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廷之眼底微顿,摸了摸自己肿得老高的脸,拉着容晚柔的手覆了上来。
“你嫡母下手真重!”
是她看错了吗?传说中刀剑穿胸而过,眉眼都不跳一下的铁血阎王,现在居然委屈上了?!
容晚柔抿了抿唇,只当自己眼花。
“她也是担心姐姐,你等等,我叫人拿冰和伤药来。”
嫡母虽然不喜欢自己,但因着姐姐的关系,自己总是没法真正讨厌嫡母。
况且,自从答应姐姐的那一刻起,己经打定主意要照顾好嫡母。
容晚柔说着,也不管身上乱糟糟的头发和被睡得乱七八糟的寝衣,匆忙下床去唤人进来。
时廷之看着那双过分白皙的玉足踩在厚厚的地上的,更衬得那双纤足温润莹白,忍不住想起了握在掌中的舒适。
拦腰将容晚柔抱在腿上,抬手抚着她因熟睡而依然嫣红的脸颊。
“一会儿她们会拿药进来。”
望进容晚柔愧疚的眸子,时廷之捏住她的下颚吻了上去。
“柔儿帮我上药好不好?”薄唇磨蹭着她的,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
容晚柔看着时廷之肿得老高的脸,他越这么说,自己就越自责,“今天……谢谢”
尚未说完,喉间哽咽,便忍不住使劲儿吞咽了两下口水。
时廷之却眼底一亮,眸中的欣喜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这还是柔儿第一次,没有先提起你姐姐。”
时廷之唇角微勾,蒲扇大掌按在她的腰间,忽而收紧,让她紧紧贴着自己。
抬手落下帐子,吻得更放肆。
桃桃奉命拿了冰块和药膏来,谁知一进门就看见落下的帐子以及帐中缓缓倒下的一双人影。
脸上一红,急忙将东西放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时廷之……”
感到他将她的身子越握越紧,容晚柔忍不住推了推。
“你的脸……我先帮你上药好不好?”
“廷之!”
容晚柔嗔恼一声,时廷之忍着欲念,总算停了下来。
搂着容晚柔坐起来,依旧把她拘在自己怀中。
看着她仔细的用冰袋为自己敷着脸,眸中难掩得意。
这让脸越来越肿的药终究是没白涂。
瞧着她认真的样子,越看越移不开眼。
他的柔儿虽然柔善,但也并非弱小的小白花。
他与太子多年筹谋之事虽然凶险残酷,但柔儿未必不能承受是不是?
至少让她不必以为是自己抢了嫡姐的男人!
时廷之心念一动,忍不住搂紧了她,刚张口,却听容晚柔轻斥一声,“别闹!”
指尖沾了些药膏涂在他脸上。
时廷之这才回神,眉间微拧,暗骂自己方才怎么会一时情迷犯蠢。
谋反之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即便他们十拿九稳,可天底下哪有百分百的事?
哪怕有百分之一的不确定,他都不敢拿柔儿冒险!
缓缓呼出一口气,理智重新占据眸底。
犹如太子己经打算好提前把容宁黛送出京城,他亦做了打算。
母亲常年定居渚县,离开京城并不会惹人起疑。
至于灵萱,他也可以以她顽劣为名,将她送出京城,请名师教导。
至于柔儿……
时廷之眸子一垂,是他自私,暂时还舍不得她离开。
但……真到动手之时,他亦会让她离开。
且无论他和太子成功与否,也己经为她准备好后路,让她此生无忧。
若那个时候柔儿仍未爱上自己,即便他死了,她亦不会被牵绊。
若她爱上自己……
时廷之眸色一暗,暗暗握拳。
到时他可以让她恨她,日后嫁人也好,自己逍遥一生也好,至少不会伤心。
如此想着,不觉搂紧了怀中暖呼呼的一团。
但,他放手的前提是他化成灰,尸骨无存!
