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
张灵秀脸色阴沉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易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上来了，手里举着一个平板。上面有一张熟悉的脸。
她那个合租室友，汪岸。
这家伙怎么和中央基地扯上关系了？张灵秀记得她搬走的时候，也没说过会去哪里。难不成直接去了首都？
汪岸在合租人里是话最少的那一波。上一世的时候，这个女人并无异常。只是末世开始后到她死都没再见过面。
这一世的轨迹不好说和上辈子是否一样，但她确实提前离开了。
“你也想阻止我？凭什么，凭我们几年的合租情义？”
汪岸皱了皱眉，顶着棺材脸和带着些凶气的眼睛，隔着屏幕都感觉得到杀气。不过不是对着具体的谁，是她自身气质就这样。
“这是元首的意思。”
元首，就是中央基地长。上一任元首祁成冬过世后的继任者，也姓祁，叫祁舍。
“倘若我不听又如何？”
“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纵然你手段通天，人类的科技文明也并非空壳。”汪岸一板一眼道。
“哦，那你们轰吧。记得打准点，对着西南基地上面炸。”张灵秀微微一笑，手中用力。
咔嚓一声。
姬雪令颈骨断裂，脖子被勒的青黑，唇角溢出粘稠的黑红血液。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里满是红血丝，透出几分癫狂。
这人的眼神分明看着汪岸的方向，大概最后的笑也是对着汪岸的。真是奇怪。
这家伙明明看起来六亲不认，却好像还挺在意汪岸。
屏幕中汪岸双目睁大一瞬，又很快掩盖下去。屏幕一黑，通讯被切掉了。
张灵秀手一松，姬雪令的尸体颓然坠落，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和那些断裂缝隙中的尸体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稍微体面些，是个全尸。
碎片浮空而起，没入张灵秀的身体中。
他生前杀了不少人，碎片比寻常初始大小更大一些。倒省的张灵秀单独挨个去杀了。
极寒结束，寒雪化水。大地似乎恢复了生机。张灵秀眺望远方，意味不明的看着易驰。
“你认识汪岸？”
易驰皱了皱眉，还是应了一声是。
“她为什么会在中央基地。”张灵秀又问。
易驰却不肯多说，只犹犹豫豫丢下一句“好自为之。”
“易驰，之前的承诺还作数吗？”
易驰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事，但行动上并未迟疑。“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
“你赶紧跑啊，恐怕，”易驰还没说完，空中一声尖啸。他脑子里立刻拉响警报，连忙往外奔逃。张灵秀一看他的反应哪里还不清楚，一个助跑跳到隔壁楼层，飞快掠过。
妈的，陈庄这家伙真的用炮来打她！
张灵秀现在的身体强度远没有达到被炮弹砸还能金刚不坏的地步。
哪怕死不了，受伤也很难受啊。
不跑是傻瓜。
“这一炮下去，你这身子骨恐怕得炸没半边肉。”闻苍温和的声线传出来，张灵秀听的有些烦躁。
“这不是废话吗？”
她跑了一大段距离，却没有第二炮落下来了。
“没动静了？”
张灵秀拉开精神力探查，确实没有第二发的迹象。
“他们没动静了。”闻苍道。
张灵秀想了想，精神力对准方才的富人区。本就狼藉的地方已经炸的稀碎。原本只是陷进地里的建筑炸的四处崩裂。
呵呵，这家伙。分明是公报私仇啊。反正烂摊子都压在头上了，何不将计就计，直接铲除异已？
这富人区住的达官贵人可不少。这些人一死，空出来的萝卜坑总得有人填，蛋糕总要有人吃啊。
这么大的蛋糕，陈庄哪怕吃不下也有旁的用处。
张灵秀心中明朗，便慢下速度。
“你不跑了？”
“不跑了，接下来没我们的事了。”
空间里闻苍有些变通不过来。张灵秀早就发现这家伙脑子似乎不太好使，不知道是不是躺尸太久脑子生锈了。
虽然暂时不会杀她，但出基地也是不可能了。陈庄不杀她，一是需要张灵秀吸引火力，方便到时候对来视察的基地长卖惨。
二是这样虽然得罪了张灵秀，却也不会得罪死了。他有把握张灵秀不会来杀自已，那对于她来说不划算。
首先他身边那些人和武器不是摆设。
其次他如果死了，中央基地不会放过她，会直接失去官方聚居地的进入资格。
但张灵秀怕他个卵。
易驰这家伙还真是看中了一个好苗子，表面老实巴交，其实也是个心眼子黑的。
闻苍望着张灵秀逐渐扭曲的脸，大概猜到她会做什么了。
她调转方向，控制面部肌肉很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西南基地人口众多，平日里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人吃饱了没事干盘问路人的身份。
她换了身黑色运动服，把头发梳起来。顶着一张普通的脸慢慢回到基地中心。
陈庄的住处在办公大楼不远处。张灵秀远远探查过，他已不在此处。这地方留下的守卫都是普通人，配了枪。
张灵秀没有打草惊蛇，这里如果出了事，陈庄那边只怕会藏的更深。她退走后，去找了卢均诚。
这个时候的卢均诚在西南基地已经小有家资。看来那些晶核赚了一大笔积分。他目前开了一家裁缝铺子，雇了两个女人和一个男帮工。
“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正在店里看账本的小屁孩后脖子一凉，立刻转头去看。张灵秀就站在门口，远远盯着他。只是脸变了，但那种语气和气质，卢均诚一下就认出来了。
张灵秀也有些纳闷儿。这小屁孩这么大点年纪看得懂账本吗？
“张……”
卢均诚一拍脑门，转头往里面走。张灵秀跟着进去。
旁边没人后，卢均诚才说：“你来干嘛？”
“眼力见真不错。”
张灵秀直言。“告诉我，陈庄住哪里。”
“这我哪里知道。我就是个小孩子，你可别问我这个。”卢均诚摇头闭眼，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吗？那你能开这个小铺子，看来还真是运气使然啊。”
张灵秀语气森寒，卢均诚脖子一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