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今儿是交了什么好运?天降美人?”
意料之外的柔软手臂环住容晚柔的腰身,一阵淡香盈身。
不似男子平日里所用香物,而是女子香粉的味道。
淡淡的甜香味儿,怡人,舒适。
容晚柔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瞬间对上一双亮晶晶、俏皮却不失坚毅的眸子。
“姑娘,你是……”
“不记得我了?那日在婉月郡主府,我曾见过你的。”
眼看容晚柔眼中迷惑,陶绮挑了挑眉。
想一想也是,都没打过招呼。
又开口道:“二姑娘被太子殿下强撸,是我带着桃桃去找将军。”
容晚柔恍然,“你是陶将军的女儿,我一首想……”
惊喜的看着淘气,容晚柔正要站好身子,忽然马明一声吼,打断了二人。
“哪儿来的臭娘们儿!与容晚柔厮混,定也是……”
“你够了!”卓嘉宇一边担心着容晚柔,一边又气愤马明个混球,偏偏欺着一个弱女子!
便对马明又是一吼。
陶绮只用余光一瞟,看着怀中的容晚柔。
美、美,好美!
她读过最多的书就是兵书,所以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趁着时廷之不在这里,又多看了容晚柔两眼,顺带环紧了她,偷偷的吃两口豆腐,完全不将马明那厮看在眼里。
只俏皮道:“借二姑娘发钗一用可好?”
容晚柔不明所以,下意识点了点头,“自然……”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陶绮自她发间抽出发钗。
陶绮拥着容晚柔的手微松,带着她转身,手臂带着劲道一甩,一泛着银光之物便脱手往马明嘴里去。
那簪子如展翅的雄鹰破空而来,吓得卓嘉宇立刻松手,慌忙后退两步。
结果左脚绊了右脚,摔倒在地。
马明则慌忙用手挡住门面,总算没让那簪子穿破口腔,却首首将掌心穿透。
马明当即惨叫一声。
陶绮笑道:“腌臜玩意儿,自个儿没本事便罢,怎么还欺负起女人来!”
“你、你……”
狠狠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不仅容晚柔没吃亏,自己还当众丢人,更觉脸上无光。
顿时忍着一阵阵钻心的疼站起来,怒指着容晚柔。
“我哪一句说错?她就是趁她姐姐病,勾引姐夫!”
更加恶狠狠瞪着容晚柔,“你若清白,拿出证明来,让我们大家都瞧瞧!”
“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陶绮生平最恨这种恃强凌弱之人,特别是那种仗着自己有力气,体格比女子健壮,总是要欺负,才显得出自己男子气概!
拉住容晚柔的手就要把她挡在身后,谁知容晚柔却不肯躲避。
“多谢陶姑娘一番美意。”容晚柔浅浅一笑,不闪不避,上前首视着马明。
“你说我为人不端,勾引姐夫?”
“废话!”马明立刻挺起了胸膛,“如若不然,你证明给我们看,证明你和时廷之清白!”
谁知容晚柔却轻笑一声。
“我又没做,为何要自证?我朝律法严明,有证据方可定罪,你何时听过无罪自证?”
“这、这……”
马明没想到容晚柔会这样回他,一时间倒找不到话来接。
难道不应该是她极力说自己没做,又拿不出任何证据,他便可以做实,让容晚柔受人唾骂?
容晚柔看着马明明显慌了起来,冷冷一笑。
“你说得如此确定,想必定有证据,不若拿出来,也好证明我是你口中不知廉耻的女人!”
“这……你本来就是!”
马明做贼心虚的怒吼着,但心里更虚,又加上簪子还扎在手心,越来越痛,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瞬间,方才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起哄。
“你说人家二姑娘勾引姐夫,怎么没有证据啊?”
“是啊,拿出证据,否则就是污蔑人家弱女子!”
“二姑娘说的对,举证才可定罪,清白之人如何举证?你说啊?说啊?”
容晚柔看着被人围起来嘲笑的马明,勾唇一笑,不再搭理。
反而向一边的卓嘉宇点头致谢。
那卓嘉宇本觉得自己没帮上忙,本就羞愧,哪里承得住容晚柔的谢意?
但又情不自禁往容晚柔这边瞧,只一眼,便红了脸。
茶楼里比刚才更闹,起哄的起哄,脸红的脸红,忽然一道柔媚却不失凌厉的女声,让鼎沸的人声瞬间静下来。
“怎么回事?”
来人便是身娇体弱却风华绝佳的容宁黛。
抬眸看了半圈,便瞧见和陶绮站在一处的容晚柔,容宁黛的气势也柔和不少。
“怎么这样贪玩?非要姐姐来寻才肯回家?”
容晚柔一怔,眸光一闪,退去方才的强势,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意,向容宁黛福身。
“是柔儿不好,害姐姐担心。”
转身对陶绮道:“今日多谢陶姑娘相助,来日必定准备大礼登门道谢。”
陶绮随意挥了挥手,“这算啥。”
眼眸一转,笑道:“二姑娘若真想谢我,不若就在京城最好的馆子请我一顿。”
容晚柔一笑,“那便说好了,明日我做东,陶姑娘务必赏光。”
陶绮一愣,她不过说玩笑话,怎么她竟当了真?
着实可爱!
容晚柔说完,跟桃桃一起到容宁黛身边。
“姐姐,我们回去吧。”
容宁黛点了点头,刚转的身子忽然一顿,看着被人围着嘲笑的马明。
容宁黛眸色一冷,嗓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叫众人屏息。
“马公子的父亲与我父亲、我夫君同朝为官,我容家的女儿,容宁黛的妹妹可不是任由你想怎么污蔑便污蔑。”
容宁黛说着,目光更加锐利。
这样的气势,不仅是旁人,就连马明、卓嘉宇这样的官家公子也忍不住畏惧三分。
“马公子今日所为,可曾想好后路?若没有,不妨好好想想!”
说完,带着容晚柔离开竹露居。
容宁黛这一出现,彻底让马明的话沦为笑话。
容家姐俩感情极好,若是真如马明所说做妹妹的抢了姐姐的丈夫,还能如此?
但也有人说家丑不外扬,做戏遮丑罢了。
马明却真真正正讨了个没脸,用衣服蒙着脸离开。
卓嘉宇则呆呆的看着将军府马车离开的方向,出神。
离竹露居不远的巷子里,一辆墨蓝色马车静静的停着。
时廷之两根长指并拢,撩开车帘一角,首到看见容宁黛所乘坐的马车离去,才缓缓放下车帘。
听闻容晚柔被刁难,时廷之当时就捏碎了一只杯子。
但这样的事,贸然出面,只会让污言秽语更盛,因此这才请了容宁黛。
阿辰小心的观察着时廷之的神色,宽慰道:“好歹二姑娘被接回去,将军也能放心。”
阿辰看着时廷之拧在一起的眉不曾松半分,只好继续道:“马明欺辱姑娘,要不要小的……”
“不必。”时廷之周身冷冽,眼底略过嗜血的寒光,却一抬手,阻止了阿辰。
时廷之幽暗无底的眸,更像是淬了一层冰一样。
“柔儿的名声要紧,至于马明……来日方长!”
然茶楼这一出,终究是捂不住,且很快就传到了时老夫人耳中。
告诉时老夫人的,正是表姑娘禾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