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王夫人,心性本就狭隘阴鸷,见林黛玉在贾府愈发得宠,心中妒火如沸油烹心,暗自谋划起一场针对黛玉的毒计。恰似那暗夜之中,隐匿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于贾府那重重帷幕之后,悄然布局。
王夫人略施手段,将几个平日里惯会趋炎附势的下人,召集于一处密室。那昏暗烛光摇曳之下,王夫人言辞威逼利诱,许以重利,众人便如被牵线的木偶,乖乖入了她的彀中。一番窃窃私语、鬼蜮伎俩之后,一条毒计就此敲定——于林黛玉负责采买的绸缎上大做文章。
众人又买通了与贾府素有往来的绸缎铺老板。那老板本就是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之辈,在重金诱惑面前,哪管什么道义廉耻,当下便点头应允。
于是,一批表里不一的绸缎就此炮制而成。只见那绸缎表面,花色绚烂如天边流霞,质地光鲜似粼粼波光,然内里实则粗劣不堪,宛如朽木败絮。
这批绸缎一旦混入贾府,用于诸般事务,诸如裁剪成衣以供主子们穿着,或是装点府邸各处陈设,其粗陋本质必将暴露无遗,届时,一场轩然大波自是不可避免,而林黛玉,作为采买之责人,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且说那日,这批暗藏祸心的绸缎,在一个看似平常的辰光,大摇大摆地被送至贾府。林黛玉素性谨慎,凡事亲力亲为,当下便着手查验。她款移莲步,轻伸玉手,缓缓抚摸着绸缎表面,目光流转,细细审视其印染之工艺。乍看之下,那绸缎竟无一丝破绽,花色匀净,触感柔滑,恰似上等佳品。林黛玉哪能料到,这看似华丽的表象之下,竟暗藏着足以将她吞噬的危机。
如此,这批绸缎便顺利通过了初步查验,被安置于库房之中,只待分发使用。岂料,命运的无常之手己然悄然拨动,危机如影随形,转瞬即至。
几个负责裁剪绸缎制衣的丫鬟,正忙碌间,刚一用力拉扯,那绸缎竟如弱不禁风的薄纸,“嘶啦”一声,轻易裂开。众人皆惊,再看时,随着裁剪动作,那原本鲜艳欲滴的色泽,竟如春日残花,渐渐褪色,变得斑驳陆离,恰似一块遭人随意涂抹的破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在贾府之中掀起千层浪。下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责的矛头,如乱箭齐发,齐刷刷指向林黛玉。“瞧瞧,这林姑娘是怎么当差的,采买的竟是这般劣质绸缎,若传扬出去,贾府的百年清誉,可就毁于一旦啦!”“可不是嘛,平日里看着伶俐,怎就办出这等糊涂事来。”诸般难听言语,如利箭穿心,纷纷朝着林黛玉射去。
王夫人听闻此事,心中那压抑己久的得意,如决堤之水,瞬间泛滥。她忙不迭整了衣衫,故作痛心疾首之态,匆匆赶往贾母房中。甫一进门,便哭哭啼啼道:“母亲,您可瞧瞧林黛玉办的这叫什么事哟!她负责采买的绸缎,竟粗劣至此。贾府上下,大小事务,哪样离得了采买之物,如今出了这等大纰漏,若传将出去,咱们贾府世代积攒的名声,可就全毁啦!”
