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战术靴在锈蚀廊桥踏出刺响，鞋底在网格地板上拖出荧光痕迹。三具报废清洁机器人从岔道弹出，生锈机械臂仍执行旧程序，钢丝刷剐蹭出铁锈碎屑。他借液压关节弹力翻上通风管，护膝与管壁摩擦迸溅电弧间，映出追兵猩红税警肩章——嵌金税徽章的镭射枪正熔蚀出焦黑纹路，滴落的液态聚合物散发甜腻腥气。
当第五区排污管道特有的刺鼻酸腐味钻入鼻腔时，他像泥鳅般扭身滑进暗处的金属盖板，后背蹭着结满晶状盐霜的管壁下坠三米，靴底触到带着余温的金属网格的瞬间，战术腰带里的辐射计数器骤然爆发出凄厉尖啸。通风口的换气扇将霓虹污染的天空切割成锯齿状残片，在"苦中作乐"酒吧后厨通道的废弃卸货口投下斑斓的光瀑，这里喷吐的劣质酒精、合成尼古丁与过期人造黄油混合的浊流里，还裹着全息投影的税务稽查令在高温中熔化的塑胶焦臭。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猎人林羽吗？"老K沙哑的声线裹着滋滋作响的电流杂音，这老狐狸总爱在喉结处植入过时的变声器当装饰，据说那台古董设备里蛰伏着三十七个不同声纹的逃犯幽灵。他斜倚的管道壁泛着油亮的暗光，那些凝固的褐色斑块在应急灯的照射下会显现出基因改造肉类的防伪条形码——据说三十年前这里流淌过真正的动物油脂，不过现在连黑市流通的合成肉都要缴纳15%的有机物质税。
林羽的战术手套在管道扶手上犁出五道白痕，幽蓝色的纳米修复涂层正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填补金属创口。汗珠顺着下颌线坠进领口，在防弹纤维上晕染开的深色痕迹逐渐拼凑出神经毒蜂的复眼纹路，那是张秃子临终前用瞳孔虹膜蚀刻的死亡密码。"别提了老K！"他扯开领口的磁吸扣，让裹着铁锈味的冷风灌进发烫的胸膛，皮下植入的温度调节芯片在锁骨位置亮起警报血光，"三小时前税警的无人机群就开始在C7区布下天罗地网，它们的蜂巢式扫描器连三个月前的汗腺记忆都能嗅出来。张秃子在我眼皮底下被神经毒蜂洞穿延髓——你见过税务总局特供的灭口工具吗？那些机械昆虫的尾针会往脑干里灌注液态税单！"
老K眯起机械义眼，虹膜闪烁着测算心跳负债率的非法改装计价器。他吐出的烟圈幻化成磷火骷髅，蓝焰中漂浮着死亡税号。"在灰烬区，命才是流通货币。"暗红冷却液从紫铜指虎的关节渗出，他弹出刀片划过林羽的防弹马甲，硫磺火星溅在露出半截的蓝色芯片上，"被税警追杀时，要么跑得比预算快..."瞳孔倒映出城市债务星图，"要么唤醒十三区地底的旧纪元智械亡灵。"
通道深处突然传来冷凝管道的震颤，老K的义眼闪过一串加密血码，那些游动的数字像蝌蚪般钻进他太阳穴的数据接口。芯片表面跃动的蓝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诡谲的波纹，某种类似心跳频率的震动正顺着生锈的管道传来——那是税警标配的T-9型动力外骨骼独有的死亡共振，每次关节液压泵加压时都会释放28.5赫兹的索命次声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