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钰见她目光聚焦在某处,半晌没有动静,忍不住看过去,温声道:
“怎么了?”
“无事,只是,好似看到两个可疑之人。”
卫钰皱眉,也觉得她突然摔出去有些蹊跷。
“可疑?你可是疑心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前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容璃只摇摇头:“只是有些猜测罢了。”
“话说,你是怎么摔出去的?可是有人故意为之?”
“嗯,应是之前在我旁边一直推搡的人,我是被人故意推出去的。”
容璃想了想,客观的分析道。
她小时候曾跟随父兄练过一些防身之术,力气要比寻常女子大些,虽看似斯文,实则外柔内刚。
寻常的推搡不可能把她推出去这么远,而且她感觉到了两股不同的力用在她身上,对方应是练家子,所以才有所判断。
只是不知道她这好端端的得罪了谁,竟要如此害她。
女儿家的脸面如此重要,那人竟想存心毁了它,着实可恶!
卫钰怒目,气愤的道:“果真?!光天化日之下,何方鼠辈竟如此胆大包天,岂有此理!”
卫筝也心疼的看着两人,握着小拳头愤愤的道:
“就是!让我捉到是谁干的, 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无碍,我已经让睛儿派人去盯着了,只是连累了钰哥哥受伤,我实在有愧。现在灼热感可曾退些?”
容璃有些自责,拿着手帕打湿为他换下方才覆在手上已经温热的那条。
卫钰呆愣愣的看着她,见她给自已温柔轼擦,勾了勾嘴角:
“好多了,一点小伤,不防事。”
卫筝见他还笑嘻嘻的模样,没好气的瞪他:“哪能不碍事,万一留疤了可怎生是好?”
“男子汉大丈夫,留个疤能怎的?!璃儿没事就好,不然我可就罪过大了。”
卫钰还有心情跟自家妹子顶嘴,可见伤得不算重。
“那倒也是!小六,方才我见那火焰直朝你面上袭来,吓得我心都凉了半截呢!要是把你这张脸毁了,那我们兄妹两人真真是万死难辞了!”
卫筝点了点头,双手合十,朝四方拜了拜,心有余悸的看着容璃,再三确定她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容璃见兄妹二人紧张的样子,心下一暖,忙开口道:“哪有这么夸张?!有钰哥哥在,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万幸!万幸!如此说来,哥哥你这伤疤也算是荣誉的勋章了!”
卫筝性子活泼,心眼也大,见二人都没有大事,便开始打趣起自家哥哥来了。
卫钰也配合着她笑:“那是!我看这药也不必涂了,我就留着这勋章以后好跟璃儿携恩求报~~”
容璃一听,焦急的训斥道:
“不可胡说!你的恩我永远记得,不需如此,身体最重要,定要好好护理,可听清了?”
“是是是~~璃儿说得是~~我定好好护理,还璃儿一又纤纤玉手,可好?!”
“噗呲~~净会逗乐子~”
容璃被他的言语逗笑,好笑的嗔了她一眼,原本就明艳的脸旁更显娇媚,带着些许小女儿家的娇羞,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采摘。
两人四眼相对,容璃有些微愣,因为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他藏在眼底深处的柔情,轻轻甩了甩头,暗道应是自已看错了。
他对她,应只是兄妹之情,吧?!
她容颜太盛,卫钰怕自已再看下去,眼中的心思再藏匿不住,只能干咳一声打着哈哈不自在的别过了脸。
好在月儿终于将大夫请了过来,也打破了这有些旖旎的气氛。
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翻,好在灼伤不算重,只是表皮有些红肿未伤及内里的皮肉,开了些药方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容璃两人也能放下心来,想是好生照料一段时日就能全愈了,届时再有容家的烫伤膏,想来必能恢复如初。
卫钰受了伤,几人也无心思再玩耍,合计一番还是决定打道回府。
容璃好说歹说才劝住要先送她回府的兄妹俩,执意要先送卫钰回去,兄妹俩没办法,只能依她。
几人回到定远侯府,管家已经守在门口了,卫钰的贴身随从也从容家赶了回来,手上捧着一个木匣子,里面正是容家的秘制烫伤膏药。
卫府的当家主母李蓉也早早派人去请了太医,这会正领人候在前厅中。
“见过母亲~~”
“见过母亲~~”
“见过蓉姨。”
“快快快,别见礼了,你们俩没事吧?!可是伤着哪了?”
李蓉一贯宠爱女儿,且与容璃的母亲上官芷是手帕交,故而对容璃也是尤其偏爱,眼见几人回来,也顾不得矜持,放下茶杯上前拉着二人仔细打量。
“母亲,我无事。”卫筝乖巧的摇摇头。
李蓉又将目光移到容璃身上,容璃福了福身,自责的道:
“未曾,只是钰哥哥为了护着我,不慎灼伤了手臂,方才街市的林大夫已大略看过,还请太医再仔细瞧瞧。”
“你无碍便好,这臭小子皮糙肉厚的,不碍事的。该是让他护好你们的,否则你们出了事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嘴上是这么嫌着,却还是恭敬的请太医再为他诊治一番,真真是应了那句刀子嘴豆腐心。
太医的诊断与大夫一般无二,众人皆松了口气。
“天色不早了,蓉姨我得回府了,免得母亲担忧,钰哥哥,你好生休养千万不要碰水,我明日再来看你。”
“也是,出了这样的事,你母亲怕是担心坏了,那今晚就不留你用膳了,明日我给你备着你爱吃的菜。”
“谢谢蓉姨。”
容璃福了福身,又看了卫家兄妹一眼,这才转身款款而去。
门外卫家的马车已经候在门口了,容璃坐上马车时还有些恍惚,今日确实凶险。
要不是卫钰护着她,她今日这脸怕是真的要毁了。
到底是谁?是有心还是无过?!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总归得查一查,否则下一次的祸事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避过了。
容璃握紧拳头,若真有人想害她,她也定然不会手弱。
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已残忍,上一世她待人一片真心,不也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吗?!
既然好人没好报,那这一世做个恶人又何妨?!
只要能保家人朋友安康,是好是坏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