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胭脂香混着松烟，林清棠盯着妆奁里的“海棠醉”口脂——那是暴君命人按她锁骨胎记调的色，此刻却在铜镜里映出皇后宫的掌事姑姑阴鸷的眼。
“太傅可算来了，”姑姑福了福身，袖口露出半枚龙纹暗纹——分明是前朝老臣的家徽，“陛下新赐的口脂，听说掺了西域玫瑰露，涂了能让‘棠花香’三日不散呢。”
三日不散？林清棠指尖顿在口脂盒上，忽然想起系统昨夜的预警：“检测到后宫势力与保守派勾结，警惕‘香气陷阱’。”她抬眼望向窗外，假山后闪过玄色衣摆——是暴君的暗卫，却在她看过去时，被一盆突然翻倒的海棠花挡住了视线。
“劳烦姑姑替本宫谢过陛下，”她笑着合上妆奁，指尖偷偷蹭掉盒沿的玫瑰露，“不过臣今日还要查核‘女子商道’账本，怕是没时间——”
“太傅这就见外了，”姑姑忽然凑近，香粉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陛下昨夜还说，太傅的‘棠花香’，比任何香料都合心意——您瞧这口脂，连盒盖都刻着比耶兔子呢。”
盒盖上的兔子果然歪着耳朵，前爪捧着朵海棠——正是暴君亲手画的纹样。林清棠的心跳漏了漏，忽然听见殿外传来喧闹，宫娥们的惊呼声里，有个尖利的嗓音喊着：“抓刺客！陛下遇刺了！”
刺客？她猛地起身，妆奁摔在青砖上，口脂滚出盒外，在地面晕开抹刺眼的红——像极了前世首播间被黑粉泼的红油漆。假山后传来兵器碰撞声，她看见暴君的暗卫被绊马索缠住，而转角处，穿夜行衣的杀手正举刀朝她冲来，面罩上绣着朵枯萎的海棠。
“小心！”熟悉的冷喝声传来，暴君的玄色衣摆掠过她发梢，袖中甩出的银线缠住杀手手腕——却在发力时，袖口露出半片粉色布料，是她落在御书房的束胸贴包装纸。
杀手忽然笑了，面罩滑落，露出张满是疤痕的脸：“暴君护妻心切？可您忘了，当年您为护这朵‘棠花’，在首播间被我们泼硫酸的滋味——”
首播间？硫酸？林清棠的瞳孔猛地收缩，忽然想起系统未加载完的前世记忆：暴雨夜的首播间，“月下孤舟”替她挡住黑粉的硫酸瓶，左眼角的疤痕就是那时落下的。此刻杀手袖口的“黑粉”刺青，正对着暴君眉心的红痣，像道跨世的诅咒。
“住口！”暴君的银线勒进杀手咽喉，却在听见“首播间”三字时，指尖颤了颤，“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阴谋？用‘海棠口脂’引太傅来此，再栽赃‘后宫行刺’——当朕的暗卫是摆设？”
话音未落，殿内忽然涌进禁军，却在看见林清棠时齐齐顿住——她的衣摆沾着口脂的红，发间簪子歪在一边，像极了“行凶后”的狼狈。掌事姑姑趁机跪地，指尖指着她腰间：“陛下明鉴！太傅腰间竟藏着……藏着女子贴身之物！”
所有人的视线钉在她腰间——那里挂着个绣着比耶兔子的荷包，是暴君亲手缝的，内侧绣着“棠舟永随”。可此刻在众人眼里，这荷包却成了“女扮男装”的铁证，老臣们的抽气声混着系统的警报在耳边炸开：“检测到信任危机，暴君好感度临时-30！”
“太傅，”暴君的声音忽然冷下来，面具下的眼尾凝着霜，“这荷包……”
“陛下，”林清棠忽然福了福身，指尖捏着荷包上的兔子耳朵，“此乃臣的‘治国信物’——兔子象征‘民心如兔，需温柔护持’，海棠则是‘国之祥瑞’。若诸位觉得不妥……”她忽然扯开荷包，露出内侧的“舟”字刺绣，“大可以把这‘祥瑞’，还给它的主人。”
殿内寂静如死。暴君盯着那枚“舟”字，忽然想起昨夜她趴在他膝头，用绣针戳破手指也要缝完荷包的模样——她说“舟行千里，需有岸可泊”，此刻却在众人的怀疑里，把他的“岸”，当众摊开。
“够了。”暴君忽然甩袖，银线割断杀手的绳索，却在转身时，悄悄用指尖勾了勾她的小拇指——隔着三层衣料，她仍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像块在寒冬里煨暖的玉，“朕的太傅，何须向尔等解释？至于这口脂……”他忽然捡起地上的口脂，在掌心碾成粉末，“西域玫瑰露里掺了迷魂香，当朕闻不出来？”
掌事姑姑的脸色瞬间惨白，禁军立刻将她制住。林清棠看着暴君掌心的红粉，忽然想起前世他替她挡硫酸时，掌心留下的疤——此刻他正用同样的手，替她扫开眼前的阴霾，哪怕众人怀疑，哪怕局势险峻，他的指尖，永远会先勾住她的。
“陛下，”她忽然开口，望着老臣们震惊的脸，“臣的确藏了个秘密——这荷包里，除了‘舟’字，还有样东西。”她掏出张纸条，上面是暴君昨夜写的批注：“太傅今日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朕道‘重利者方能养民，轻别者只因心有归处’。”
归处。暴君的喉结滚动两下，忽然想起她曾说“他是她的岸”，此刻她正用他的字，堵上所有人的嘴——就像她从前用脱口秀段子怼翻老臣，用比耶手势点燃民心，此刻用他的偏爱，织成保护她的网。
“都退下吧，”暴君忽然揽住她的腰，掌心的红粉蹭在她衣摆，“朕要带太傅去御书房，亲自‘查核’这‘治国信物’——至于你们……”他扫过老臣们，眼尾的疤痕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再敢用‘女子’做文章，就别怪朕把你们的‘礼制’，刻进御花园的吐槽石——让后世之人，天天笑你们‘蠢得连兔子都不如’。”
殿外的风掀起竹帘，吹乱林清棠的鬓发，却吹不散她眼底的光——当暴君的掌心贴上她的腰，当他的呼吸擦过她发顶，她忽然明白，所谓“危险”，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当全世界怀疑她时，他仍会用指尖勾住她，说“朕的太傅，何须解释”。
而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轻响起：“检测到信任值回升，暴君好感度+50——因为他知道，你的‘野’，从来不是无依无靠的横冲首撞，而是有他在，就敢把真心，亮在刀刃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