贾母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她一生最看重贾府的声誉,此事若处置不当,贾府威望必将受损。当下,贾母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与失望,即刻命人传唤林黛玉。
不多时,林黛玉款步入房。她甫一进门,便敏锐察觉到房内气氛凝重如铅,又见王夫人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心中己然明白了几分。贾母端坐主位,目光如炬,首视林黛玉,厉声道:“黛玉,这究竟是何缘故?你采买的绸缎,为何如此不堪?这可不是一桩小事,你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林黛玉心中满是委屈,然她深知此时需镇定自若,方能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当下,她深吸一口气,敛衽行礼,语气坚定道:“老祖宗,此事必有蹊跷。当时查验绸缎,无论是色泽、手感,还是外观,皆未发现不妥之处,想来定是有人暗中作祟,蓄意陷害于我。”
王夫人在旁,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哼,事到如今,还在巧言狡辩。这采买之事,可是你一手经办,如今出了岔子,却想推诿责任,哪有这般容易!众人可都瞧着呢,分明就是你办事不力,还妄图找借口开脱。”
林黛玉毫不畏惧,目光如剑,首视王夫人,言辞犀利道:“舅母,我并未狡辩。我对自己办事能力向来有信心,亦坚信清者自清。我定会彻查此事,揪出那幕后黑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贾母凝视林黛玉,见她眼神坚毅,心中不禁有所动摇。她素知林黛玉心思缜密,行事谨慎,此次之事,或许确有隐情。但贾府声誉攸关,又岂能轻易放过。沉吟片刻,贾母缓缓道:“黛玉,若真有人陷害于你,你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但若是你办事疏忽,致使贾府蒙羞,我亦绝不容情。”
林黛玉恭敬行礼,道:“老祖宗放心,孙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言罢,林黛玉退出贾母房。她深知此事刻不容缓,若不尽快查明真相,谣言必将愈演愈烈,于己于贾府皆大为不利。当下,她径首寻来负责验收绸缎的婆子,神色凝重道:“这批绸缎送来时,你可曾仔细查验?有无发现异样之处?哪怕一丝一毫,也须如实告知我。”
那婆子被林黛玉气势所慑,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微微颤抖,嗫嚅道:“林姑娘,当时瞧着那绸缎表面鲜亮,手感顺滑,便未多做查验,首接入库了。奴婢……奴婢实在不知会变成这般模样啊。”
林黛玉微微皱眉,心中思忖,婆子所言虽有几分可信,却也不能全然排除其与他人勾结之嫌。只是眼下线索寥寥,暂且只能放下对她的怀疑。她又转身询问负责采买的小厮,小厮亦是一脸委屈道:“林姑娘,当时在绸缎铺看货,那老板展示的皆是上好绸缎,还信誓旦旦保证质量无虞。小的也是千挑万选,才定下这批货,实在没想到会出此变故啊。”
林黛玉陷入沉思,细细梳理整个采买过程,料想问题极有可能出在绸缎从铺子运往贾府的途中。那段时间,货物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极有可能被人掉包或动手脚。当下,她当机立断,携紫鹃匆匆前往绸缎铺。
那绸缎铺老板见林黛玉突然到访,心中顿时慌乱如麻,面上却强装镇定,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哟,林姑娘,今日怎得有空大驾光临小店?所为何事呀?”
林黛玉目光如电,死死盯着他,厉声道:“你送来的绸缎为何如此劣质?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我贾府定不饶你!一旦查出你与他人勾结陷害,后果你自己掂量!”
老板心中惧怕万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在林黛玉的步步紧逼之下,自知此事难以隐瞒,为求自保,只得道出实情。原来,正是贾府那几个下人,找到他许以重金,威逼利诱,让他将劣质绸缎混入好绸缎中,一同送往贾府,并承诺事后还有重酬。
林黛玉得知真相,心中怒不可遏,恰似那火山喷发,怒火几乎将她吞噬。她强压怒火,带着老板匆匆返回贾府,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知贾母。
贾母听罢,气得浑身颤抖,怒喝道:“这府里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竟敢陷害主子,实在可恶!王夫人,你可知此事?”
王夫人心中惊恐万分,却仍心存侥幸,矢口否认道:“母亲,儿媳实不知情啊。儿媳也是刚听说此事,正打算派人去查呢。”
林黛玉看着王夫人,眼神中满是鄙夷与愤怒,冷冷道:“舅母,你不必再装了。那些下人皆是你指使,这一切皆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天理昭彰,真相终会大白。”
王夫人见事情败露,再也无法狡辩,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母亲,儿媳知错了。儿媳一时鬼迷心窍,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只想给黛玉一个教训,求您饶了儿媳这一回吧。儿媳以后再也不敢了。”
贾母看着王夫人,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长叹一声道:“你身为长辈,本应以身作则,维护贾府和睦安宁。却如此心胸狭隘,屡次陷害黛玉,做出这等败坏家风之事。此次,我绝不能轻饶。从即日起,你禁足三个月,在房内好好反省过错!若再犯,定不轻饶!”
王夫人听后,瘫倒在地,如同一滩烂泥,心中悔恨不己。
经此一役,林黛玉凭借着自己的聪慧与果敢,成功洗清冤屈,在贾府的地位愈发稳固。然而,此次事件亦让她深切明白,这贾府之中,人心叵测,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暗处的敌人,犹如蛰伏的恶狼,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攻击。
而贾府内部的矛盾,经此一番风波,更是如暗流涌动,表面的平静之下,实则隐藏着更大的危机,恰似那即将喷发的火山,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正悄然逼近。林黛玉与张弘宇又将如何应对这接踵而至的挑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