容晚柔不知时廷之心中挣扎,只感到他将自己越揽越紧,几乎要喘不过气。
又在他胸前拧了一把,叫他不许胡来。
“涂了药你便走吧!我在这里很好。”
今日这一切都是她和姐姐的计划,悄无声息的除掉禾绾绾不是难事,可难免触怒时老夫人。
且在时老夫人心中,定会认为禾绾绾是个好的,这事儿无论是怪在姐姐头上,还是她头上,都会叫她们成了恶人。
可下作的禾绾绾反而变成了她们手下的无辜亡魂。
又是何苦?
与其先下手为强,不如先给禾绾绾些甜头吃,养大了她的心。给她可乘之机。
让她在老夫人面前一点点暴露,到时就算对禾绾绾下手,她们也不会成为时老夫人眼中的恶人。
否则日后被时老夫人针对,即便时廷之不似那般混不吝之人,可在府中的日子终究不会舒心,对姐姐的身子亦不好。
她们又何必为了一个禾绾绾搭上以后?
再者,婉月那样的性格,容晚柔可不信婉月真的会让禾绾绾做时廷之的女人。
既然是狗咬狗,她们只要搭好台子,在一旁看戏就好,又何必弄得一身脏?
所以才和姐姐设下此局。
容晚柔想着,又推了时廷之一把,“今晚不许你留宿。”
时廷之挑了挑眉,“我来都来了,还要赶我?”
看了眼天色,月儿西沉,他特意晚些来,就是为了能留下来。
这大冷的天儿,谁知柔儿却如此狠心?
又看容晚柔倔强的不肯松口,时廷之一哂,“别忘了,这可是我的别院。”
哪有做主人的被赶的道理?
“那我走?”
容晚柔皱了皱鼻子,作势就要起身,意料之中的被时廷之按住。
“你啊,不过是仗着我爱你罢了。”无奈的叹一声,“至少让我喝杯茶,嗯?”
爱?
是爱吗?难道不是喜欢她的身子?
可若真的是爱,又怎能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跟他?
至少、至少该……
容晚柔迷惑的看着时廷之,面上更加不解。
但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如今却对她伏低做小,是因为爱?
纠结的咬着唇,若说不开心不得意,那才是骗人的。
左思右想了好一阵,纤柔的指抚平时廷之的衣襟,终究是改了口。
“就一杯茶。姐姐今日刚脱险,你若不在府里,我怕有人趁乱害姐姐。”
“你回去,我好歹能放心些。”
时廷之好笑的摇摇头,却又不敢真的笑出来,否则她又要不高兴。
单就容宁黛身边那些人,有人想害她,只怕要掂量一下。
“我知道了,喝完茶就回去,好不好?”
终是不舍怀中的软玉温香,双臂化为绳索,将她紧紧的锁在怀中。
“这些日子你虽在别院,但我每日都会来,绝不要柔儿寂寞,好不好?”
那当然……
容晚柔张了张嘴,时时刻刻不敢忘记他是姐姐的男人!
终究是没有应下,只撇过头小小声道:“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姐姐那儿,你多上心。”
“好。”
时廷之无奈的应着,又抱着她闹了好一阵,首到那杯茶己经凉透,还是完完整整的一杯,这才离开。
容晚柔被处置,禾绾绾心情大好,也不再谨小慎微。
看着将军府的每一处,都觉得是属于自己的。
拦住路过的两名婢子,指了指厨房。
“你们,去厨房看着火。我为姨母炖着汤,需要文火来炖,你们仔细看着,若灭了,拿你们的命来赔!”
那两个婢子互看一眼,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的禾绾绾。
虽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但还是恭敬道:“奴婢是大小姐那里的,奉大小姐之命……”
禾绾绾抬手就一人给了她们一耳光。
“放肆!不过是奴婢,还敢违抗主子?叫你去就去!”
那两个婢子震惊又恐惧的看着禾绾绾,不明白本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表小姐怎么瞬间好像被什么附身一样!
但即便是表小姐也终究是主子,不是她们当奴婢的能违抗的。
“大小姐那边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现在二姑娘又不在府中,咱们只好据实以告,将责任推给表小姐就好,反正都是她让咱们做的。”
二人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快步往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