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廷之怔怔的看着容晚柔,不过几日不见,却恍如隔世。
心跳忽然极快,因着剧烈的心跳,掌心也泛着微微的潮意,犹豫的步子将抬未抬,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他生平从未尝过的滋味,如今却在容晚柔一个小小女子身上,尝了个遍。
时廷之轻叹一声,二十多年来的傲气终究输在了这片柔婉的裙角下。
“对不起。”
“谢谢你!”
低沉的嗓音和柔软的语调交织在一处,却又同时一顿。
容晚柔眸子微瞠,对不起?他又跟她道歉?
从听得他名号以来,就没听过时廷之跟谁低过头。
按旁人的话说,应是【他时廷之的规矩才是规矩!】
这事儿即便是他错了,可也从没奢望他跟她道歉!
容晚柔咬了咬唇,面上的惊愕尚未退去,眼中却忽然蒙上一层泪雾,不自觉便将自己的腹诽说了出来。
“有什么可感动的!”
时廷之看着一滴泪珠缓缓凝结在她眼角,眼底一刺。
又听得她嗓中要哭不哭的酸涩,沉沉一叹,终究是大步上前,拥她入怀中。
不顾她的挣扎,收紧。
大掌捧住她的脸颊,时廷之低头欲吻上,却被容晚柔倔强的躲开。
“对不起柔儿,是我错了,看见卓嘉宇跟你提亲,我吃醋了。”
“你……”听着时廷之这话,容晚柔更气,眼中的泪雾又更浓了些。
“你吃醋所以把气往我身上撒?”
想到前几日被马明当众侮辱,容晚柔更是气得指尖发颤。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着,雨点儿似的拳头不管不顾的往时廷之身上砸去。
“你欺负我!马明也欺负我!”
“你们都是坏蛋!呜呜呜,都是坏蛋!”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这顿脾气不仅没惹恼时廷之,反而让他更加心疼愧疚。
道歉那样的话原本都还在喉间磕磕绊绊,却被这样一激,不管不顾的一股脑儿的滚了出来。
“我不该这样,不是柔儿的错!”
“都是他们的错,他们觊觎柔儿,我该把他们全杀了才是。”
一边口不择言,坚毅的嗓音却忍不住带着颤意。
“我认错,我认罚,只要柔儿能痛快,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好不好?”
时廷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即便把自己生平未说过的话都说了遍,可容晚柔依旧啜泣个不停。
泪珠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越哭越委屈。
原本小声的啜泣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甚至连呼吸都不顺了起来。
时廷之无法,只好脸上暗红,把她爱看的话本上的那些男人哄女人的话又说了遍。
说到最后,舌头都说硬了,可容晚柔还是越哭越厉害。
向来毫不在意间就能定人生死,谈笑间便能平一场大战的时廷之眉间紧皱,眼底慌乱,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了办法。
思来想去,只好用最笨的法子——堵住她的嘴!
“唔……你干嘛……”
灼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脖颈,薄唇不管不顾的压了上来。
整个身子被固定在他怀中,容晚柔恼怒的推了推,却换来时廷之几乎是窒息的拥抱。
“柔儿罚我,怎么罚我都行,杀了我也可以,好不好?”
“胡说什么!”眼睫还悬着泪珠,容晚柔嗔恼的刚打他一下,就被时廷之拦腰抱起。
容晚柔心中一跳,急忙向西处望了望,也顾不上哭,立刻压低了声音,“你要做什么!”
时廷之看着眼睫凝着泪珠,却面上绯红的容晚柔,喉间一紧,不见底的眸子墨色甚浓。
仿佛只需一眼,便能将她卷入其中。
容晚柔一愣,心瞬间狂跳,他、他怎么时刻想着那事儿!
一时间也忘了哭泣,柔软的小臂只得推着他的肩头,“不、不行,时廷之……”
“没什么不行!”
再次吻上她,探入的唇舌使尽全身解数的勾缠,打定主意要让她沉沦。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娇软无力的身子被扛上肩头,容晚柔轻呼一声,忽然一朵山茶花落下。
如血一般的山茶花让容晚柔眼底的迷惘一刺,好像被凿出一个洞,即便被他约束着身子,可挣扎却更剧烈了。
姐姐……
“不可以……不可以的,你快放我下来。”
“这是不对的,时廷之……”
“我们停止吧,好不好?我求求你……”
容晚柔的拒绝却让时廷之面上一凛,有力的手臂如铁链一般锁住她的腰。
牙关紧咬,“对与不对,你我之间也早成定局,柔儿,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
早在灯会上那一眼,他向来无尘的心便惹尽尘埃。
在她被人群挤入怀的那一刻,他便克制不住的倾心于她。
更在带着她在灯会上肆意游玩的时候,这一生便己然找到了归属!
他不放手,她逃不掉!
将容晚柔扛在肩上,大步回到临风院,园子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只有鲜红的山茶花落了满地,犹如冰雪之中一滩鲜红又灼热的血。
时灵萱蜷缩着身子,从假山后探出半张脸,震惊的望着时廷之离开的方向。
抿紧了唇,十指紧紧的绞扭着,叫骨节都疼起来。
她知道!她就知道哥哥喜欢的是容晚柔!
早在哥哥大婚前,大费周章的安排一处院落。
却摘了原本属于主母院落的【云锦院】安在那处时,反而将原本的主母院落挂上【兰溪居】的牌子。
那时,她就隐隐察觉不对。
若说院落清雅,布置舒适,整个将军府有哪里及得上原本是主母院落的兰溪居?
即便给容宁黛调养,兰溪居才是首选!
可容晚柔一进府,哥哥想都不想,便让她住进兰溪居!
时灵萱咬着唇,很是不甘。
临风院的大门开了又关,一片衣角隐没在临风院的大门后。
远处的一双眼睛小心的凝视着,脸色却越来越差。
首到临风院的大门紧紧关住,才匆匆往鹤寿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