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柔看着时廷之,过分深邃的目光让她唇上一紧,下意识的避开。
喉间紧了紧,“自然……自然是的。”
双掌撑在他胸前,不自觉的推了推,“快放开,小心让人瞧见。”
时廷之却眉骨一扬,不仅没放开,反而更亲密的贴上她的身子。
让她推拒的动作不得不变成环住他的颈子。
“这里偏僻得很,又不是主街,谁能看见?”带着浅浅笑意的嗓音微扬,拇指揉着她的唇瓣。
勾起她的下巴,叫她的小脸完完全全的笼在自己的目光中。
“柔儿说实话,我不会生气的。方才,想的到底是不是我?”
“我……”
心重重的跳了两下,容晚柔喉间一滚,脑子被他看得好像成了浆糊。
唇瓣动了动,刚寻回自己的理智,却再一次被他堵住双唇。
时廷之眸色微凉,将她吻得脸上滚烫。
“算了,我不想知道。”
拉着容晚柔上了马车。
“这是要回去了吗?时灵萱呢?怎么不见她?”
时廷之唇角一弯,“她自有人保护,刚才你没玩好,我带你重新玩一次灯会,怎么样?”
容晚柔面上一喜,唇角还来不及弯起,就急忙拒绝。
“那怎么行?万一被人发现……”
话还没说完,一张面具就覆上了她的脸。
是面具啊……
容晚柔看着时廷之也戴上同样的,只不过比她的大一些。
“这样不就行了?”
马车在灯会最繁华一处停下,容晚柔还来不及拒绝,就被时廷之拉着玩了起来。
容晚柔低头,看着他们的手十指交握,自己的手被他紧紧牵着。
好像回到三年前,让她痛痛快快玩一次的那场灯会。
长长的龙灯从街上舞过,硕大的龙头瞪着两只眼睛往她这边冲过来。
容晚柔忍不住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往时廷之怀里躲去。
双臂及时将她护住,时廷之在她耳边轻笑道:“他们坏得很,专吓女子和孩童。”
容晚柔抿了抿唇,看着己经过去的龙灯,执着龙头的人又往几个孩童面前去。
惹得孩童们惊叫连连,有的哇哇大哭。
容晚柔跺了跺脚,嗔道:“就是坏得很!”
“我带你看灯去。”
“这不是满街的灯……哇!好美!”
时廷之笑笑,带着容晚柔占了个最好的位子,展臂将她护在大氅里,免得聚集过来的人挤着她。
“这盏九霄蟠螭络八宝云母宫灯西年才展一次,怎么样?好不好看?”
容晚柔痴迷的瞧着这盏巨大的宫灯,好看的灯她见过,可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忍不住点点头,“真美啊。”
“公子,要不要给夫人买一盏,不贵不贵,只要十两银子。”
容晚柔忍不住咋舌,十两银子?不贵?
头脑好的小贩早早得了信儿,按着这盏宫灯做了缩小版的。
虽然称不上一模一样,但八九不离十,重要的是十分精致,没有女子会不喜欢。
时廷之心情大好的眉骨微扬,冲着这声“夫人”,也得买一盏。
“来一盏。”
容晚柔怔怔的看着时廷之眼都不眨的丢出十两银子。
乖乖,这十两银子搁在庄子上,能够她好吃好喝小半年呢!
“喏。”
将那盏灯塞到容晚柔手上。
“拿好了,若是摔了,我还要满京城找那小贩,重新给你做一盏。”
容晚柔听着忍不住唇角一弯,嗔道:“谁要你买了?”
向来约束着的心情逐渐放开,戴着面具的他们,好像不再是时廷之和容晚柔。
更像是心意相通、来灯会玩闹的小夫妻。
时廷之买了两盏河灯,带着她到河边。
“你写了什么?”
忽然时廷之探过头来,容晚柔急忙捂住自己的红笺。
“不给你看。”
匆匆写完,居然看见时廷之还在写,忍不住好奇,探头过去。
“你在写什么?”
时廷之眉骨一扬,也学着她捂住,“不给你看。”
切!
容晚柔撇撇嘴,“不看就不看!”
一起将灯放入河中,容晚柔看着河灯飘得很远很远。
忽然间有些累,顺势躺在时廷之怀中。
时廷之看着她面上的疲色,勾唇一笑,拥着她倒在草地上。
“你在做什么?”
时廷之揪着一边的矮竹,修长的手指编个不停。
“给你做个好玩的。”
容晚柔愣了愣,看着他忙碌的手指,意识忽然就回到了三年前。
时廷之的动作好像一瞬间跟面具公子重合,一样修长如玉的指,一样灵巧的动作,甚至……
“你瞧。”
时廷之邀赏一样将东西递给容晚柔,“编的好不好?”
容晚柔拿在手上看了看,好是好,不过……
“这是什么?!”
她左瞧右看都没认出来。
时廷之一笑,“萤火虫笼子,抓了萤火虫放在里面,晚上会很好看的。”
“哦……”
忍不住拖长了尾音,带着嘲笑开口:“现在是冬日,哪儿来的萤火虫?”
时廷之也不在意,展臂重新环住她。
“等到了夏日,我带你去抓萤火虫,好不好?”
容晚柔抬头怔怔的看着时廷之,抓紧了手里的竹笼子。
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好,也许是他过分温柔,又或许是他同样戴了面具。
眼前的时廷之竟然与面具公子一点点的重合。
容晚柔点点头,鬼使神差道:“你会编蝴蝶吗?”
时廷之眼眸不自觉的动了动,环住她身子的手稍稍一顿。
幽深的眸底一如往常,却让容晚柔有种久远的熟悉感。
点了点头,嗓音低哑:“我做给你。”
容晚柔怔怔的看着时廷之,脑子像过了电一样,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那么真实。
见他抬手要摘下几根矮竹,急忙阻止。
磕磕绊绊道:“不、不用了。我随便说说的。”
看着时廷之眼眸一暗,容晚柔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湖面上五彩的河灯。
“……真的不用了。”
那位公子那么温柔和煦,又怎么会是他呢?
看着幽暗的湖面,忽然有些遗憾没有问他姓名,即便不能再见,可知道一下总是好的。
遗憾又释然的勾起唇,自己早就是时廷之的女人,只要还在京城,她便只能是他的人。
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值得更好的。
时廷之看着容晚柔神色变换,一会儿满眼愁绪,一会儿释然浅笑,搁在膝上的手忍不住攥紧了拳。
只是他并未像以往一样蛮横的打断她的思绪,而是静静的看着。
按下眉间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