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就为了你们儿时的情谊？”宁赫不解问道。
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执着于裴承。
“他值得！”南归斩钉截铁回答。
“那我了？你看看我可好？为你我愿意付出更多。”宁赫说着有些激动，突然抓住南归的手腕，眼底泛起猩红。
"放手！"
南归用力抽回手，“那你这样做值得吗？我并不喜欢你，宁赫。”
他看着她泛红的手腕，沉声道歉：“对不起！”
他有些悔恨，不知为何面对她时总是这般失控？明明知道她厌恶强迫，却总是失去分寸。
南归站起身来，“宁赫，你贵为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插手裴承之事，别让我瞧不起你。”
宁赫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她说 "他值得" 时的眼神 —— 那是他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炽热。
追风透过门缝看见自家王爷失魂落魄的模样，惊得差点撞到廊柱。
宁赫望着窗外渐远的人影，自嘲地笑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连留住心爱之人的勇气都没有。
追风他好奇极了，他何曾见过杀伐决断的王爷这般低声下气过，便是面圣时也未曾折过半分。
等他回去，定要好好问问朔风，刚才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姐，当心石阶。"槿心急忙搀住踉跄的南归。
“小姐我们现在是回侯府吗？”
南归扯紧斗篷，“去明月楼。”
她想去问问清欢，有没有办法联系裴承。
她实在有些不放心。
二楼雕窗漏下一缕身影，隐约可见宁赫执壶独饮的影子。
......
追风望着南归主仆消失的街角，轻声提醒："王爷，她们走远了。还派人跟着吗？"
宁赫指尖无意识着青瓷杯沿，那里还残留着南归唇齿的温度。
"不必了。"他嗓音沙哑，"回府。"
回到王府时，朔风正守在书房外。"王爷，裴小将军刚离开宜城。"
他递上密报，眼角余光扫过宁赫泛着血丝的眼低。
宁赫接过密报的手顿在半空，想起南归临别前的话。
血色在他眼底翻涌，将密报攥出褶皱。
"传令下去，密切监视裴承动向，若无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他将密报投入烛火中。
看着火焰吞噬信件，"另外，把裴家当年的卷宗再送过来。"
朔风领命退下，他紧抿着唇线。
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一边想帮她，一边又怕真相大白后彻底失去她。
就像此刻，明知裴承在策划什么，却狠不下心彻底斩断她的希望。
朔风刚踏出书房，手臂就被追风拉住。
“干什么？”朔风甩开他的手。
两个大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可知道阿梨姑娘？”追风手搭上去，好奇的问道。
“与你何干。”朔风啪地拍开他攀上肩甲的手。
“就是好奇，今儿你是没见到，王爷看见那阿梨姑娘，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打住！" 追风忙不迭后退，"主子的事轮不到咱们操心。"
他转身要走，却被追风扯住腰带，“你就说说嘛，我......”
追风话未说完，就被朔风反手扣住腕子抵在廊柱上。
"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轻点轻点！" 追风忙不迭告饶，"我就是好奇那阿梨姑娘......"
书房门突然打开。
宁赫立在阴影中，"追风，去刑房领三十鞭。"
"是......" 追风苦着脸退下。
朔风望着他的背影："活该。"
......
南归与槿心刚下马车，就见明月楼前乌泱泱围着一群人。
里面传出轻佻调笑："姑娘开个价？"
"钱财俗物哪及眼缘要紧，我只求个有缘人。”
这声脆生生的应答让南归心头一跳。
她赶紧上前拨开人群，就瞧见清欢正翘着腿坐在台阶上。
她身旁还立着块的木牌，上面写着大大 "卖身" 二字。
卖身下面还有两个字，"葬兄"。
只是"葬兄"二字被她又刮花了。
清欢看见南归眼睛倏地亮起来。
她蓦地起身，随手拍了拍衣后的尘土，笑吟吟攥住南归衣袖："可算等到合眼缘的主子啦！"
槿心一个箭步横插进来，横臂将两人隔开，眸光锐利的瞪着清欢："哪里来的疯丫头？"
"妹妹别怕，我是好人。"
清欢顺势挽住槿心胳膊，"咱们往后可是要同吃同住的。"
说着往槿心掌心塞了颗糖，"我最会梳头，还会打架哦。"
说着歪头冲南归眨眨眼。
南归望着这灵动少女她哭笑不得："既如此，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得令！" 清欢高兴地蹦起来，应着就跑进了明月楼。
槿心刚才见小姐并没阻止这丫头靠近自己，便知道这事小姐早有安排。
南归唇角不自觉扬起弧度，这丫头比自己还着急，竟自动找由头，自导自演这出戏，让自己早日带她入府。
槿心望着小姐纵容的笑意，突然悟到什么："这便是小姐要接的人？"
“正是！”
槿心若有所思地点头，她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比想象中机敏活泼。
还挺可爱的。
未及半盏茶功夫，清欢抱着个青布包袱蹦进马车。
她将油纸包往槿心怀里一送。
槿心好奇打开，蜜饯果脯的甜香瞬间充满车厢。
"这是城西老铺的蜜饯，妹妹尝尝？"
槿心骤然亮起的眸子，她拿来一颗梅子递到清欢面前："清欢姐姐，我名唤槿心，日后请多指教。”
清欢顺势含住梅子，腮边梨涡漾起："槿心妹妹，我初来乍到，往后全仗你照应啦。"
南归见二人亲昵模样，突然想起来找清欢的目的。
“清欢，可有办法联系裴承？”南归不免有些着急。
清欢点点头，“有，在浮生若梦，那边可联系到少主。”
“少主？”南归第一次听有人这么称呼裴承。
“嗯，此前我等都不知少主身世，少主这次归来，我们才知晓原来他是裴府的少将军。”
南归点点头，看来裴承身上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浮生若梦......"
南归默念这西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