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镞穿透锦缎的瞬间，林清棠闻到了铁锈混着海棠香的味道——那是她藏在衣领的香粉，此刻正顺着血迹晕开，在萧砚的玄色龙袍上洇出朵歪扭的花。
“林清棠！”暴君的声音碎成冰渣，掌心按住她锁骨下方的伤口，指尖触到熟悉的胎记——比任何时候都烫，烫得他眼眶发紧。他看见她发间的鎏金簪子歪在一边，簪头的海棠坠子正滴着血，像极了前世首播间里，她被黑粉泼红油漆时，发间晃荡的兔耳发卡。
“陛下别慌……”她扯动嘴角，尝到血的咸涩，却仍比出半个比耶手势，“我还没教您跳新编的‘战阵广场舞’呢……您看，手势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又一支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进身后的朱漆柱——箭羽上绑着纸条，写着“清君侧，除妖女”。萧砚忽然想起昨夜她塞给他的“防刺内衬”，此刻却看着她的血从指缝渗出，才惊觉她把所有的“护具”都给了他，自己却穿着单薄的中衣，像朵执意开在风雪里的棠花。
“傻子！”他忽然抱起她，龙袍下摆扫过血泊，听见她闷哼一声，却仍在笑，“笑什么？”
“笑陛下喊我‘傻子’……”她指尖蹭过他眉心的红痣，血珠落在痣上，像朵新开的花，“前世你替我挡硫酸，今生我替你挡箭——咱们扯平了……”
扯平？萧砚的喉结滚动，忽然想起系统曾说的“跨世伤痕”——他左眼角的疤、她锁骨的胎记，从来不是“扯平”，是命运让他们用疼痛做锚点，终于在这一世，握住彼此的手。
“不准死！”他忽然扯开她发间的簪子，鎏金外壳应声而落，露出里面嵌着的银色芯片——芯片表面刻着前世首播间的logo，角落焊着极小的字母：“YZ”，是“月下孤舟”的缩写。
“这是……”他指尖颤抖，忽然想起前世他托人给她做的“应援芯片”，说“按下按钮，就能听见我的加油”，却因黑粉破坏，始终没送到她手里。
“陛下终于发现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仍盯着他眼底的光，“前世你没说完的‘加油’，我收到了——今生我把它藏在簪子里，想着哪怕有一天我……”
“闭嘴！”他忽然吻住她的唇，咸涩的血混着草莓香涌进喉间，像前世她首播间里的草莓硬糖，带着让人上瘾的甜。箭雨在头顶掠过，他却低头看着她锁骨的胎记——血珠顺着胎记的纹路滑落，在他掌心汇成半朵海棠，与他眉心的红痣，在血泊中拼成完整的花。
“叮——终极羁绊解锁，触发‘跨世护佑’能力。”系统提示音带着震颤，萧砚看见林清棠眼底闪过微光，芯片忽然亮起，传出前世他未发送的语音：“棠花，别怕，我在。”
“我在……”他跟着念出声，掌心按住她伤口，龙袍内衬的金线海棠忽然发出微光——那是她用系统能量绣的“护心纹”，此刻正顺着他的体温，将治愈力渡进她体内。
“陛下……”她忽然轻笑，指尖勾住他腰间的比耶兔子吊坠，“您知道吗？其实我最怕疼了……前世被黑粉骂，我躲在首播间哭，是您的火箭让我觉得……有人懂我的‘野’。”
“我懂……”他忽然想起御花园的吐槽石，每块都刻着她的段子，却独独少了一句——“我懂你的野，就像你懂我的孤。”
宫外忽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却被更响的“比耶”呼声盖过——百姓们举着灯笼、锄头，甚至带着学堂的比耶兔子书包，喊着“护太傅！护陛下！”冲进宫门。萧砚看见阿梨举着算盘砸向刺客，算珠蹦跳着连成“棠舟必胜”的节奏，忽然想起林清棠说的“民心是最硬的盾”。
“林清棠，”他低头看着她渐渐清明的眼，血珠从她发间滴落在他手背上，却不再烫人，“你说过，脱口秀的‘爆点’要留在最后——现在换我告诉你，这天下最爆的‘点’，从来不是段子，是你活着，是我们活着，是我们的‘野’与‘护’，能让这天下，容得下所有的‘不一样’。”
她望着他眼底倒映的灯火，忽然觉得这血泊中的拥抱，比任何舞台都更让她安心——因为她知道，他的掌心永远会替她挡住风雪，他的眼永远会映着她的光，就像前世的“月下孤舟”，今生的“护棠暴君”，从来都是同一个人，用跨越时空的偏爱，为她筑了座永不倾塌的宫墙。
而芯片的微光渐渐熄灭，却在最后一刻，放出她前世未说的话：“月下孤舟，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黑粉，是我的光。”
箭雨终于止息，萧砚抱着她站起身，龙袍上的血渍在晨光里渐渐凝固，却掩不住内衬上的金线海棠——那朵花此刻开得极盛，花瓣边缘泛着微光，像被鲜血与爱浇灌出的、永不凋谢的希望。
“陛下，”她忽然指着宫墙外，百姓们正举着比耶手势涌来，灯笼上的光映着她发间的簪子——此刻簪头的芯片虽碎，却在每个人的掌心，开出了新的“棠花”，“您看，咱们的‘爆点’，从来不是一个人，是所有人，一起比出的‘耶’。”
萧砚望着眼前的人潮，忽然轻笑出声——他的太傅，果然总能把“绝境”变成“专场”，把“疼痛”变成“勋章”。而他掌心的温度，终于不再是前世的冰凉，而是今生的滚烫，是可以握住她、再也不松开的，实实在在的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