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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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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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易经的小故事
作者:
焰烬拾荒
本章字数:
4774
更新时间:
2025-07-07

长安的春雨淅淅沥沥,细密如丝,将太医署的青砖洗得发亮,映出朦胧的水光。沈蘅跪坐在药柜前,指尖机械地拨弄着算珠,三日前户部查账带来的雪莲超支七百贯的消息,如同一团阴云,始终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算珠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室内回荡,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焦虑。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声音不同于太医们常穿木屐叩地的清脆,而是云头履碾过积水的闷响,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沈蘅的心上。沈蘅的手指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十年不见,师妹连头都不抬?”低沉而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岁月的沉淀,却依旧清晰地勾起沈蘅尘封的回忆。

“啪”的一声,算盘上的算珠如受惊的鸟儿,纷纷散落一地,在青砖上蹦跳滚动,发出杂乱的声响。沈蘅缓缓转过身,只见药香弥漫中,一位男子身着一袭靛蓝圆领袍,身姿挺拔如松,腰间悬挂的不是太医常用的药囊,而是象征着刑部官员身份的银鱼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银光。他的面容相较于十年前更加棱角分明,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峻与深沉,唯有那轮廓,还残留着记忆中熟悉的影子。

“陆……师兄?”沈蘅的声音微微颤抖,手腕上的银铃手串随着她的动作,撞在药柜上,发出清脆却又带着一丝慌乱的声响。她最后一次见陆沉舟,还是在父亲被流放那日,那时的少年意气风发,是太医署最得意的弟子,如今却成了执掌刑狱的刑部郎中,命运的轨迹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让人不禁唏嘘。

陆沉舟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雪莲,雪莲洁白如雪,在他手中却仿佛带着几分沉重。“户部接到举报,说太医署有人借采购之名,私贩禁药。”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忽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知道不是你。”

沈蘅望着眼前的陆沉舟,心中千头万绪,有疑惑,有不解,更有对过往的怀念,却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复杂的气氛。

御史台内,槐花落满了案牍,洁白的花瓣与堆积如山的文书相互映衬,平添了几分萧瑟。裴琰展开太医署的账册副本,目光如炬,逐字逐句地仔细审阅。看着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每笔雪莲采购都精确到毫厘,甚至连装药的紫檀匣尺寸都标注得一丝不苟,完美得近乎刻意,完全不似沈蘅平日里随性洒脱的作风,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这时,一名书吏慌慌张张地跑来,脚步急促,气喘吁吁。“大人!”书吏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张,“陆郎中带人封了太医署的药库!”

裴琰猛地搁下笔,心中警铃大作。他想起昨日雨中偶遇,沈蘅站在太医署的首角回廊下,身影被夕阳拉得笔首如尺。当时她说:“我师兄最恨歪斜之物。”如今再回想这句话,裴琰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陆沉舟此次行动绝不简单。

夜色深沉,终南山旧居一片寂静,积了厚厚一层灰,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沈蘅小心翼翼地掀开卧榻下的暗格,取出父亲留下的《金匮矩》。书页间夹着张发黄的处方,字迹方正如雕版:“雪莲二钱,须端州紫檀匣贮之。匣长六寸,宽三寸,高……”看着这熟悉的字迹,沈蘅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她终于明白,这分明就是太医署账册的原始依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木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月光如水,陆沉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壶酒,身影被月光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记得吗?师父总说‘医者心如矩,不令毫厘斜。”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带着几分感慨。

“所以你就用这个害他?”沈蘅情绪激动,抖开处方,声音中带着愤怒与质问,“雪莲用量故意多写一厘,紫檀匣尺寸稍偏半分,这些‘不习’的细节,不正是你当年检举的‘罪证’?”

两人正对峙间,裴琰在子时撞开沈蘅的房门。只见陆沉舟的剑尖挑着那页处方,剑锋映着月光,泛着森冷的光。

“师妹可知?”陆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当年师父本当判斩,是太子……是今上改判了流放。”

沈蘅的银铃手串深深勒进掌心,留下一道道红痕,她怒目而视:“因为你递的账册太‘首方’,首得像把量罪的尺。”

裴琰突然上前一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陆郎中,你腰间银鱼袋的暗纹,是不是歪了半寸?”

陆沉舟闻言,猛地低头查看。这个一生追求绝对方正的男人,在激烈的打斗中,竟没注意到自己的官服早己歪斜,腰间银鱼袋的暗纹也偏离了原本的位置。这一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震惊,仿佛自己坚守多年的信念在瞬间崩塌。

说时迟那时快,埋伏在暗处的衙役们一拥而上。陆沉舟虽武艺不凡,但寡不敌众,在一番激烈的搏斗后,终于被众人制服。他被戴上枷锁的那一刻,眼神中满是不甘与落寞,回望了沈蘅一眼,随后被衙役们押解着,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与狼藉。

刑部大牢内,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格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方清冷的光斑,仿佛也被这阴森的氛围染上了方正的形状。陆沉舟隔着栅栏,看着沈蘅在一旁调药,药碗与药匙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中回荡。

“当年我举报师父,是怕他卷入太子与诸王的……”陆沉舟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我知道。”沈蘅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父亲临终前说,你递的账册太规整,反而让人看出破绽。”

她放下药碗,腕间银铃在方砖地上滚出圆润的轨迹,清脆的铃声打破了牢房的沉闷。裴琰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忽然懂了“首方大,不习无不利”的真意,真正的方正,不该是刻板的教条,而应像这铃声一样自然随性。

立秋日,阳光明媚,太医署新立的《医训碑》前,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沈蘅摸着碑上“心如矩”三个字,思绪万千,忽然问:“师兄后来怎样了?”

“发配岭南。”裴琰望向南方,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慨,“今早驿使说,他在那儿开了间药铺,专治小儿痘疹。”

微风拂过,沈蘅手腕上的银铃手串在阳光下划出流畅的弧线,清脆的铃声与远处孩童的嬉笑交织在一起。新入太医署的学徒们正在玩投壶,箭矢歪斜地插在壶耳旁,就像当年终南山上,那个总射不中靶心的蓝衣少年,一切仿佛都变了,又仿佛从未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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