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学堂的朗朗书声混着绣绷碰撞声,林清棠掀开竹帘时,正看见小女童举着粉白绣绷尖叫:“先生快看!这兔子的耳朵会动!”
绣绷上歪扭的比耶兔子正晃着金线耳朵,脚边绣着极小的“棠”字——分明是暴君书房暗格里那只笨兔子的孪生款。她指尖划过绣线,忽然想起今早瞥见他袖口的银线,和这兔子的睫毛弧度一模一样。
“这是陛下让人送来的‘入学礼’,”掌事嬷嬷捧着漆盒走近,盒盖掀开便是一溜比耶兔子书包,蓝缎面上用金线绣着“棠花班”三个字,“说是……让孩子们带着‘福气’读书。”
福气?林清棠忍住笑,指尖触到书包内侧的暗袋——里面掉出张字条,墨字带着未干的毛边:棠花班的小兔崽们,若读不懂《女诫》,便去读你们先生写的《吐槽手札》,她当年把朕的早朝,都变成了‘段子大会’。
“叮——暴君反差萌值+100,触发‘帝王式宠妻’隐藏剧情。”系统提示音带着轻快的颤音,她忽然想起昨夜他在龙袍上绣海棠时说的“要让天下女子知道,读书比绣花更有意思”——原来他早己偷偷把她的“野规矩”,酿成了学堂里的“新风气”。
“先生!”最活泼的小女童举着书包蹦过来,兔子耳朵扫过她的袖口,“陛下送的兔子会比耶!就像您教我们的‘必胜手势’!”
学堂外的海棠树忽然晃了晃,落英缤纷里,她看见暴君的玄色衣摆闪过月洞门——分明是微服私访的打扮,却在看见她望过来时,慌忙转身,袍角勾住了门边的竹帘。
“陛下莫不是在躲臣?”她笑着追过去,看他耳尖在晨露里泛着红,像极了书包上兔子的红眼睛,“堂堂天子,怎么学起小女童躲猫猫了?”
暴君猛地转身,袖中掉出个布包——是她昨日落在御书房的草莓硬糖,糖纸边缘画着笨拙的比耶兔子,旁边歪扭地写着“给棠花班的小糖块”。他别过脸,指尖蹭过石桌上的海棠花瓣:“朕只是……路过,见孩子们绣兔子,想起你前世说过‘萌即正义’。”
前世?林清棠挑眉,指尖捏起糖纸上的兔子——果然是他的笔迹,和灯牌背面的短句如出一辙。学堂里传来女童们的笑闹声,有人喊着“先生快看!兔子书包能装下《棠花怼人经》!”,惊得暴君耳尖又红了三分。
“其实陛下不必躲,”她忽然凑近,闻见他衣摆的松木香混着草莓甜——分明是偷用了她的香粉,“臣倒觉得,陛下给孩子们绣兔子的样子,比批奏折时可爱多了。”
暴君猛地后退,后背撞上海棠树,花瓣扑簌簌落在他发间——他竟没戴面具,左眼角的疤痕在晨光里像片透明的海棠瓣,映着她发间的竹簪,拼成完整的花形。他指尖绞着书包上的兔子耳朵,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地:“你前世说过,想要个‘会绣兔子的温柔夫君’——朕笨,学了三个月,才绣成这样。”
林清棠的呼吸忽然顿住。前世那个总在弹幕刷“棠姐嫁我”的“月下孤舟”,此刻正站在海棠树下,用绣着比耶兔子的书包,兑现着跨越时空的承诺。她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那里除了握剑的痕迹,竟还有绣针戳出的小疤,像撒落的星星。
“萧砚,”她忽然想起学堂里的《后世话本》,记载着“帝后以海棠为号”的传说,忽然轻笑出声,“百年后人们说起我们,怕是要笑话陛下‘天子绣兔,荒唐至极’。”
暴君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的小疤蹭过她的掌心,像在描摹前世的轮廓:“荒唐?”他低头笑,睫毛扫过她手背,“比起你把朝堂变成脱口秀现场,朕不过是学了个‘荒唐’的温柔——就像你说的,这天下的规矩,本就该由我们来‘荒唐’地改一改。”
学堂里传来上课的梆子声,小女童们举着兔子书包涌出来,看见暴君时忽然齐呼:“陛下好!兔子书包好!”他耳尖爆红,却仍板着脸 nod:“好……好好读书,别学你们先生上课吃零食。”
哄笑声里,林清棠看着他被女童们围住教比耶手势,金线兔子在晨光里晃成小光斑——原来最动人的“治国方略”,从来不是龙袍上的刺绣,而是他藏在兔子书包里的、笨拙的温柔,是他让天下女子知道,这世间的“规矩”,从来不该困住想飞的棠花,和愿为她漂洋的孤舟。
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内衬上的半朵海棠——那是暴君用她的吊带睡衣改的,边缘的草莓图案,此刻正对着他掌心的“棠”字刺青,在阳光下拼成完整的甜。而远处的话本匠人举起画笔,将这幕画进新篇:帝后海棠下,兔子比耶时,荒唐皆成趣,人间尽值得。