并不肯安抚裴衔玉,只对容晚柔点了点头。
“知道了,咱们都小心些便是。”
“嗯,反正有我陪着姐姐,又是在雪月寺中,想来太子也不敢胡来。”
顾衔玉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容晚柔,冷哼一声。
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
她能做什么?她能护什么!
宁儿还不是任他……
容晚柔一离开,裴衔玉便翻身欺上容宁黛。
“孤偏要欺负你这个深宅里的将军夫人,看看你那个妹妹,能把孤如何!”
出了院子的容晚柔总算松开了被捏得死紧的帕子,脚下一软,扶着一旁的大树。
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宁黛的院落。
她、她刚才好像在姐姐床下看见了一点男人的靴子?!
姐姐她……在房里藏了男人?!
容晚柔怔愣许久,任凭北风呼啸,整个身子被吹得凉飕飕,可依旧无法回神。
时廷之刚把手掌大的锦盒揣进衣襟。
那里面是一颗难得的鸽子血红宝石,透亮的连杂质都看不到。
柔儿向来喜欢这些东西,也许看见这个能消消气儿?
眉峰一扬,刚跨上马,却见府中人急忙赶来。
“何事?”
时廷之拧眉,面露不悦。
来人不敢耽搁,忙不迭的在时廷之耳边禀报。
只需一瞬,他眉间拧成一团,面上尽是凛意。
“为何不早报!”
什么都来不及吩咐,重重一抽马鞭。
马儿飞驰,往雪月寺的方向去。
不到半个时辰,时廷之便出现在雪月寺。
当烟儿来报的时候,容宁黛正和裴衔玉煮着茶。
“殿下,容大姑娘。”
时廷之抱拳,在珠帘外欠一欠身。
容宁黛知道他们二人必定有话要说,便道:“将军辛苦。殿下,宁儿有些疲乏,先去休息。”
裴衔玉点了点头,待容宁黛消失在内寝,才让他进来。
“听说,你己经处理了露荷?”
一只新的杯子放在时廷之面前,茶水斟了七分满,裴衔玉抬眼看着时廷之。
时廷之吹了吹,面上波澜不惊,将一杯茶喝了个干净。
抬眼,回视着裴衔玉,吐出两个字。
“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