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灯?正好,让阿绍也放上一盏。不过不是初一十五,不知道河灯灵不灵。”莫离听到莫疏放河灯的想法,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自己还想着怎么让阿绍寄托思念父母之情呢,怎么没想到放河灯?
虽然这只是个渠,但是用来放河灯也算是合情合景。
“无妨。儿女心意,父母总能感受到的。阿蛮,那我们回去折河灯吧!”莫疏听到莫离赞同自己的想法,立刻便想行动起来。
“待会儿我们边听阿绍的乐声边放河灯,再带上火盆,要是能捞上鱼便就地烤上几尾,岂不爽哉!”莫疏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一下子引来众师兄弟的赞同。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回到莫家庭院。
“你们这是要干嘛?”莫邪看到一群孩子朝庭院涌来,不由得有些好奇。
“师父,师兄要带我们吃烤鱼,放河灯。”玉蝉嘴巴快,立马跟莫邪说道。
“不可——”白苓听到这个建议立马否决,现在这种时期,不是初一十五,不会有人家选择这个时间放河灯。若百田渠突然冒出许多河灯,定会引起大家怀疑,到时候再有有心人追查到无名山庄......白苓越想越怕。
“诶,”莫邪连忙阻拦,对着白苓摇了摇头,说道:“无妨,今日阿蛮及笄,孩子们高兴,就由他们去吧。”
莫邪对白苓眨了下眼睛,白苓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一群孩子们期待的眼神,还是将信将疑地点了头说道:“那就,去吧。”
一群孩子就这么欢呼雀跃地去到书房找纸张折河灯。
“夫君,朝廷查这么严,现在放河灯不安全,你怎么还让他们去?”等孩子们走后,白苓才不解地向莫邪问道。
莫邪轻拍了下白苓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着急,而后慢慢解释道:“孩子们高兴,放个河灯也没什么,我会让杜若在无名村将河灯全部拦下。”
“何必这么麻烦。”白苓抱怨道,“又不是非要放不可。”
“我放任孩子们有此一举动,是我的内心还有个猜测需要证实。”莫邪一脸莫测地望着那群孩子们的背影。
“猜测?”白苓一脸疑惑。
“对。”莫邪转身回到厅堂坐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对白苓说道:“坐,我慢慢说与你听。”
白苓不知道莫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坐下来认真听一听
“那石绍是朝廷之人,他能找到山庄所在,想必山庄内应藏有内奸。今晚是个好机会,他们势必会有所行动,我想着借此机会将内奸揪出来。”莫邪边思索边和白苓解释。
“若真有内奸,今晚确实机不可失。”也不知是谁想到的放河灯,白苓一脸疑惑。
白苓是知道秦仪真实身份的,只是秦仪的很多详细计划只说与莫邪听了,白苓并不知晓。
“趁着孩子们还在叠河灯,我这便让江寒立即出发去往无名村,让他和杜若检查所有的河灯有无异常。”莫邪看白苓不再疑惑,便起身去找江寒。
见到江寒,莫邪将事情简单说明,便让他即刻下山去找杜若。
再看莫离莫疏这边,一群人找了一些平时练字用的纸张,分别在上边写了自己的心愿,便开始细细地折起河灯。
这些孩子们都是孤儿,河灯上大部分都是写的悼念父母之词,想起离世的父母,大家的心情不免沉重一些,所以一时之间书房里并没有什么人开口说话。
待一群人分别将自己的河灯折好后,又纷纷拿起灯笼前往百田渠。
秦仪就这样被夹杂在一群人中间前行,没有被淹没,反而更加鹤立鸡群。不单单是因为他的长相出众,就连他的身量也是一群人里面拔尖的,和莫疏一样,他们两人站在弟子群里,一眼就被能人瞧出。
莫离回来折河灯之时,还不忘叫上一些药房的师姐师妹,一起前往百田渠放河灯。
女孩子们心思手巧,河灯折得快,虽晚到,却也没有耽误时辰。
待河灯全部随水流漂走,秦仪也没有食言,用竹哨给大家吹了一曲思念双亲的曲子。
一曲吹罢,大家都沉浸在淡淡的忧伤里难以回神。
还是莫疏先打破了这份静默,拿起手里剩下的一盏空白河灯说道:“我这盏河灯的底部粘了些饭食,咱们放渠里,试试能不能抓到鱼吧?”
众弟子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均拿起自己手里的河灯,准备抓鱼。
一开始就说好的要用河灯引鱼,所以他们每人都准备了两盏河灯,一盏写了字,用来寄托哀思或是心愿,一盏空白的,专门用来引鱼。
可惜这个季节的鱼实在不多,众人忙活了半宿,只捕到两尾鱼。好在大家也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只当是个零嘴儿,一群人就这么分食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走后,秦仪将一个树叶做的河灯随手丢进了河里。
他用的是褐色的枯叶,且这次做的河灯没有烛火,做法也很是潦草,放进渠里和渠边的枯叶混合在一起,不认真观察很难有所察觉。
现下秦仪没有其他的方法,只能用此方法传递信息,还不知能否成功,只能冒险一试。
“ 师叔,来了!”随着正在无名村等候的杜若一声惊呼,江寒立马回头朝渠内望去,十几盏河灯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朝他们漂移过来。
“全部捞起来。”江寒吩咐杜若和一旁的其他弟子。
渠并不宽,河灯很容易拦截,再加上不少弟子身上有些武功底子,不到一息的功夫,所有的河灯便都被打捞了起来。
江寒将这些河灯全部拆开,细细地读着里面的字。
“如今花开满地,双亲无处寻去。”
“又是一年春归来,身在异乡念亲在。”
“无处述哀思,唯以此灯念。”
.......
江寒翻遍所有的河灯,没有看到一点传信的痕迹,难道师兄的怀疑是多余的?江寒看不出端倪,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将拆开的所有河灯纸收好,准备带回去给莫邪一一查看。
他的学识自然没有师兄渊博,这些字句里面有其他的隐喻也未可知,需要给师兄确认一遍,江寒心想。
“师叔,怎么又来一批河灯?”杜若看着百田渠上游又飘来几盏白色的河灯,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些河灯里面有的有烛火,有的没有。
还有一些里面存了些水,纸都被打湿了一半。
“都收起来吧。”江寒看着一盏河灯里面的鱼鳞说道。他教过莫疏用河灯捕鱼,这小子怕不是教其他弟子也用河灯捕鱼吧,真是会给自己找活干啊!江寒有些懊悔自己教给莫疏这么多“没用”的本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